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华记-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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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所以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出错了连累到父母和祖父母的名声,为此,先把自己放低些多争取一点善意总归是没错的。
众人见谢涵主动提起自己是个乡下女子,又把在座的各位小姐都捧了一下,倒也不好再为难她,否则,不仅有以大欺小之嫌,还有以贵欺贱之嫌。
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连朱澘都如此看重她,她们哪敢作怪?
万一不小心把郡主得罪了,这个后果就不好玩了。
朱澘见谢涵几句话就把局势扭转了,不由得暗自点点头,略一思忖,笑道:“你们可不要被谢家妹妹瞒哄了去,我可告诉你们,今儿你们一个个都得拿出看家本事了,我可听说了,谢家妹妹在乡下的这几年都是手不释卷书不离手的,学问大着呢。”
有人听了忙笑道:“人家谢家妹妹的父亲是有名的大才子,虎父无犬女,我们这些人哪里能比?”
“正是,正是。”有人附和了。
不管怎么说,学着谢涵先把自己放低些总没错,万一输了回头也好为自己开脱。
当然,说归说,可在座的女孩子谁不是卯足了劲想拿一个好名次呢?
难得王妃公道,不让人在画作和诗作的正面留名,只把名字留在背面,而且评分时去掉一个最高分又去掉一个最低分,然后再取平均分,如此一来,她们都有希望拿一个好名次。
只要拿到了好名次,她们就有希望嫁进一户好人家,而且最重要的是,王府的王子们一年年大了,也该到说亲的年纪了,这些女孩子心里谁没有做过一两个好梦呢?
尤其是大王子朱浵,谁不知晓他是一个面如冠玉、才高八斗的谦谦君子,而且还是一位堪称文能绝地纪,力能排南山的文武双全的奇才,这样的人谁不倾慕?
就算做不了正妻,不还是有两个侧妃的位置吗?
谢涵倒是十分理解这些小姐们的心思,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说是赏菊宴,其实第一道上的并不是菜,而是菊花茶,莹白细嫩的脱胎官窑盖碗里漂着一朵伸展开了的大菊花,不要说喝,光看着就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当然,这菊花茶可不是端上来光让人看的喝的,谢涵知道这是第一道考题,就是每人根据自己面前盖碗里菊花的形状、颜色、香气做一首五言或七言的绝句。
谢涵因上次已经跟王妃坦言不会作诗,所以第一场比试她打算放弃。
谁知就在谢涵端起盖碗打算好好品品这碗菊花茶时,只见那位女官再次拍了拍手。
“各位小姐们,今年的第一轮比赛改了规矩,往年大家都是自己写诗,今年王妃说换个玩法,就是你们每人轮流背一句里面带‘菊’字的古诗句,谁若重复了别人背过的就会被淘汰下去,最后留下来的那个自然就是今天第一轮比赛的赢家。”
谢涵听了这话看向朱澘,很显然,这个规矩是为她改的,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王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四百三十四章、魁首()
看来,这位王妃不仅是要把谢涵带进幽州的命妇圈子,而且还想让她在这次赏菊宴中拿一个好名次。
可问题是,谢涵若出名了,惦记她的人岂不是会更多,这对王妃有什么好处?
莫非是谢涵误解了她,她对自己真的没有任何私心?
正寻思时,背诵已经开始了,第一个开口的自然是朱澘,其次是王府的其他几位郡主,按照长幼顺序来的,不过朱溁之后,便轮到谢涵。
这个自然难不倒谢涵,她的长项就是背诵,只是她不想去争这个第一,因为她听尹嬷嬷说过,这种场合一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第一个头彩肯定是要让给郡主的,故而她打算等剩到四五个人时便放弃。
谁知令谢涵惊讶的是,王府的这些郡主们都没能闯进前五,如此一来,谢涵觉得自己也没放弃的必要了,干脆一口气拿下了这轮比试的第一。
“没想到谢姑娘果然出手不凡,第一轮比试就拿了个第一,恭喜恭喜。”有人向谢涵示好了。
“这也不值当什么,我不过比大家多花了点时间而已,又不是凭自己的真本事写出来的。”谢涵淡淡一笑。
“传闻当年的探花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想必谢姑娘也承继了令尊的优点吧?”依旧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问道。
谢涵已经从朱澘的嘴里知道这位少女叫于媗,是幽州知州的千金,这轮背诵,她拿了一个第二,屈居在了谢涵之后。
谢涵揣测大概是由于自己的出现坏了这位于媗的好事,所以对方才为自己找了一个体面的理由。
因为谢涵听朱澘说过,这位于媗已经连续两年夺得了赏菊宴的魁首,是府城有名的才女。
故而,听了对方的话,谢涵笑道:“这位姐姐也说了是传闻,传闻中的事情大抵是不能当真的,我父亲也是经过了十多年的寒窗苦读才能蟾宫折桂的,而我才刚也解释过了,乡居的日子比较简单枯燥,因此我比你们大家多花了些时间来看书。”
谢涵的话刚一说完,另一位十三四的少女便笑道:“原来方才敬敏郡主说的是真的,谢姑娘平日里在家果然是手不释卷书不离手的。”
而众人一见知府大人的千金也开口维护谢涵了,谁还能说什么?
况且,人家谢涵是用实力说话,要怪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第一轮比试之后,丫鬟们上来把那碗茶端走了,随后在每个人面前点了一炷两寸来长的香,这是进入第二轮比试了。
这轮比试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画一幅菊花图,谢涵上次在王府画过一次海棠,很一般,这次自然也不敢拔尖,草草作了一幅交差。
由于画作是要交给凉亭的那些女眷们评分,所以这轮的比试结果不会很快就出来。
等待的工夫,又进入到第三轮,第三轮是围棋。
围棋也算是谢涵的长项,前世她当了顾铄近十年的陪练,棋艺自不会太差,这一世在大明寺的时候也经明远大师调教过,因此,谢涵的棋艺比很多成年的男子都要强,所以这一轮她又夺冠了。
没办法,她不想让父亲蒙羞,更不想让世人指责祖母没有能力教导她还把她留在身边,因此,她只能赢。
她想告诉大家,她的农村祖母不仅可以培养出一个探花郎来,同样也可以带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都会的闺阁小姐来,以后,看谁还敢小瞧她祖母!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谢涵想看看她出名了之后,这徐氏究竟会做什么。
三轮比试谢涵拿了两轮第一,这下在座的姑娘们有些不淡定了。
连着输给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乡下女子,这说出去委实也不好听啊。
倒是也有心宽的,她们想的是,到底是探花郎的女儿,出手就是不一样。
还有,谁说人家谢涵是乡下女子?人家的父亲去世之前是朝廷的三品命官,人家的母亲是国公府的千金,在座的这些姑娘们除了王府的几位郡主,谁的出身比得过谢涵?
如此一想,也就输的心服口服了。
第四轮比试是琴,说是琴,不过不仅仅限于瑶琴,筝、琵琶、箜篌等都可以。
这个对谢涵来说更是小菜一碟,她曾经以一曲《忆故人》打动了顾铄和沈岑两位贵公子,如今她仍以这首《忆故人》打动了在座的女眷们。
因此,四轮比赛谢涵拿了其中的三轮第一,虽然画作差了些,可也拿了个第五,所以毫无疑问她成了今年赏菊宴上的魁首。
“到底是出身不一样,小小年纪就如此不凡,也难怪连皇上都对你赞赏有加。”胡夫人上前拉着谢涵的小手笑道。
谢涵听了这话讶异地看向了胡夫人,因为这句“到底是出身不一样”很容易引起徐王妃的不满。
要说尊贵,在座的这些人谁能比得过她的两个女儿?
可朱澘只拿了一个画画第一,琴艺第二,围棋第三,背诗第五,综合下来,才刚排第三。
至于朱溁,由于年龄尚小,刚八岁,还没进前十呢。
所以谢涵以为徐王妃多少会有些介怀,不过话已出口,谢涵有心想提醒胡夫人也来不及了。
略一思忖,谢涵刚要开口把话岔过去,只见王妃摸了摸她的头,道:“确实是出身不一样,说起来我还真是佩服你家祖母,不仅养出了一个好儿子,同样也养出了一个好孙女,改天有机会,我真想见见她老人家。”
“可不是这话,这下谁要说农村人不会教导孩子,我第一个不信。”胡夫人笑道。
“这话真真说的没错,要不李太太也不能和谢家成为亲家,李太太家的大公子娶的就是谢家的二姑娘,听说也是老太太一手调教出来的。”和梁茵交好的一位太太笑道。
“哦,看来还是李太太有远见,不知谢家还有几位姑娘尚待字闺阁?”有人凑趣问道。
徐氏见这个话题并不适合眼前的这些闺阁小姐听,便忙道:“这些姑娘们比试了半天肚子也该饿了,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方才说话的那位太太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把话接了过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欠妥()
从王府回到家,谢涵收获的不仅是一个魁首的头衔,还收获了一大堆的见面礼,其中大部分是衣料和首饰,倒是也有几样玉石摆件。
不过对谢涵来说,最重要的是结交了几位新朋友,胡知府家的千金胡靖,幽州守备的女儿李婕,甚至于那位于媗后来也跑来向谢涵示好了。
当然,还有王府的几位郡主。
总之,通过这次赏菊宴,谢涵成功地挤进了幽州最上层士族圈子。那位胡夫人果然守信,五天后便打发人给谢涵送来了一张帖子。
刚从知府官衙做客回来,没两天,谢涵又接到了幽州守备夫人的请柬,随后又是知州夫人,等等等等。
这些活动,徐氏一律没有参加,不过倒是让朱澘带着几位郡主参加了。
张氏见孙女隔三差五就有人请,而且还都是官家夫人,很快便盘算起谢涵的亲事来。
谢涵见每次她从外面应酬回来祖母都要拉着她说说话,且每次的话题几乎都是一样的,比如说那位夫人面相如何,年龄几何,家中有几个孩子,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念没念书等等,甚至还问对方给谢涵送了些什么见面礼。
当然,张氏不是贪图对方的东西,她是想从对方送的见面礼中判断出这位夫人对谢涵的喜爱程度如何。
一次两次谢涵没有留意,第三次谢涵明白过味来了,原来祖母是在挑选婆家,只不过她会错了意,以为祖母是在为弯月挑选夫婿。
这下她倒有些难办了。
新月是因为凑巧梁茵事先见过她,被她的品格和性格打动了,这才有后来的这段姻缘。
再则,谢涵揣测梁茵的母亲在丈夫死后坚决不回娘家,应该是为了守住丈夫的那笔家产,而那笔家产最后肯定是落到了梁茵姐妹手里。
所以谢涵猜想梁茵的家底肯定不薄,既然不薄,也就无所谓什么嫁妆不嫁妆,她要的是新月这个人。
可别人就未必如此了,大多数人看的还是家世和身家,偏这两样都是弯月欠缺的。
论理,谢涵觉得张氏不至于如此执拗想攀高枝,多半是受了纪氏的刺激所以才想着非要争口气把弯月也嫁进官宦人家,故而思虑再三谢涵没有把话挑明,只能装作不知情去配合老太太。
她赌的是弯月的运气,而运气这种事情是很难预测的。
再说了,弯月今年才刚十三岁,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呢,谢涵就不信碰不上一个合适的。
这日,谢涵正和老太太在炕上商量着想借着谢沁的儿子办满月酒的机会把谢耕梅一家接到城里来好好住些日子,左右也到了冬闲,想必单家也愿意给自家省点粮食。
正说着,司书在门外喊了一句,顾家有人来送请柬了。
谢涵一听便猜到是纪氏打发人过来了,因为这几次聚会谢涵都碰上了纪氏,而纪氏早就说了要摆几桌酒回请大家,只是她丈夫的级别比较低,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把人带进来,我有几句话交代她。”谢涵略一斟酌,说道。
自从那次纪氏上门和祖母闹翻之后,谢涵并不想和纪氏再走动了,可这几次聚会偏偏纪氏一场不拉地参加了,而且每次还装作和谢涵十分亲密的样子。
谢涵是一个晚辈,不能在外人面前当众给纪氏甩脸子,所以只能勉强敷衍她几句。
但她委实不想去参加纪氏的聚会,正好又到九月下旬了,谢涵想回乡下一趟,她得去给父母送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