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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冠盖六宫-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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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朱礼说这话,刘恩便是低着头将早就拟好的圣旨摆在了皇帝的桌案上。这圣旨自然是朱礼拟定好的,事实上,这圣旨却是在早朝之前才拟定好的。这么一看倒是有些草率,不过内容却是半点也不草率的。

    这一份正儿八经的退位诏书。一如先帝当时拟的那一份。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先帝当初是自己做出决定并自己拟的圣旨,可是现在么……

    这份退位诏书对于皇帝来说,完全极是讽刺。

    皇帝纹丝不动。

    朱礼再度重复:”请父皇用印吧。“

    过了这么一阵子,皇帝似乎也是缓过劲儿来了。当下讥讽一笑:“既是连圣旨都准备好了,何不干脆连印也一并用了?”

    朱礼抬起头来,沉默了许久。父子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最终朱礼一声轻叹后站起身来:“父皇既是这样说,那么儿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礼看了一眼刘恩,刘恩便是捧出了一个盒子来。盒子打开,一颗寿山石雕刻成的印章便是躺在里头。只看了一眼这个印章,皇帝的面色就变了。

    “这是皇祖父的印章。”朱礼出声替皇帝解释了一句:“父皇想来是以为这个印章已经随着皇祖父进了陵寝,可是事实上,皇祖父将这枚印章留给了儿臣。”

    众人都是微微色变,先帝用的印章,其意义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在这样的情况,朱礼又将这枚印章拿出来,其中的意思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这一枚印章盖下去,纵然不是皇帝自己那一枚,可是作用却也是一样。只是对于皇帝来说,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对于皇帝来说,这件事情若是盖自己的印章。那么还可以说是主动退位,至于理由么,大家也不会去深究。可若是盖的是先帝的印章,那纵然现在没人深究。可是以后的话,再说起来便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这件事情只会成为笑谈,而皇帝的名声——

    皇帝盯着朱礼看了许久,眼神最后便是成了怨毒:”你怕是早就决定了要如此逼迫我罢?“

    朱礼神色不变:”若是儿臣早就决定如此,又何至于到了这一步才将这一枚印章拿出来?“这一枚印章先帝留给他,自然是不可能真叫他和皇帝做对的。先帝这般,其实防的也就是皇帝对朱礼出手罢了。

    这枚印章,拿出来之后也最多就是只能用一次。所以怎么用这枚印章,一直就是朱礼最大的顾虑。拿出来早了,那么就对不起先帝这般替他考虑了。所以,这一留,便是留到了今日。

    而到了今日,的确是派上了大用场。

    皇帝怆然而笑:“父皇啊父皇,到了今时今日,你却还是偏心啊。”

    皇帝眼里竟是依稀有些水光。

    朱礼不忍再看,便是扭开头去。不多时便是又硬起心肠来,出声道:“还请父皇用印罢。”

    到了这一步,皇帝已经是没什么可再坚持的意义了。毕竟,就算皇帝在怎么恨朱礼也阿訇,不想成全了朱礼也好,他总归也是不愿意这般的在自己百年之后被议论的。

    所以,最终即便是百般不情愿,皇帝还是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用印罢。”

    最后皇帝是自己盖的印。明黄的圣旨上龙形的暗纹仿佛活过来一般,每一片鳞甲都是耀眼刺目。皇帝闭了一闭眼,狠心一用力将手中已经沾了印泥的印章用力印了下去。

    盖了印章之后,皇帝手上一甩,便是将那个珍贵无比的,象征着他皇帝身份的玉玺直接扔在了桌上。

    玉玺和桌子相撞,发出了老大的一声“碰”的声音来,带着些沉闷,却又带着些惊雷滚滚一般的震颤之感,仿佛在这一刻,随着这一声响,便是连这锦绣山河都忍不住震颤了一下。

    皇帝扔了玉玺之后,便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蓦然的往后一仰,仿佛被抽去了骨头一般摊在了龙椅之上。

    而朱礼同样也是在这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将眼底的水光尽数敛去。

    在这一刻,在这一瞬,皇帝便是彻底的不再是皇帝了。这一场父子之间的博弈,到底还是以朱礼获胜作为了终结。

    此时倒是没人敢出声恭贺朱礼一句。

    良久朱礼睁开眼睛,却已经是恢复了平静,淡淡出声道:“父皇先回去歇着罢。至于诸位大臣们,还请留下来商议一下赈灾之事。别的尚且不说,这件事情却是迫在眉睫的。”

第688章 聪明人() 
朱礼回了蔷薇院的时候,其实却早已经是过了午膳的时辰了。

    不过杨云溪却是一直等着朱礼的。在这之前,前头朝堂的情形自然她也是早就知道了的,不过直到看见了朱礼穿着杏黄的太子服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她这才觉得心口一颗大石算是落了地。

    在这一瞬间,她便是觉得整个人都是从紧绷的状态下松泛了下来。

    而后杨云溪站起身来微笑着向朱礼迎了上去,在离朱礼几步远的时候,她便是微微一福:“妾身在这里给大郎道喜了。”

    杨云溪这么一行礼,裙摆便像是盛开的花朵一般逶迤在了地上,纵然头上只戴了银嵌珍珠的头面,不过却还是在这一瞬间便是芳华自生,引人夺目。

    朱礼上前两步,一下子将杨云溪扶起来,却是唇角带着苦笑:“道喜什么?说起来,父子之间成了这样,到底叫人笑话。”

    杨云溪顺势起身,“大郎你也莫要这样想,到了今日这一步也并不是你的意愿。百年之后,世人再论功过的时候,自然也会公正的给出一个论断。”

    只要朱礼日后好好处理朝政,做一个明君,后世之人自然是只有夸的,没有贬的。

    朱礼自然也不会就着这个事情钻牛角尖:“西苑那边你看如何?”

    杨云溪沉吟片刻,仔细的揣摩了一下朱礼的心思。最后才道:“西苑是不错,地方宽敞不说,再加一道宫门便是彻底的将两处隔开了。西苑不仅住的地方好,就是气候也比这头强一些。而且西苑还有跑马的地方,倒是极好的。”

    两人都是没将话说破,不过却都是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朱礼看着杨云溪禁不住一笑:“你倒是明白我的心思。”

    杨云溪同样是微微一笑:“自是如此。你我这般久了,若是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如何对得起咱们朝夕相处的时光?”

    杨云溪这话却是取悦了朱礼,朱礼不禁笑道:“心有灵犀,这个词倒是极好的。”顿了顿,在杨云溪羞涩之前,他便是又接着说下去道:“叫人穿膳罢,我却是饿了。”

    早膳都没用,又折腾了这么些事情,朱礼此时也真是饿了。

    别说朱礼,杨云溪也是一样,要知道杨云溪这还是中间吃了两块点心的。

    当下一听这话,杨云溪只是觉得饥肠辘辘,便是忙吩咐兰笙传膳。

    因了还在古青羽的丧期里,午膳自然也都是不见荤腥的。不过虽说不见荤腥,可是精致程度却也是不见丝毫减弱的。相反的,如何将素菜做得如同荤菜一般美味,却也是极考验厨子的能力。

    杨云溪和朱礼用过了午膳,也这才有了功夫说些其他的话。

    杨云溪此时也顾不上后宫不得干政的话了,忍不住的问朱礼道:“今日那会儿在朝堂之上,大臣们反应如何?”

    朱礼倒是也没多想,直接便是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此番若非景亲王这般支持与我,却也不会如此顺利。”

    景亲王如此做,且是有那么一点儿将骂名都揽过去的味道的。

    毕竟,景亲王到底是臣子,而皇帝是始终是皇帝。后世在评论此事儿的时候,必然会有不少人骂景亲王的。哪怕朱礼做得再好,此事儿也必是一样。

    “景亲王有个小孙子身子有些弱,想来将来是不好走景亲王的老路去挣军功的。景亲王颇为疼爱那小孙子,想来是愿意让他那小孙子做个闲散的郡王的。”杨云溪笑了笑,纵然知道朱礼未必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还是这么说了出口来。

    “景亲王一声戎马,最后又急流勇退将权柄都交出来,对朝廷的贡献且先不提。只是从这件事情上看来,便是知道景亲王必不是一个莽夫。他心头比谁都冷静着呢。”看着朱礼神色还算不错,当即便是如此继续分析下去:“此番能帮大郎你,一则是出于情分,二则也并不是没有大势所趋的意思。毕竟就算没有景亲王,事情也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景亲王在此时挺身而出,其实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毕竟此番景亲王这么一做,便是轻而易举的在朱礼这里记下了一个大功,得了朱礼的信任不说,更是再一次的让他在朝中的威望上升了一层。

    经过了这么一件事情,只要景亲王还活着一日,大约谁也不敢去动景亲王府了。

    所以杨云溪才会说景亲王是个聪明人。

    朱礼意外的看了一眼杨云溪,倒是忽然觉得杨云溪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以往的杨云溪,大约是不会在他跟前说这些话的。不仅不会说,只怕还会刻意的回避开这样的事情,就是为了避嫌。

    毕竟后宫的人问起前朝的事情本就不合适,更别说再如此的侃侃而谈了。

    以前杨云溪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现在么,杨云溪却是发现了:若是想要把控住后宫,若是在前朝没有影响力,或是对前朝局势不了解,那却是不可能做到的。

    朱礼既然跟杨云溪说这话,便是显然的根本不在意此事儿,自然也是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这话倒是在理。”

    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杨云溪便是这才问到了关键之处:“对了,圣旨什么时候颁布?如今——”

    “等过两日罢。先将赈灾的事儿筹备好,然后再颁布圣旨。”朱礼自然是早就有主意的,当下便是理所当然的言道。

    杨云溪点点头,“如此也好。”先将赈灾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再趁机宣读圣旨,百姓自然是不会有闲心去议论别的,而且也会只当是连年天灾,皇帝年迈的确是没有精力去处理朝政,所以才会干脆退位。

    “接下来只怕我要忙上些时日,宫中的事情你便是多操心一些。尤其是母后那头——别人也就罢了,母后她到底是生养了我一回,总归也是要让她日子过得舒心的。”朱礼沉吟了一阵子后如此言道:“还有以后那些妃嫔们的去处——”

第689章 两全() 
朱礼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让杨云溪担负起后宫的一应事宜来。

    杨云溪也不推辞,微微一笑:“大郎如此的信任与我,我必定是会竭尽所能做到最好的。”

    朱礼看着杨云溪认真的摸样,倒是生出了几分担忧来:“你却也别是累着了自己了。不管怎么着,总归还是身子最要紧的。”

    杨云溪嗔怪的看了朱礼一眼:“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毕竟我还要照顾小虫儿和阿石他们姐弟两个呢。”

    朱礼看了一眼杨云溪,倒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惩罚一事儿来,当即缓缓收敛了笑容,看着杨云溪等道:“说起这个,如今你可知错了?”

    杨云溪倒是被朱礼这话问得微微一怔。好半晌才道:“什么知错了?”

    其实倒也不是没想到,而是故意的这般想要混淆过去罢了。说实话,她是真不想提起这个事情。

    朱礼倒像是一下子就看穿了杨云溪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杨云溪:“果真不知?”

    杨云溪一看朱礼这个架势,就知道必定是躲不过去了,当下便是只得是轻叹了一声:“大郎又何必非要扭着那件事情不放呢?”

    朱礼却是不依不饶:“你知错了不曾?”

    杨云溪见朱礼这般态度,心知肚明这是躲不过去了,当下便是只能叹了一口气:“大郎是在气什么呢?是气我轻易就说了那话,还是气什么?”

    “你说呢?”朱礼却是没有半点缓和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非要得到个结果的意思。

    杨云溪斟酌了一番,最后才试探道:“大郎是气我轻易就被压住了,堕了咱们太子宫的名头?”

    朱礼几乎不曾被这话气笑了,瞪了杨云溪一眼:“既是这样,那就继续抄写女则罢。”

    杨云溪见朱礼来真的,便是也就放弃了插科打诨将事情缓和下来的心思,当即轻叹了一声:“其实大郎这是气我轻易便是答应旁人不再生孩子的事儿罢?”

    女则上清楚明白的的写了,女子此生,最大的功劳便是替丈夫生儿育女,操持家务。

    朱礼本来子嗣便是不丰,她又几乎是独宠,当时说了那话,朱礼不恼就怪了。而且她当时的态度……想来也是让朱礼耿耿于怀。

    其实别说是朱礼,就是她站在朱礼的位置上想想,她也是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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