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华记-第7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惜,他试探了谢涵几次,谢涵一点风声也没露。
“那怎么办?我们的人手不多,如果他们打定了主意要那些书籍字画,我们肯定留不住,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把那些字画书籍留下来,过段时间我们再取?”高升出了一个主意。
不过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主意。因为上岸时童槐给他安排了六辆大骡车外加十二个汉子来运送这些行李,单就字画也有七八个箱子,这些都过了家下人的明路,因此方姨娘等人都特别清楚。
如今要留下这么多箱子,肯定要惊动方姨娘等人,那不等于白白把东西留给顾家来取?
“其实,这些书籍字画倒值不了多少钱,我就是担心山匪一来,我们所有的行李都留不住,这损失才大呢。不说那些衣料和字画书籍,就银子也有好几千两呢,今儿我外祖母也送了一千两来。”谢涵哀叹起来。
她并不清楚高升知道多少父亲的事情,但字画里的秘密她猜应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因此不敢把话说漏了,只能用银子来遮掩。
毕竟她知道扬州那边送的程仪加上今日顾家给的丧金便有了五千余两,而谢涵猜想高升身上应该还有不少公账上的钱,所以这些加起来的确不是一笔小数。
“我怎么把这茬忘了?真正的山匪劫东西怎么可能只劫字画,他们要的就是银子,别的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早知如此,我上午就不该让李福去把旧年的帐收了。”高升右手握拳捶了下自己的左手。
谢涵在上顾家的马车前给他出了个主意,说如果顾家三天之后仍不放她出来的话,让阿金去找王公公说情。
可找王公公也不能空手去啊,高升倒是知道这些行李里有好几千两别人送的程仪,可这银子当时出来的时候已经说好了给谢涵当私房,高升便不好意思不问自取。
于是,他便命李福去把旧年的帐收了,左右这也是公账上的银子,早该收了,也有三千多两呢。
“要不这样吧,高叔叔,你对京城比较熟,你看能不能出点银子去镖局雇几个人,让他们远远地跟在我们后面出发,看见有人出手抢劫再现身,否则的话别冒头。”
“这个主意不错,还是小姐的脑袋好使,小的这就去安排。”高升听了顿觉松了一大口气。
暗中布置点人肯定比明面上管用多了,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高升想的更长远,这个时候下山进城说不定会碰上顾家的眼线,他打算直接从龙泉寺借用几个武僧护送他们一段,方丈大师看在老爷的面上应该会答应的。
“这个主意不错,我方才还想去见见玄智大师,可惜林先生一直跟着我,而也怕打扰了大师的清修。”谢涵笑道。
难怪方才那两位身穿百衲衣的师傅会送高升出来,会特地上前来认识一下谢涵,果然是有渊源的。
“玄智大师的确是闭关了,他现在很少出来见人了,跟明远大师一样。”高升说完和谢涵走了出来,他要去见方丈大师,谢涵则回到了高升给她安排的上房。
说是上房,其实也简陋得很,除了一张大炕和一个炕桌便别无他物。
好在司琴准备的东西比较齐全,而谢涵上一世又曾经跟着顾铄在军营里待过,条件比这还艰苦,因此她并不以为意。
倒是对面的林采芝和红榴两个着实没有吃过什么苦,很是抱怨了几句,不过得知谢涵回来了,两人倒是没再敢啰嗦什么,相反,林采芝还特地给谢涵送了一碟洗好的红艳艳的樱桃过来。
“这是哪里来的?”谢涵微微有点讶异,她进顾府半天光被人问话了,竟然谁也没想起来招待她喝点茶水吃点东西。
“是老夫人命我和红榴带的,说是给你路上吃的,我瞧着老夫人倒是真的很关心你。”
谢涵笑了笑,“是很关心,我母亲是在她身边养大的。”
“你母亲很幸运,不是每个庶女都有你母亲这样的运气。”林采芝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谢涵再次笑了笑,“先生,你呢?你觉得自己幸运吗?”
“我幸运吗?”林采芝被谢涵问住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真打起来()
这天晚上,林采芝到底也没回答出来谢涵的问题。
不过这天晚上,林采芝想了很多,她想起了自己凄惨的身世,想起自己从人人羡慕的官家小姐沦落成了寄人篱下的女先生,想起自己这些年在顾家的仰人鼻息。
从这点上说,谢涵和她倒有些共通之处,不过谢涵比她幸运的是她的父亲没有犯事,她还有祖父母可以投靠,而且自己还有一份不薄的家业。
可福祸自来是相依相存的,如果谢涵处理不当的话,这份不薄的家业说不定有一天会变成一道催命符,谁叫她是才七岁,谁叫她是一个孤女呢?
辗转了一个晚上,林采芝打算找个机会好好劝劝谢涵,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一个人连命都没有了,她守着的这些还有意义吗?只怕到时不光是她的家业,还有她的弱弟,她想要用心守候的一切都会成泡影。
这天晚上,谢涵也想了很多,不过她想的是接下来的几天行程,想的是顾家到底会不会出手,想的是高升到底有没有借到武僧,想的是如果那些东西万一被顾家抢走了,她该怎么做?
想来想去也是没有答案,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谢涵便被司琴喊醒了,说是高升他们已经开始往骡车上搬东西呢。
待谢涵梳洗完毕,早饭也送过来了,就是一点清粥小菜,对付着吃了点几口,谢涵便听到高升在外面喊该出发了。
这一次谢涵依旧抱着她的蜜饯罐子,司书也依旧抱着那把瑶琴,上了马车之后,谢涵依旧把这瑶琴和蜜饯罐子放到了案几上,同时摆案几上的还有一个茶壶和几个水杯以及一个果盘。
由于带着谢纾的灵柩,进城食宿很不方便,好在他们走的都是官道且又是平道,时不时有茶寮出现,谢涵他们中午就在路边随便找个茶寮打个尖吃点干粮,日落之前正好赶到了龙关镇外的三潭观,谢涵一行便在三潭观留宿了。
第二天的运气也还不错,跟第一天差不多,也是在城外找到了一处寺庙落脚。
可第三天的运气就有些不太好了,走的是一段山路不说,偏偏还赶上下雨了,耽误了行程不说,还耽误了他们找落脚的地方,熬到了天黑,高升和李福两个也只找到了一处破庙,和那十多个车夫商量了一下,大家都疲惫不堪,同意在破庙歇脚。
高升查看了一下地势,让谢涵和所有的女眷和小孩一起在破庙的后殿打地铺,正好破庙的后门还能用木棍顶上。
而高升则带着府里的下人守在前后殿的衔接处,那些车夫便躺在了前殿的空地上,为安全起见,高升安排了人巡夜,上半夜是李福带着文安文福两个,下半夜是高升自己带着阿金和刘东。
好在是夏天,怎么也能对付一个晚上,安顿下来后,高升在前殿和后殿各点了一个火堆,一方面是烧点热水喝另一方面就是取暖和烤干衣服。
谁知谢涵他们刚坐下来没多久,外面又传来了马叫声,原来是另一拨人也被雨困住了,也找不到地方留宿。
这些人进来后也是先观察了一下地形,见前后殿都被人占住了,便找高升商量了一下,想让他们几个女眷跟谢涵她们挤一下,男的就留在前殿和那些车夫对付一个晚上。
高升见对方的队伍里的确有一主一仆两位女眷,主子大约三十来岁年纪,丫鬟似乎还不到二十,出门在外,秉着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原则,高升尽量不去得罪人,便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到底还是嘱咐了他女人几句,让她警醒些。
这两个女子坐过来之后倒是也不多话,也不吃高升家的递给她们的东西,而是喝了些自带的水,然后便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谢涵的两眼皮刚要打架的时候,外面又进来了一伙人,不过这伙人可没有女眷,而且也是赶马车来的,是骑快马来的。
看到这十来个人挤进来,高升心里也忽悠了一下,接着往外看了许久,可惜再也没有人进来了。
谢涵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尽管她有预感晚上可能会出事,可到底还是架不住困意来袭,喝了几口热水吃了点干粮她便在奶娘的怀里睡着了。
谢涵是被一片哭喊声吵醒的,不过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因为奶娘把她的眼睛捂住了,也想捂着她的耳朵,可惜一双手忙不过来。
“奶娘,你松开手,我看看到底是谁在动手。”谢涵想掰开奶娘的手,可惜没有成功。
“嘘,好孩子,别看了,那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由着它去吧,听话,我们只要把命保住了,别的以后再说。”奶娘在她耳边低语道。
她也知道谢涵已经先送走了一批贵重东西走了,有那些东西打底,谢涵这辈子就穷不了,那还怕什么?
“小姐,我来告诉你,就是在我们后来来的那两拨人为抢我们的东西打起来了,第一拨人说是他们先看中了我们的东西,所以尾随而来,就是那一伙汉子,可第二拨人更张狂,说这一行的规矩向来是凭拳头凭实力说话,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谁先看上就给谁。”司书在谢涵耳边低声说道。
“这两伙人打起来?”谢涵拧了拧眉头。
第一拨人有女眷,不大像是顾家派来的;第二拨人说话地道,也不像是顾家派来的,倒像是真正的劫匪。
可是话说回来了,第一拨人有女眷也敢动手跟那十来个汉子过招,说明他们的实力肯定不弱,只怕那十来个汉子未必能对付得了。
“那两个女眷呢?”谢涵想起了关键的那两人。
“夫人,真是有什么样的丫鬟就有什么样的主子,这丫鬟胆子不弱,到现在也没哭一声,这主子也不错,虽然被别人捂住了眼睛,可听声音一点也不害怕。”
“奶娘,松开我。”谢涵大致猜到了是什么情形。
奶娘见谢涵一点也不害怕,似乎还很淡定,略一犹豫把手松开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什么人()
果然,睁开眼睛的谢涵看到这对主仆一人提了一柄长剑站在了他们面前。
“谁也不许乱动,谁先乱动我就先把谁的脸划破了。”那个丫鬟见谢涵睁开了眼睛,用剑对着谢涵的脸比划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道。
“这位姐姐,你们求的是财我们求的是平安,我们这里不是女人就是小孩,谁会跟自己的脸跟自己的命过不去?”睁开眼睛的谢涵失去了那份淡定,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点颤音。
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就算是再世为人,她也还是一个女人,且是一个才刚七岁没有一点攻击力的女人,她怎么会不害怕呢?
“算你识相,这样吧,我看你胆子不小,要不跟我们走吧。”丫鬟再次扬了扬手里的长剑,似乎并没有听出谢涵的害怕来。
“不了,我是送我父亲的灵柩回乡安葬的,还要在乡下为我父亲守孝两年。此外,我还有祖父母要尽孝,有刚出生的弟弟需要抚养。”
对方显然没想到这一点,看向了那位夫人,那位夫人一开始见谢涵很淡定,不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原本还有一丝警惕,可这会听出了谢涵的声音在发抖,才知道她刚才的淡定不过是因为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正面临什么。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方知道谢涵正在丧期,小小年龄便失去了父亲,这种感觉跟天塌下来有什么分别?因此,经历了丧父之痛的谢涵面临眼下这样的困境时肯定比同龄人要镇定些,所以谢涵才会没有哭出来。
“那你母亲呢?”对方看着谢涵身上的月白色孝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母亲,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走上这条路?
“我母亲旧年春天没了,我父亲就是因为思念母亲才会忧思成疾。”谢涵叹了口气。
“我们走。”那位夫人听了这话,向那个丫鬟示意了一下,两人收了长剑去了前殿。
谢涵一看身边的人都没有受伤,那个青花小罐子和瑶琴也都在,便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心下却狐疑起来,方才那丫鬟打扮的人喊那位女子叫“夫人”,而那位夫人也坦然回应,显然是习惯了这个称呼。
可“夫人”这个称呼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一般都是有正式的品级,至少也得是诰命,也就是五品官员以上的妻子才可以称“夫人”。
可五品以上的官员妻子又怎么会去做劫匪呢?谢涵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听司书的意思,这伙人是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