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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顾盼成欢-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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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颗眼泪自脸颊上滑下,留下一道红痕。

    梁诗诗抽出帕子想要拭泪,但她的帕子被她紧紧揪了一路,早已经皱巴巴的不能用了,她脸上的委屈之色更甚,眼泪一时之间也流得更急。

    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饶是顾青未这时正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笑。

    好不容易将那笑意压下去,顾青未将自己的帕子塞进梁诗诗手里,“赶紧擦擦吧。”

    梁诗诗这才吸了吸鼻子,然后捏了帕子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见她终于不哭了,顾青未便也扬声唤了人备了热水。

    待梁诗诗重新净了脸,两人重新往罗汉床上坐了,顾青未将一盏热茶推到梁诗诗跟前,“喏,先喝口茶,把心里想说的话好好捊一捊,待想清楚要如何说了再与我说。”

    哭够了的梁诗诗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两手捧着那茶盏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待心里手上都温暖了,这才深吸一口气,与顾青未讲起她为何会这般失态。

    还是因为于悠然的事,但也不仅是因为于悠然的事。

    于悠然在安国公府遭了算计,不仅失了清白,还会在下个月就嫁到安国公府去。

    梁诗诗和宋氏一起去看过于悠然之后,心里就一直堵得有些难受。

    她知道,在这件事里她没有做错什么。

    理智上她当然很肯定这一点,但在看到于悠然那苍白的面色与强颜欢笑的神情之后,梁诗诗便总忍不住想,安国公夫人想算计的是她,若是那日她没与母亲一起去安国公府赴宴,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于悠然也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里扎根,就迅速生根发芽,任梁诗诗如何想拔除都不能。

    她以为,以后的很长时间,她也许都要沉浸在这样的愧疚之中。

    但,叫她没想到的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维持了短短几日而已。

    并不是梁诗诗终于说服了自己不关她的事,而是因为她发现了另外一些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红玉被抓回来了。

    东阳伯本来就脾气爆烈,又是个极为护短的,那日梁诗诗随着宋氏一起回了东阳伯府,宋氏将安国公府里发生的事往东阳伯那里一说,东阳伯气得暴跳如雷。

    红玉身为伯府的丫鬟,却居然敢吃里扒外,帮着外人来算计自己主子,还差一点就害得梁诗诗进了圈套!

    东阳伯本就是个疼女儿的,知道这些之后,没让宋氏插手,就开始着手处理起这件事来。(。)

第414章 不解() 
这种内宅之事,却要当家的老爷出手。

    宋氏原本还想劝着些的,但后来才发现,若不是有东阳伯及时处置,只怕红玉一家早就出城远走高飞了。

    红玉那日离开安国公府之后就再没回东阳伯府,同样不见了踪影的,还有红玉的家人。

    东阳伯的人找到红玉一家时,他们已经出了城,好险才将人给追回来。

    将红玉一家带回伯府后,东阳伯先是拎了鞭子将红玉一家都抽了个半死,然后便问起了安国公府之事。

    红玉这般急着想要离开京城,不就是想要留一条命吗,如今东阳伯眼见就要直接打死她了,她哪里还敢有所保留,直接就将与吕氏的交易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红玉一家都是东阳伯府的家生子,在此之前,一家人在东阳伯府也算是本分,更没想过要做什么背主之事,直到后来红玉的爹趁着差事清闲,学会了与人赌博。

    这人一旦沾了一个“赌”字,哪里还能得了好。

    虽然红玉在宋氏跟前极为得脸,月例银子是所有丫鬟中数一数二的,又有主子不时的打赏,但她就是能拿再多银子回家,也及不上她爹输的快。

    就这样,没过多久,红玉一家的家当就被她爹输了个精光。

    可即使是这样,红玉的爹也没能戒了赌,只要手里有俩闲钱就往赌坊里去,全然不想着红玉还未成亲,将来是不是要给她留嫁妆。

    吕氏就是从红玉爹这里找到了突破感。

    一切都很容易,先是让人与红玉爹搭上话,然后一次次的借了大笔银子让他赌,待红玉爹欠下的银子累积到了某个他绝对不可能还得上的数字,再图穷匕现,拿了红玉的爹,然后给出红玉三个选择,还钱,看着她爹拿命还债,或者替了吕氏做一件事。

    红玉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爹死在面前,再怎么样,那也是她爹。

    可是她也还不上钱。

    所以,她只能选了最后一条。

    在安国公府里,梁诗诗被顾青未拦着没跟红玉走,武明月又因为听到了顾青未与梁诗诗说话而心存警惕,无论如何不肯上当,吕氏最后便同意了红玉的提议,将儿媳妇的人选换成了于悠然。

    红玉将于悠然引到宁致祥那里之后,没等看后面事情的发展,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安国公府,与早就已经等在外面的她的爹娘一起先躲了起来,然后偷偷出了城。

    他们从吕氏那里拿了一笔银子,本想着离开京城找个小地方先安顿下来,却没想到才出城没走出多远,就被东阳伯派去的人给抓了回来。

    从红玉嘴里,宋氏和梁诗诗也便得知了吕氏的算计,以及后来于悠然之事发生的经过。

    宋氏原本对于悠然的遭遇也是心疼怜惜的,但在听完红玉的讲述之后,一张脸却也沉了下来。

    她是个掌了一府中馈多年的当家主母,很多事不需要旁人说得很清楚就能看出个端倪了,于悠然在偷听了红玉所说的话之后,居然是偷偷跟在红玉身后,而不是立即转身寻了人去找梁诗诗,这就足够说明很多了。

    在此之前,她只为于悠然感到可惜,这样温婉柔顺的一个好姑娘,居然遭遇了这样的事。

    但在这之后,宋氏才发现,于悠然遭此一劫,也算是她自作自受。

    宋氏最初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于悠然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来,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在她跟前总是用温柔的声音叫着“姨母”的小姑娘,竟然对她的女儿怀有这样的恶意?

    也是到这时,宋氏才惊觉,她与东阳伯这些年来对梁诗诗保护得太好了,好到梁诗诗压根儿就分不出身边之人对她到底是好还是歹。

    若是再来一个于悠然,或者红玉,梁诗诗又会不会落入比如今的于悠然更不堪的境地?

    宋氏可不敢赌。

    所以,借着于悠然的例子,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向梁诗诗分析了一遍,又对于悠然为何会做这些事的心理大概有了个猜测。

    梁诗诗听完之后嘴张得好半晌都合不上。

    那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啊,就算此前已经有过叶流苏就流言之事给她提了个醒儿,但上次流言之事于她并没有什么损害,可这次不同,若她真的如红玉诱使于悠然时所说的那般陷入了困境,她的名声就要毁得一点也不剩。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心里的好表姐,不仅打算看她笑话,甚至还随时准备落井下石?

    梁诗诗的心瞬间就冷了。

    她不怀疑宋氏会骗她,但她也实在想不出来为何于悠然会这样做。

    她更想不明白,从小就温柔护着她的表姐,是人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对她存了恶意?

    这么多的不明白,梁诗诗对着宋氏却无从说起,她想来想去,也就想到了拉了她一把让她不至于落入不堪境地的顾青未。

    将事情说完,梁诗诗心里也痛快了些,她问出自己的疑惑,“欢颜姐姐,为何表姐会如此对我?”

    她想起幼时,每次表姐来伯府玩,她总会将自己攒下来的好吃的好玩的统统分她一半,每到那时,长辈们总会含笑看着她们,并笑言,这对小姐妹虽不是亲的却胜似亲的。

    那是梁诗诗幼年极为温暖的回忆。

    但如今看来,那些在她眼中是温暖的回忆,是不是,在那温暖的表象下,还藏着于悠然的森森恶意?

    因为这样的疑问,梁诗诗如今觉得那些幼年的回忆都变得森寒起来。

    看着梁诗诗那又是疑惑又是害怕的样子,顾青未忍不住在她头上拍了拍,“人心复杂,你不可能将旁人心里的想法都摸透,但你表姐如此,大抵是脱不了一个‘妒’字。”

    妒?

    梁诗诗还是不明白。

    在她看来,表姐又温柔又娴雅,正是她所羡慕的模样,从小到大母亲也没少希望她像表姐好好学学,表姐又岂会嫉妒于她?

    但这个问题,只怕就只有于悠然自己才能有答案了。(。)

第416章 笑话() 
吕氏天不亮就起身为今天的喜事而忙碌,但眼看着鹅毛般的大雪渐渐将大地覆盖,也在安国公府内四处可见的红绸上留下点点白色的印记,她心里先是一紧,然后便暗暗后悔起来。

    早知会如此,她就应该舍了脸面托了钦天监的人仔细算个最近又最好的日子,又哪里会遇到像现在这般的尴尬。

    但吕氏再怎么懊恼,她也不可能就因为这场突来的初雪而将婚礼改期。

    大不了,冷些就冷些罢。

    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可吕氏不知道,今天可不只是天气冷。

    到底是宁致祥成亲的正日子,虽然下了大雪,但安国公府里仍早早的就开始有了热闹的气氛,有丫鬟小厮清扫起府里各处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的雪,以及整理四处挂着的尽显喜气的红绸。

    吕氏再三与郝氏、田氏两个儿媳确认了喜宴相差的事宜,待她确认了一切无误,眼见着吉时也就将至,到了宁致祥这个新郎官去迎亲的时候了。

    可花轿都已经准备好了,吕氏却遍地寻不着宁致祥的人。

    心里那因为天气而生出的郁气还没来得及散了,宁致祥又在关键时候不见了,吕氏那儿子成家的欢喜都不由打了个折扣。

    勉强压下不满,正准备着了人去找宁致祥,就见宁致祥已经略带了急迫地走了过来。

    吕氏疼这个小儿子众所皆知,没见着人时对他的不懂事自是恼怒,但一见宁致祥这样慌忙的来了,吕氏又哪里还能再恼怒下去,又想着从今天起,宁致祥就要娶妻了,心里一时又是喜又是忧的。

    许是来得太匆忙,宁致祥身上那身大红的喜服稍有些凌乱,吕氏见状忙亲自替他理了理衣裳,一边理还一边有些埋怨地道:“致祥,过了今天你就是个有家室的男子汉了,再这样冒失可是不行,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要是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去于家迎亲,可不得被人笑掉了大牙?”

    听吕氏说起“衣衫不整”几个字,宁致祥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不过,吕氏这时正专心替他整理衣裳,倒也没发现他的异常。

    宁致祥于是也就轻轻松了口气。

    新郎官寻着了,花轿等一应事物也都准备好了,宁致祥骑上高头大马,身后跟着花轿,伴着礼乐直往于家迎亲。

    而这时,安平长公主已经领着顾青未坐在了吕氏安排的花厅里了。

    想到先前隐隐听到的吕氏寻宁致祥时闹出来的动静,安平长公主又在心里摇了摇头。

    宁致祥年纪也不小了,做事却还如此分不出轻重。

    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阖府的人都在为了他而忙上忙下,偏他这个正主儿反倒没事人一样,不仅不急,还寻了机会就不知道跑哪里躲清闲,这哪里像个要成亲的人。

    虽然心里连连叹气,但安平长公主也没说什么。

    这毕竟是宁致祥的好日子,她要说什么却也是不合适的。

    顾青未一直坐在安平长公主身边,对她心里的想法倒也能猜到些,而且顾青未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宁致祥成亲只怕还会有些波折。

    顾青未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从哪里来的直觉,但既有了这种直觉,到底准不准,她只要且看着就知道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顾青未喝了口茶,陪着安平长公主与前来吃喜酒的各家夫人说话。

    说来,就如安平长公主先前猜测的那样,安国公府今天这喜宴上,还真就没有一个未婚配的姑娘家来,就连像顾青未这种刚成了亲的小媳妇都极为少见。

    有谁家办喜事,喜宴上来的女眷都是上了年纪的夫人?

    恐怕只有安国公府这一次了。

    这是各家夫人真的就把安国公府当作是魔窟了。

    顾青未回想起吕氏得知这种情况之后的脸色,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还真是精彩。

    想来,今天之后,安国公府又免不了被京城百姓们拿来说嘴了。

    因花厅里坐着的女眷中少有像顾青未这样的年轻小媳妇,众位夫人们便都免不了与顾青未说上几句话,顾青未有前世的记忆,在这样的情况下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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