仙骨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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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没有想到筑子遥会突然闯入,南宫御的双手在空中呆滞了几秒,转而优雅放下岚葭的手,起身笑吟吟看着筑子遥,恭然一声:“娘娘。”
筑子遥摆手,“无须多礼,国师可还未回答方才本宫的问题。”
南宫御轻声咳了几下,面带轻微笑意,柔声道:“还望娘娘恕罪,昨夜江晏听闻娘娘已经平安回宫,便按捺不住对岚葭多日未见的思念之情,偷潜入院内,却不想看到的竟是她这副模样,一早便来寻微臣看一番究竟。”
筑子遥本就对南宫御怀有敌意,然则此刻他又以一个令人咋舌的理由出现在这不该出现的地方,此般亦是加重了筑子遥对他的猜忌乃至提防。
“江晏是大王身边的得力侍卫,岚葭也是个好姑娘,他们若是情投意合那自然是好,只是江晏既然知道岚葭出事之后,为何第一个想到的是国师你而非太医?似乎救人医病这些事情应该是太医的主职吧。”筑子遥并无咄咄逼人的意思,只是面对南宫御着实无法将他当作普通人那般对待。明明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法术,非魔非神,不过只是一介凡人罢了。却不知为何他总能让筑子遥产生一种错觉,好似他是哪位不问世事的清雅神仙。
南宫御嘴边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谓然:“太医自然是负责医治大王和娘娘的,岚葭不过娘娘身边一个侍女,又怎能劳烦太医出手?微臣不才,届时对医术略懂一二,恰与江晏熟识,他这便寻了微臣。”
筑子遥望了望床榻上嘴唇发紫面色发黑的岚葭,心口五味杂陈难以叙述。虽然很不愿意信任南宫御,但事关岚葭性命,他便也只得暂且放下疙瘩,仿佛已经将一切希望寄托到了南宫御的身上,热烈的眼神看着他,渴望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那国师可有发现什么?”
“她身上有妖气。”南宫御淡淡启口,筑子遥为之愣住,区区一介凡人又怎会识得妖气?南宫御果真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清雅,纵然他并非妖魔鬼怪,却也该懂些术法一类,筑子遥绝不会相信他留在段景身边就只是为了辅助朝政,其背后必然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筑子遥半眯着眸子大量,隐约之间竟在南宫御身上发现了些个段景的影子,尤其是眉宇间那份超脱世俗的孤傲,简直如出一辙。
“娘娘这么看着微臣,可是微臣哪里做的不是?”
届时,筑子遥可是反应过来他已经一动不动地盯着南宫御看了许久,几道咳嗽以缓窘迫的境况,筑子遥努力拉扯出一个极为牵强的笑容,“国师说笑了,本宫只是在想岚葭她这究竟是怎的了?”
“娘娘,方才微臣说过,岚葭身上留有妖气,她此刻的景状应是妖物所致。”
“岚葭时刻伴随着本宫,何来妖物本宫会不知?”筑子遥肃穆,对于南宫御的判断矢口否认,哪怕他是对的而自己才是错误的那一个。
他这么做,是要搓一把对方的锐气,好告诫于他日后莫要太嚣张。
南宫御可是何人,怎会不明白筑子遥用意,只是并未在意,他道:“娘娘不曾学过术法,自然认不得世间万物生灵的气息,许是岚葭昔日曾得罪过那孽障此番来复仇了罢。”
“那国师可能治愈?”
第16章 翩翩白衣郎()
可无奈事实却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随之越大,只见他轻摇了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颗珠子,叹息道:“这是微臣师父赠予微臣之物,可测得周遭妖气,而它现下却是在靠近岚葭之时散发出的光芒最为明亮。如是唯有两个解释方可行得通,一者岚葭本身就是妖,二者岚葭近日曾接触过大群妖物是以她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妖气。”
筑子遥大为震撼,水晶般的珠子散发出神秘的幽紫色光芒,天庭古籍上对这件宝物有过详细记载,它名唤驱魔珠,可以分辨万物灵气之别,其力量为寻常妖魔所畏惧,轻则重伤,重则灰飞烟灭。
但是这样宝物早在几万年前就已经不知去向了,不想在今日它又重现人间。
南宫御从容不迫地看着筑子遥,似乎“妖”字于他而言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物,但从眼神之中筑子遥看出了他还是更倾向于后者岚葭不是妖。倒是南宫御口中的这位师父,不知会是何方神圣能得此宝物。
“敢问尊师大名?”筑子遥饶有兴致。
“恕娘娘怪罪,家师乃是闲云野鹤一位,居于深山之中,更是有令但凡出山弟子对于山中世事不可向外透露丝毫,他也不喜外人打搅了清闲。”
“就连一个名字都不能告诉本宫?国师可是觉得本宫一介女流之辈是以瞧不起?”
“微臣不敢。”
筑子遥对他无可奈何,只得自顾思索。以前在天庭可从未听说过有下凡的神仙收徒弟隐居山林这一说法的,倘若只是南宫御口中的闲云野鹤,有此术法和心境,也是位大智大能之人,筑子遥心生敬佩。
毕竟,诸如他这样抢了别人奖赏坐享其成的事情是不光彩的,平日里自是少不了一些冷嘲热讽。可筑子遥自知他没有那个能力,千万年来,踏上修仙之路的凡人数不胜数,但最终能够修成正果的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如是南宫御是妖魔两族派来的细作,那他的师父又该是何许人也?
筑子遥稍稍有些神游,南宫御见状问:“娘娘为何如此看着微臣?”
“国师神通广大又熟识江兄,明知他乃我朝要犯却坦然谈笑,就不恐被大王晓得了降罪于国师么?”
南宫御嘴角勾勒着一抹轻笑,仿佛有一瞬间的嘲讽之意,却又转瞬即逝,是以筑子遥甚至怀疑那只是他的错觉。他道:“娘娘不是也一样么?”
一时间筑子遥无言相对,他有他的理由要保江易桁护江易桁,可是于南宫御而言,只为一名故友熟交而使自己陷入险境之中当真值得?他不像是如此善类,至少于筑子遥看来不是。
倘若南宫御这么做是想利用江易桁以达成他的目的,可那日也全然不必要去兰陵探望,此举只会暴露了他,因而这个假设尚可否决。
筑子遥抬了抬眸子,对上他波澜不惊的视线,深邃墨眸中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神秘气息,一个完全找不到背景的人,又是毫无理由地去协助段景这样一位“昏君”,着实令筑子遥绞尽脑汁也未曾得出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届时大殿之外,翩翩白衣少年正候音讯。
宦官闻人禀报出而待见,将姬汝颜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屑相谈,草草道:“姬公子有何事?大王现下很忙,你可以走了。”
面对小人的轻视,姬汝颜并未在意,本在姬家家道中落之时他便没再打算过有朝一日还会进入临安。可惜世事弄人,姬汝颜谦和一笑:“姬某不才,走南闯北四散游离的这些年间,偶得奇石珍宝,今日特来贡于大王。”
宦官一听是来讨好段景的,便当即放行。
岚葭房中。
隐秘的角落里出现一个人影,“娘娘,大王有请。”
筑子遥冷不防一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莫非方才一直都在”
江晏甚是惶恐,抹了把冷汗,将筑子遥的视线引到露出一条小缝的门上,“娘娘,江晏才到,出于职业操守加之娘娘和国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会惹人非遗,江晏不得已也只能如此行事,望娘娘莫怪。”
话余,筑子遥注意到江晏仓惶的眼神从南宫御身上拂过,那似乎是手下对主人的敬畏而非南宫御口中那般轻描淡写。
想是注意到了筑子遥审视的目光,江晏轻咳几声,谓然:“前些日子,民间有人出面检举一个名唤陆梓的人曾酒后出言侮辱大王,大王将其捉来囚于宫牢之中,方才姬氏公子携带三件珍宝献给大王恳求放过陆梓。大王心念娘娘,也请娘娘一道赏玩。”
“我知道了。”姬氏公子定然是指姬汝颜,初见时便觉着陆梓非同寻常,是个该注意的人物,不想他会如此冒失,如此一来那日墨烬斋春宴之中不见他的踪影也说得通了。筑子遥如是想,迟迟未给江晏去与否的答复。
“娘娘。”
筑子遥应了一声。
未入殿堂先闻琴乐之音,这一曲镜花水月与之前筑子遥所听到过的大为不同,在天庭听紫落弹的是无限孤寂,在墨烬斋听姬汝颜弹的是逍遥洒脱,而这一次,满载的却是无可奈何的厌倦之意。
抚琴之人必要学会的就是静心凝神,倘若带着浮躁的情绪去弹很是会影响琴音,于旁人看来或许区别并不大,但对懂行的人而言这是绝对的禁忌,筑子遥虽然算不上太懂却也了解不少。
姬汝颜一向随性而行,如今为友人强迫自己来给段景抚琴献宝,当真难为他了。筑子遥悄然步入其中,只见段景左右各坐几名舞姬,怀中还搂着一个,正值芳华妙龄的少女们娇羞地喂他吃喝。但这并非筑子遥所关心的,而是那四五名少女身上总共穿的衣服加起来恐怕也没有苏己一件里衣厚,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再者去观一旁姬汝颜只顾低头抚琴而不去看面前这苟且男女一眼,殿内侍女见是王后不敢随意出声,加之筑子遥步伐略轻,以至段景、姬汝颜都未发现他的到来。情况确乎有些个怪异,而最为窘迫的还是筑子遥自己。是以他轻咳一声,舞姬见是他来了面上纷纷煞白,一言不语便个个退到旁边。
第17章 公子献三宝()
常腓的恶名果真不是盖的,只是在她们面前一站就将人吓成这副模样,段景循而望见筑子遥,再顾不得站在他身边的舞姬便迫不及待地起身走到筑子遥身前。
琴音绕耳,却突然断了弦,怪哉。
姬汝颜抬眸,正与筑子遥四眸相对,目光之中极为平静,而稍稍划过的那一缕失望也同样被筑子遥捕捉到。
筑子遥目中载着惭愧之意,但很快取之而来的却是诧异,常人面临这样的情况不该是先失望而是震惊亦或者愤恨,可姬汝颜未免表现得太过平静了,是以筑子遥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早就已经知道了他是常腓这件事情。
脑中无限混沌的筑子遥在外人眼中看来此刻却是目光呆滞,神情恍惚迷离,段景不忍关切:“爱妃可是病了?”
筑子遥淡淡摇头,段景却是满然欣悦,对着姬汝颜道:“你不是有宝物上献吗?怎么还不拿出来。”
姬汝颜款款起身,轻一拍手随之进来一人手中端着一颗耀眼的珠子,姬汝颜指向它,道:“此乃祖母绿夜光璧,有四奇效。其一,夜色有光明如烛;其二,方可安神,一夜无梦;其三,有驱蚊赶虫之用;其四,放入浴水之中安能理疗身心。”
而后另二宝也随之呈上,“戈壁玉,现世于边疆沙漠之地,极为罕见,其价值方可连城。”
“传说有一颗上古遗留的神奇珠子,得到它便可在滔天大浪中辟开一条旱路,在水中行走如履平地一般。更能下得了东海,进得去龙宫。这就是传说中的避水珠。”
仿佛对于任何事情,段景第一个想到的总会是常腓,这一次也是同样,他便询问常腓的意见:“爱妃可满意?”
然,这却是筑子遥此刻最害怕听到的一句话,他不想做那个引起天下混乱的罪臣,但也不想陆梓无辜惨死于此乃至可能还会牵连姬汝颜。
陆梓,那个一生痛恨段景之人,有生之年买人实行过数以百计的刺杀,虽然未曾得手一次,史书记载他正是于梁朝灭亡前半年被送上断头台,如此算来便是近日。
倘若书上记载确乎属实的话,筑子遥若是帮姬汝颜救出陆梓,那么他这就是改变了历史规程,正如了妖魔之愿。可奈何梁朝是三千年前的一个时代,对此记载五花八门,这也只是其中一种说法罢了,又有谁知道当年的内幕究竟如何呢。
“爱妃。”段景又唤了一声,其实这些时日以来他早已发觉“常腓”的不对劲,时常神游时常心不在焉,好似彻头彻尾换了个人似的,但因他对常腓的信任,每每有此念想便会立刻被自己给压下去。
“臣妾对姬公子献上的宝物甚满意,还请大王放了陆梓。臣妾相信陆梓为人并非那般以下犯上之流,恐是仇家借他醉酒之事胡乱编出来的罢了,大王又怎可滥杀无辜不是?”替陆梓开脱筑子遥并不后悔,若是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依旧会这么说。
筑子遥的一言一句似乎都在姬汝颜的意料之内,他面淡自若,并无对筑子遥出言相助的任何感激,也无因筑子遥在兰陵假冒身份的恼怒。甚至连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惊讶都没有,陌生得如同过路人般。
宦官前来通报,说是国师有要事要与大王商议,段景看了眼筑子遥而去。
余后,筑子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