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婚路-第4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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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旁,蔓生看着孩子在王子衿的墓碑前方祷告。
其实孩子一言不发,只是跪在那里。
小宝并没有哭。
越是坚强的孩子,却越是让人心疼。
这个时候,山坡下又有人走来。
蔓生一瞧竟然是王镜楼。
王镜楼一身黑色西服前来,看见他们在这里,微微一怔步伐止住。竟也没有上前,既不出声打扰也不阻止他们祭拜。只是静静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之后,他深深望了一眼王子衿的墓碑,和墓碑前方孩子的身影,直接转身离去。
寂静的墓园里,却传来很轻的一声,“抱歉,小宝就交给你照顾了。”
待蔓生再望向他,人已经走远,却像是一抹幽魂。
这天蔓生陪着小宝在墓园里待了很久,在一片安静里,直到小宝开口喊,“林阿姨,我们走吧。”
蔓生上前,牵过小宝的手走下山台。
下坡的时候,蔓生一低头才发现小宝一边走一边在揉眼睛。不知道何时,孩子已经哭了,哭的无声无息,甚至是倔强的去擦眼泪。
蔓生也没有开口,这一路孩子默默哭了一场。
等走到山下,蔓生在孩子面前沉膝蹲下,发现孩子哭的满脸都是湿痕,刹那心痛难挡,伸手给孩子抹眼泪。她要怎样才能给他很多很多爱,她又要怎样才能让他不再伤心难过。
“为什么他们要走呢?”孩子带着哭声问。
蔓生一边为孩子擦眼泪,一边哽咽说,“小宝,阿姨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小宝一揉眼睛,止不住的眼泪,突然张开手臂将她一下抱紧,紧紧的抱住不放,那些眼泪全都沾在蔓生的衣服上,大哭一场后湿了大片。
……
祭拜过王子衿的夜里,小宝找上尉容道,“爸爸,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今天林阿姨带我去见了母亲。”
尉容望着孩子道,“你如果是男子汉,那当然就可以去。”
小宝沉默的小脸绽放一抹欣喜,是那样的高兴,“我是男子汉!”
“很好。”尉容满意颌首,却忽然又道,“现在爸爸也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
……
茶厅内,蔓生陪伴在老太爷身边,告知老太爷祭拜一事。
老太爷的怒气似乎消减了不少,虽然依旧痛心恼怒,却因为逝者已逝孩子终究无辜也没有多言。
过了不久,瞧见尉容牵着宝少爷的手走来。
父子两人一坐下,尉容道,“爷爷,我打算和蔓生正式订婚。”
蔓生一惊,这实在太突然!
谁知,小宝接着道,“太爷爷,男子汉就是要订婚的!”
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真是童言无忌,却偏偏说的这样认真,好似本就该如此!
元伯眼见要正式商议,笑着喊道,“宝少爷,让郑妈带你去吃糕点吧。”
宝少爷点点头,郑妈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尉容又道,“爷爷,我想只邀请家族亲眷以及朋友,这样就够了。”
老太爷则是默然沉思,虽说王子衿已不再是尉家族人,可如今她的死还是一个谜,究竟是被谁谋害也未解,此刻办订婚宴有些不妥。但尉家现状分崩离析,也的确该重整。
“其实也不是非要现在。”蔓生开口道,她深知当下形势紧迫。
尉容却坚决道,“爷爷,您一直说,凡事问心无愧就好。”
“老太爷,不能因为大少奶奶……”元伯一时间没有习惯改口,这才又道,“不能因为王家千金过世,就耽误容少爷和蔓生小姐的婚事。否则传出去,还以为是心有愧疚才迟迟名分不定,先订婚也是合情合理……”
老太爷转念一想,只是邀请家族亲眷友人,又不过是订婚宴,那也是理所应当,“老元,挑选下个月的黄道吉日,先致电通知!”
……
突然决定要订婚。蔓生就像是坐在云霄飞车上,却来不及描绘其中百般感受。
因为次日,各大媒体报纸突然争先报道另一件喜讯——津城萧氏云商副总萧从泽先生即将迎娶北城容氏家族千金容柔小姐!
这件喜讯忽然成为头版新闻,不仅传遍海城,更是传遍各座城市。
有关于萧氏和容氏的联姻,一时间成为媒体热闻,传颂的沸沸扬扬。
好似故意一般,非要昭告天下人尽皆知。
更像是,一定要谁知晓。
保利集团顶层的办公室内,蔓生正在看报纸,忽而抬眸望向落地窗前的身影。他手中的烟,燃起烟雾,倒影出他一张淡然的脸庞。
虽然淡薄冷静,却如此深刻。
因为,只是那一句:她不会来,绝对不会。
她就已经发觉,他对她这样清楚深知。哪怕多年不曾相逢。
蔓生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尉容,其实你在意。”
第296章:自私一回背弃誓约()
尉容静静站在她的身边,蔓生侧身望向他,他指间的烟,燃起一道白雾。视线相对间,一切都是那么幽静。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就在彼此的面前,那样近的距离。不需要言语,就好似能懂得明白。
须臾,尉容低低唤了一声,“蔓生。”
旁人说他无情,可蔓生并不这样认为,她微笑道,“萧从泽这个人虽然家世门第都好,为人也有才干相貌英俊,但他性子太诡异也太危险。他要是真看上哪家的女孩子,真心相待倒也没有什么。可要是另有所图,怀着别的心思,那家人亲友一定不会放心。”
“映言是你的表妹,你都会担心。更何况是容柔,是你母亲认的女儿,你的确也是该担心。”蔓生轻声说,此时站在各自角度去设想,也就能够格外冷静理解,“哪怕你们现在已经多年不联系,哪怕你没有再回过容家。”
尉容沉默着,却也凝眸在聆听,听着她的声音,柔柔的,暖暖的,像是秋日最后的暖阳。
“她终究是你的妹妹,你会在意才是正常。”在过往岁月里,他们终究相伴,孩童时代的陪伴,总是让人怀念那份纯真,蔓生只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只是既然在意,接下来又要如何?
他会去北城阻止,还是动用尉家的势力将这门婚事压下,又或者是前往容家为容柔商谈,让容家掌权人再慎重考虑……这样一来,情形愈发紧张,无论如何似乎都不是合适之举。
她的话语传来,尉容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白皙的脸颊,像是在给予奖励,因为她的善解人意,“容家不会轻易将她嫁人,更不会不管不顾。”
所以,他并不打算亲自插手此事。
蔓生一想也的确是。容家是北城世家,就算是义女,可也是名正言顺的容氏千金,就算是为家族考虑,也会慎重其事。虽然还有些担忧联姻之下草率促成两人成婚,可听见他这么说也放心许多。
“你别动……”他的手指来回摩着,蔓生觉得有些酥麻。
他却低头,将她整个人拥抱住,是大字型的拥抱,身体也俯身靠下,蔓生迎上他的重量,默了下靠在他的肩头,“怎么了?”
“蔓生,你的声音真好听。”他却忽然说,竟像个大男儿在撒娇。
蔓生有些失笑,拍了拍他宽阔的背道。“你现在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怎么和小宝一样。”
“小宝也经常抱你么?”尉容低声问,“他没有我高。”
“……”蔓生有些无言,“这你都要比?”
尉容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孩子长期霸占她的宠爱有所不满。就这样静静抱着她,抱了好一会儿,蔓生靠着他问,“小时候每年寒暑假,你都会去北城?”
虽然尉容和容家如今没有往来,但仿佛是在多年之前才彻底断绝联系。
尉容轻轻颌首,记忆却有些模糊,脑海里好似有一座别墅,绿荫萌萌中,是谁的笑声响起。
“什么时候没有再去了?”蔓生又是问。
那笑声猛然而止,记忆定格之际,最后却唯有一片鲜血淋漓。满目的猩红,让尉容定住。他将眼睛一闭,那片猩红淋漓的画面也随之消失。
“我母亲去世之后,那一年我刚好十八岁。”蔓生听见他漠漠回道,他的声音这样遥远,竟觉纠缠痛苦,“她一生未嫁。”
……
十八岁的尉容。
那应该是一个苍翠挺拔的少年,十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有着最美好最青春的容颜,也有着最清澈最单纯的眼眸。因为无忧无虑,也因为少年不识愁滋味。
可原来他也有十八年往返于海城以及北城之间,每逢一年寒暑假,就赶去母亲陪伴。
他也有感受过母亲的呵护关爱,直到十八岁那一年为止。在那十八年间,他和容柔每年相见,少年少女一起长大。
本该是温暖的回忆。但却因为母亲的过世截然而止。
一生未嫁的容氏千金容咏慈,他的母亲在信守一段爱恋一段犹如昙花一现的幸福时光。直至过世,也都在信仰自己的爱情。
只是漫长的时光里,那份孤独寂寞,那份沉重相思,又要如何排解?
蔓生不知道。
却仿佛明白为何他不愿意提起家人,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父母,更不愿意提起那些过往。
蔓生张开手臂,环抱住他道,“阿姨她在天有知,看见小宝这样可爱,她一定感到很高兴。”
身为母亲,哪一个会不希望瞧见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从前时候,这种感受还有些微薄,可如今她有了小宝,属于她的孩子,这份心情更能够了解。
他却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字,“你都是我的人了,现在还喊阿姨?”
蔓生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真是无法改口,玩笑喊道,“是,应该是伯母!”
“从今以后,她也是你的母亲。”尉容一手环着她的腰,垂眸微笑。
蔓生问道,“要不要找一天,我们带着小宝去祭拜她?”
尉容眸光悄然淡去,“不用了。”
他的母亲一定葬在容家墓园里,不是宗亲族人不得轻易入内。而他已是尉家人,容氏也不曾对外宣称有过这样一位少爷。突然前往祭拜,势必会惊动容家,又会惹出事来,于是蔓生点了点头。
“这么急着要去拜见未来婆婆?”尉容却揶揄一句,蔓生扬起手捶他,“你才着急拜见!”
他一把握住她的小拳头,“我的确是要拜见,亲自上门提亲。”
虽然是订婚宴,邀请的宾客并不多,只是长辈和亲友,但父母健在自然要出席。
尉容提醒道,“找一个周末去宜城。”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订婚,竟开始有些雀跃,她亲吻他的脸庞,“好。”
其实,这一次蔓生并不想让他再出面。
自从知道容柔的存在后,虽然能够理解他的忧虑,可她也有私心。所以才没有主动提一句,询问他是否要前往北城。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迎接订婚喜日,至少要等到订婚之后。
这一刻,就让她自私一回。
……
订婚的日子还在斟酌中,尉容告知老太爷要前往宜城提亲,此事得到老太爷赞成,于是又亲派元伯到时特意随行一起前往。元伯欣然应下,立刻去采办提亲之物。
求亲的礼仪,大家族更是注重,蔓生也没有多言,一切都按照规矩来办。
婚事将定,蔓生第一个告知的人当然是邵璇,立刻也通知了曾若水。
曾若水此时人在国外出差办事,立刻敲定,“我一定到!就算是飞一个来回,也要出席!”
而邵璇却是十分感叹,“没想到啊,你终于也要订婚了!我本来还以为,我会比你们早呢!”
“你哪来的自信?”蔓生笑问。
邵璇义正言辞道,“我又不像你和若水,都是千金小姐,我就是想找一个简单的人结一场简单的婚,然后再组成一个简单的家庭,再生一个不简单的宝宝!”
“等等!为什么宝宝是不简单的?”蔓生狐疑出声。
邵璇认真道,“我这一辈子都这么简单了,不能让孩子也一直简单吧!”
“是!总得不简单一回!”蔓生望着她,终于问道,“那你和杨老板又是怎么回事?”
邵璇一下闷住,支吾了下道,“什么怎么回事……根本就没关系……”
显然是不想回答!
“你是不是在和他谈恋爱?”蔓生还是忍不住追问。
“我才没有!”邵璇一口否定,“真的没有!”
见她并不像是在说谎,蔓生倒也看不懂两人的关系,可是先前杨冷清的所作所为,分明对邵璇不寻常。只是又想到这位杨少。虽然沉稳可靠仪表堂堂,但绝不是邵璇能够招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