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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风云入画卷-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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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弟子们来到了那些歌唱的人们面前。

    这些商旅,他们来自西域各个不同的国家,他们拥有不同的肤色,眼眸的颜色,他们的脸上都经历风沙。他们习惯用歌舞来调和漫长旅程中的枯索,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们停下歌唱的喉咙。

    红衣粟特女歌者的声音在众人和唱中高高飘舞。

    一名中原武者来到她的脚下,她低下身子拉开遮面的红纱,从烟嘴里吸了一口烟。撮起两片红润的樱唇,朝着那江湖弟子,喷出一口妖娆的烟圈。那江湖弟子挥手扇开,便从她面前过去了。他们的任务是搜寻一名身量矮小的姑娘,而不是这种丰满成熟的妩媚女子。

    停顿的官道上,骆驼晃晃悠悠重新站起来,马儿嘶叫着重新迈出蹄步。黄沙道上,又开始了车水马龙延绵商队,驼铃叮当,无数人随着那答腊鼓,随着那粟特歌者一边哼唱,在直道上慢慢走着:

    “

    我的爱慕追你如风。

    我的温柔缠你如水,

    你一定要答应我,不会让我寻你不见。”

    女人喧嚣的红衣,飘飘荡荡地随着身下高大的骆驼,跟着商队,向着西方而去。中原弟子们继续在濮初、赵海极的带领下,向后面的商旅搜查过去,将一个个可疑的男女老少拉在手中,检查着。

    阳光渐渐染成了胭脂色,长长的商队终于被检查到了尾声。那个渡河过来的小姑娘,没有人能够搜到。

    濮初和赵海极目光阴沉,翟容他们也同样目光冷沉地看着他们。

    濮初先生问:“你们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翟容说:“你们自己太笨,人在你们面前认不出来。”

    赵海极知道已经失去了捉拿那小娘子的机会,怒道:“洪远孤,如果中原武林因这小女子带来泼天大祸,你们北海门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洪远孤淡淡冷笑:“一个孤弱小女子,怎会给武林带来泼天之祸?真正给武林带来大祸的,正是中原武者自己。当年,万马王横扫武林,十二年前中原高手有去无回,使得我们中原武林大星陨落,血案垒叠的,分明是远在西域的那些妖人。”洪远孤提高声音,“你们可敢前往西域,千里求一会!你们可敢面对巨尊尼,生死求一战?”

    “那是去送死!”赵海极满脸皮肉抖动。

    “这是借口!”洪远孤苍老的声音,悍然截住他的说辞:“你们被吓怕了,你们软弱了。如今的江湖,只会在一些细枝末节上反复纠结。你们!愧对武林中人这四个字!”

    “洪远孤!你这个狂人!”濮初手中的剑又开始锃锃作响。

    聂司河等白鹘卫立即手中刀一横:“休得对洪前辈无礼!”对于这些人,欺压弱小的行径,聂司河他们早已心中不满。

    明世僧低声道:“洪施主,我们只消抓到那小娘子,将摩尼奴的秘密盘问出来,说不定便会有改观。”

    洪远孤大笑:“错错错!大师你说错了。就算你们能够破解摩尼奴的秘密,就你们那种软骨头,只怕也是不敢去拆解的。”

    他的白发在夕阳下被染得橙红,随风飘摇着:“唉,江湖休矣!‘虽千万人,吾往矣’。悲哉?壮矣?这等仗剑横行任侠气的豪迈,如今的江湖,何处还能寻?”

    他如狂如癫地弹起手中的琵琶,那张扬的琴声贯通天地,与胡人的歌声混在一处。

    激越昂进的琵琶声中,年轻人面目沉峻。

    洪远孤对翟容道:“宜郎,若有一日,面对不可挑战之人,该当如何?”

    翟容大声回到:“决不后退!”

    “若有一日,有要坚持之事,该当如何?”

    翟容更加坚定地道:“逆流而上!百战不悔!”

    聂司河豪兴升起,右手握拳:“宜郎,今日之事牵扯太多,兄弟们不能跟你站一起。但是你要记得,对上巨尊尼之时。”

    他的拳头在左胸“嘭嘭嘭”三下:“与子偕作,同行不退!”

    杨召、崔澜生、崔瑾之一起肃立握拳:“与子偕作,同行不退!”

    洪远孤仰天大笑,一行老泪顺着他沟壑纵横的眼角落下:是的,过去的江湖已倒。

第89章 阑干() 
身边的驼队不断向前行走着;翟容和聂司河推着洪远孤的轮椅,目送着商队向远处而去。

    待到红色暮阳渐渐上了官道,他们方从石拱桥上;返回安业寺的杏云林下;准备送师叔去翟家别府休息。

    走下石拱桥,杏林在西沉红日下;如火如焰。纷扬飞舞的杏瓣,仿佛万点流火。

    杏林下静静地站着一队人马。

    两辆黑色玄铁描银的马车;马车前;一匹黑色的踏雪乌骓上;端坐着翟容的兄长,翟家主翟羽。

    翟羽看着翟容,兄弟浑身浴血;头发也散了,身上煞气阵阵。显然他这把“刀”,已经被他的小师叔给开了锋。

    翟羽先以见客人之礼见过了聂司河和崔氏兄弟他们,给他们安排了坐骑。然后;对翟容道:“第二辆马车,你过去。”

    翟容抬起头,看着自己兄长。

    很快会过意来;秦嫣在第二辆马车里。若若不是逃出去了吗?他不知是吉是凶,与聂司河他们打过招呼之后,走到第二辆马车。

    走了两步,他头脑中哐的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转头再次看着自己的兄长。翟羽正在安排洪远孤入第一辆马车,感到了翟容的目光,随意扫了他一眼。

    翟容垂下眼眸,若若明明已经逃出去了,却又出现在翟羽的马车里。他们之间他得问问她!

    一掀开车帘,秦嫣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车厢中。手里端着一碗什么正要喝,见到他的脸,眸中露出惊喜。忙放下汤碗,单手抱住他的脖子。

    翟容一下子激动起来,话到口边又咽下了。方才她被那么多人追杀捉拿,他心里的担忧,全变成此时的拥抱。

    他想起她还有伤,将她推开看一看,她右臂的伤口,翟羽已经着人帮她包扎得很好,所以翟容就没有动。“痛不痛?”翟容终于可以摸一摸她受伤的肩膀胳膊,秦嫣稍微动了动那胳膊:“捆得很合适,一点问题也没有。”

    她身上还是很脏,只是面净过了,衣服也换过了。

    秦嫣也以左手摸他身上有血痕处,看看他受的伤可重?看着被赵海极撩在他后背的伤口在出血,说自己还留着一点伤药,她来帮他涂一下。

    两人亲密相处过,翟容对她也没见外。他脱下外衣,褪去白绢内衫,露出结实的肩膊,白莹莹的脊背,秦嫣拿手指蘸了药膏,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涂抹着。

    翟羽食指稍微挑开一点车帘,他安排好洪远孤与杨召他们,过来看自己的兄弟。

    正看到两个孩子,如同两头受伤的小兽,在抵足互舔伤口。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个慈父般的微笑。秦嫣坐在外侧,因马车内的光线变化,注意到了翟家主的到来。忙戳一戳翟容的肩膀,让他向后看。

    翟羽面对翟容,立即恢复了平时肃静淡然的神情,看着翟容污垢满面的脸,道:“两个都那么脏。”他将车帘拉开得更大一些,“回了别府,我让奴子们给你准备水,好好洗洗。”

    翟容半敞着外衫,一步跨到马车门边。

    他墨眉紧皱,双唇紧闭,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兄长。他很想问问,在今日这件事情中,对方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翟羽从容地迎对他的目光:“你可以指责我,将关于她的讯息送给了那些中原客。但是,剩下的事情都不是我掌控的。”他道,“宜郎,我怜你六岁失怙,给你安排了安稳读书的道路。你却一定要跟着杜前辈去北海门,洪师叔几次将你送回长安,你要饭也一路回去。本来我修书让你在山门,做个‘武学修行’,不要随意走江湖。你直接去讨了皇命,要去西域。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领?”翟羽嘲弄地挑起嘴角,“到头来,这点小局面你都镇不住?”

    他对秦嫣道:“小娘子受苦了,是我这个兄弟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秦嫣看看翟容,说:“只是扭伤了些。我自己也没留神,我也不好。”

    翟容没说话,慢慢蹲下身子,退回了马车。秦嫣给他将衣服披上。

    翟家主转身去马车队前带路回别府。

    秦嫣拉上车门,回头看到翟容颓然坐着,立刻殷勤地将自己还没有喝的莲子汤,递给他:“要不要喝一点?你嘴唇都干裂了。”

    翟容闷了一会儿,方说:“你喝,我哥马上会让人再送过来一份的。”

    果然,车帘掀开,一名翟家扈卫送上一个食盒进来,对翟容道:“翟郎君,家主说马车即刻起动回别府,麻烦郎君拿稳汤饼点心。”那马车已经启动,扈卫也是骑在马上,但是摇摇晃晃中,他手中的食盒却是稳稳的。翟家扈卫,一直都是这样武艺高强的人。

    翟容小时候习以为常了,如今却感受到了自己兄长背后,那隐约可见的强大势力。

    翟容说:“多谢你了。”

    秦嫣待那扈卫走了,对翟容道:“翟家主待你真是像待轶儿似的,还要提醒你莫要将汤食打翻。翟郎君,你今年贵庚?”

    翟容白她一眼,低头想着什么事似的。待回过神来,看见秦嫣依然一双明媚的秀目对着自己看,打开食盒给秦嫣:“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先挑了吃,免得跟那梅子饺子似的,惦念好几日。”

    秦嫣看见他的食盒里除了汤,还有饼糕点心,伸出手指拿了一块吃着:“可是方才你为何那般凶,我还以为你要打你哥。”

    “那会儿是想揍人。”翟容道,“是他将那什么摩尼奴的消息传递给了那些中原武者,所以才会有那么些事。”

    秦嫣饼都差点掉了:“啊?”她用力捏住饼,对翟容道:“你不会真的生翟家主气?”她对翟羽有好感,特别不希望见到他们兄弟反目。

    翟容摇头:“我哥是在提醒我,如果我带着你,无论逃向何方,一旦事发,可能也会遇上同样的境况。”如果是在中原腹地,出现方才的情况,秦嫣是肯定逃不走的。

    “我不是摩尼奴!”秦嫣道。

    翟容说:“我会帮你查清楚的,还你清白。”他问她,“先告诉我,方才你是如何躲避那些江湖弟子的搜查?”

    秦嫣道:“我会粟特语,进了那些商队,先找到女眷多的人家,然后问她们借了衣服。正好那一家的大姐是那个商队的歌者,所以我就扮了那位大姐。”她咬着饼道:“你知道的,这叫灯下黑。他们虽然搜查得紧,可是真的站他们面前,他们反而不容易发现的。”

    翟容上下打量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似的:“你怎么能够装成如此高挑的女子?”

    秦嫣将身子立起来些,靴子往下面褪下去一些。

    “你还会吸旱烟?”

    “胳膊不好,所以只能拿旱烟杆撑着。”

    翟容道:“我是说你还会吐烟圈?怎么吐?”

    秦嫣撮起嘴唇,对准他吹了一口,吹得他脸上痒痒的。

    翟容愣住了,胸中万千事情也挡不住她这点温软。

    翟容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沉默地抱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媳妇真是比我还拆天拆地。”

    秦嫣靠在他怀中:她的郎君真是聪明绝顶,他多半已经猜出她的选择了。

    ——这样也好,免得她说出来显得突兀。她轻启双唇道:“郎君,你看,我打算”

    翟容打断她:“你不是饿了吗,还不赶紧吃点东西?”

    “哦。”秦嫣发现,他现在还不想听这些。她从他怀里坐起来,拿着食盒里的点心,重新又吃了起来。

    翟容则心事重重,拿了一块软炸猪油千层,慢慢,一丝丝,一层层咬着。

    马车摇摇,两个人一起吃点心,喝汤水,再也没有交谈。等马车在别府悠悠停下时,秦嫣已经撑到了喉咙口,翟容则还在咬那块糕。

    秦嫣不敢说话。

    “若若,”翟容放下糕,“今日,我们好生在一起,好吗?”他像往常陪她吃饭时一样,拇指按在她的脸颊,抹去她唇边的食物碎屑。

    秦嫣用尚未受伤的左手,捂住他的手背。眼睛里盈盈欲滴。

    “好。”她说。

    到了别府,里外一顿忙碌,翟家主吩咐给众人预备沐浴更衣。将聂司河等人也都让进别府。

    他们这些年轻男子们头上顶着帕子,一起入了温泉池子里沐浴。安业寺一战,每个人都搞得又脏又臭。洗出来那水浑浊无比。被奴子们拔了引水盖子,放了好几次新鲜活水进去,方才渐渐好了一点。

    汤沐池里,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互相踢水、搓背,不时有人大声唱几句唐国军歌,将个温汤沐池,折腾地如同哪吒在闹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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