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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霸官-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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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泮林却一语揭他苍凉心境,“王七郎心怀大志,王九郎却放荡不羁,若不是让某人撩拨,既不想问国事,也不想跟谁讨公道,到处走走玩玩吃吃喝喝,闲过一生的打算。”

    “我不就踹了你一脚么?”某人心想至于嘛?!

    王泮林眼神极幽极暗,“不然,小山姑娘的尊臀让我踹一脚回去?”

    节南柳眉倒竖,回答得利索,“你敢?!你哪只脚踹的,我就剁了它!”尊臀能随便踹吗?

    “瞧。”王泮林撇撇头,“你我皆同,士可杀不可辱。”

    棋逢对手,毛病都一样。

    虽然王泮林说得对,节南讪笑,犟嘴道,“我倒没有那么要面子,只因我是姑娘家而已。”

    王泮林神情有些轻松了,“我怎么听小柒姑娘说你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个一看到吃的就随便爆料的叛徒!节南干笑,“我要是死要面子,给你……”未婚妻不能说,“给你表妹当伴读?给你当剑童?给我姑母打杂?”

    “那些怎同?以小山你的性子,事关面子的,往往都是自己的私事,而为了你和小柒姑娘的大事,再委屈也是能忍的,并未算成面子上的事。而我那些旧事,过了太久,再怎么仔细翻找也无甚新鲜的了。”王泮林显然有心一笑而过,“我如今的性子,面子再重要,也不如自己的实惠,事关己身就绝不愿意马虎过去。小山不妨跟我说说,为何没听我的话,迟了这许久才回来。”

    一钓,日暮西沉,觉得心火大得脱了控,将要炼熔他那身骨,差点要去求人封江。

    他的骨,王泮林一直以为,早就硬如山石,只能粉碎,(ukan不能熔炼。

    “……”节南哑然,暗忖这人把她看得也太透了,但表面装逍遥无事,转而说起后来的事,“我上船之后本来很顺利,不料郑凤居然也在船上,还和马成均在舱里密谈。马成均跟你提到傅秦,却极可能是糊弄你的。他们夫妻听命的另有其人,也似乎就是当年害……王七郎的人,而那人控制了长白帮老帮主,听上去势力极大。两人商量着该不该逃跑,又忌惮那人的力量。郑凤还提到能否向王家求助,不过马成均反对,说你家连自己的子弟都保不了,怎么可能保得住外人。”

    偷看一眼王泮林,却见他神情专心,并无半点怨尤,节南就好奇一问,“听说你祖母跪向太后求情,许诺王家女儿不进后宫,才让王七郎保留清白名?”

    “此时虽是朝廷崔左王右,左高右低,但北都那会儿王家盛极,族中姐妹出色的不少,先帝有意纳为贵妃或选为太子妃,皇太后那时身为皇后,年逾四十,又想为娘家争势,自然对此十分忌惮。”

    王泮林寥寥数语,掠过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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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引 1压就散() 
月上西柳,晚风卷银波。

    听王泮林一带而过旧事,节南是密司出身,自然通晓其中道道,神情也淡然,“晖帝晚景凄凉,当初太子亦非当今皇帝,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的姐妹们也算逃过一劫。”

    王泮林微笑,“这就是我喜欢同小山姑娘说话的缘由了,实在少见女子对时局如此了然,一点即通。你既听到马成均夫妇对话,可知操控他们的是何人?”

    节南摇头但叹,“两人说话相当小心,我看他们说完要走,就想到一策。”

    “哦?”王泮林问着,视线却移到节南右肩,那里衣袖裂了口子,还有些不明的淡红,眉头不经意皱了皱,“如何受伤了?”

    节南满不在乎一耸肩,又让剧痛引得咝咝抽一口气,“听我讲下去就知道了。郑凤话里大有怨怼,心防倦怠,像我这样的善战者没道理看到有利的战局不出击,就从隔板缝里出去,好声好气说服两人死遁,从此由我们兔帮罩着,保准高枕无忧。”

    王泮林好笑,明显不信这般容易,“好声好气说服的?”

    节南嘻笑,“马成均要顽固些,不过当我告诉他你今日打算同归于尽,又吃了小柒一粒毒丸,之后再无二话,而且也拜你放的烟花所赐,他似乎大受震动,最后自愿泅水。”说到这儿,偷眼观察王泮林的神情,“不过,你那墨树发叶的烟花到底有什么名堂?”

    王泮林神色悠然,似乎没听到“同归于尽”那四个字,“马成均以白描成名,后来却受晖帝喜好的影响丢弃了自己所长,改画山水。今日送他这船特制烟花,只希望他找回昔日自信,莫再羡慕他人。”

    节南转眼看定王泮林,再次暗示他坦白,“然后等他领悟你的良苦用心,甘心让那么多地老鼠炸沉了他的船,还有你黄泉路上作陪,他可以死得瞑目?”

    王泮林望回节南那双俏丽叶目,先皱眉,再展眉,面容好不云朗风清,“小山你又说岔了。”

    节南一笑,好,一码归一码,“马成均水性好,又熟悉那带水域,告诉我有一处隐秘水洞可以遁走,哪知我们三人游出不一会儿船就炸开了。大概让碎木砸到,当时我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已在别人船上。后来遇到玉家水军,你猜怎么着?”

    “马成均夫妇在他们船上?”王泮林猜对一半。

    “在是在,

    却永远开不了口了,夫妻二人溺毙。只可叹马成均非要等到安全地方才肯告诉我那人是谁,也叹你对自己太狠,不留余地,错失真相。”节南再三暗示。

    王泮林还是不理会,“救你的是何人?”

    节南就道,“原太学学士大人延文光之子延昱。”

    “是他?”王泮林大概也没想到,神情略思,“也是,同洲顺利谈下,延文光获释,延昱先回来打点。延昱人称拾武郎,只因他成为文探花武状元那年不过十五岁。如何,你见了可觉得是俊朗好男儿?延昱亦君子亦侠气,出身极好,这时尚未回朝,权势未归,你若喜欢,我王氏或可为你牵线,只要你拿出我那只玉佩来换。”

    节南没好气,“九公子,这会儿是说姻缘的时候么?马成均夫妇一死,究竟谁要害你的线索可就断了。”

    王泮林目中凝光,真似悠闲,“不是还有一个傅秦傅大学士么?”

    “难道不是马成均随意编派?”节南微睁叶目。

    “是或不是,一查便知。”王泮林忽然指指舟尾摇橹,“小山,夜凉了,回吧。”

    节南瞅着这位动口不动手的人,半晌后才起身过去,单手摇橹,同时语出讽刺,“哎哟,还好你不科考,虽说文治天下才是安稳之道,但要是都如你这般,一压就骨头散架的文官儿,南颂百姓也没几年安生日子好过了。”

    眼看舟尖撞岸桥,王泮林扶着木桩,极其小心踩踏上去,站稳了笑回头,“照你这么说,文官都得像崔徵延昱,文武双通,天下就太平了?”

    节南愣了愣,声音轻下去,“那也不是……如宋子安那样的状元文官也不错,不会武,至少亲力亲为,而且……”斟酌又斟酌,勇气陡升,“王希孟自己制彩调彩,亲洗笔砚,并不依赖于他人。”

    王泮林仍笑,“小山那时是七郎的随身侍女?”

    节南答,“自然不是。”

    王泮林再笑问,“那么,与七郎相熟?”

    节南稍噎,“也不是。”

    王泮林敛了笑,“所以,那时你认识的七郎,可能并非真正的七郎。”

    节南吸气,随之呵笑点头,“你说得是。”

    王泮林眸中月光炽涨,“但如今你已经知我王九郎甚多,我就是这么一个一压骨头就散架的懒闲人。”

    节南暗笑自己跟自己较什么劲,王希孟是九霄蛟龙,王泮林是沼泽泥鳅,显然王泮林不想再当回王希孟,她也不希望王泮林当回王希孟,那会把她心中那颗永亮星辰揪下来的。

    “很好,我曾是谁,你曾是谁,对我二人今后虽非完全无关紧要,却也都过去了。我就再问一事,请九公子如实答我。”节南跳上岸。( ww。

    浮在水上的竹桥摇晃,王泮林身形不稳,要扶木桩,却捉了个空。

    节南眼明手快握住王泮林的手腕,随即淡然放开,“你今日是否打算寻死?”暗示来暗示去,对方老是不搭理,她只能直接问了。

    风晚拂,王泮林音色清朗,似月光直照,“寻死不至于,但要是逃不过那些地老鼠,和船一起沉了,应能从容赴死。”

    那不一样嘛!节南凛目!

    “还没查到底,还不知究竟谁害……”没带几个人,却装满一船火药,为所有人安排好活路,唯他自己没有离船的打算,节南早觉得异样,一直想问,却拖到了事后。

    “天火无稽,桑家几十条人命官司,小山你可查到了底,可知究竟谁害了你的全家?”王泮林反问。

    节南哑然失笑,“原来真是学我。”

    但,学了个半吊子。

第二百三十一引 报仇方式() 
节南俏眼刁美,“学我报仇,报到哪里是哪里,不过我可没教你要和仇人同归于尽。”

    王泮林笑眯了眼,“大王岭上,小山手刃杀父仇人,对千眼蝎王临终之言不屑一顾,我当时虽觉得你有些自欺欺人,后来再想却也不难明白。”

    节南挑眉。

    王泮林继续道,“你一怕蝎王暗算,二怕蝎王扯谎。而蝎王这等人,惟利是图,将你爹秘藏粮草兵器的山洞独占,可见自私之极,十分奸险。你未信他,实在是明智之举,哪怕其中有一分蝎王说真话的可能。”

    节南得意悄仰头,“我何必为一分可能犯险?更何况只要还有真凶,我自己就会查得水落石出,迟早的事。没有听蝎王废话,燎四王子照样蹦到我跟前,只不过那些信让九公子抓在手里,我一时不能得到更多线索罢了。”

    王泮林没有半点自觉,“我听小柒姑娘说起,当时崔徵手上也有你爹一封信,你可先问他要来找线索。”

    节南牙痒,“烧了。”

    王泮林神情饶有兴致,“果然崔徵待小山颇不一般。”

    什么跟什么?节南斜睨王泮林一眼,“我抢过来自己烧的。崔文官本想凭那封信同呼儿纳交涉,怎么可能烧它?”

    “你烧了,崔徵还容你陪伴他六妹,大庭广众为你打伞……”王泮林眼中疑惑一闪就明,更觉节南对他脾性,居然也是烧信,但神情不显心悦,“祖母寿诞那晚崔徵追着你跑,你当时戴着兔面,所以他并不知兔面之下是谁?”

    节南作个当然的表情,“御史台推官若知兔儿贼是桑节南,桑节南是兔子贼,那我还能如此逍遥自在么?”

    王泮林但笑,“兔子贼?”

    节南一耸肩。

    王泮林再道,“也是。那位表亲不但是官,还是正经的推官,见到那些藏头罩脸行踪可疑的,自然一律呼为贼。不过我瞧他待小山有些特别,却是何故?”

    节南不答,“你别岔开,我不听蝎王不问蝎王,只因我知他贪图桑家钱财,未必与指使之人有何紧密关联,极有可能就是一笔清的买卖,否则蝎王后来也不会当了大今的开山狗。再说,呼儿纳亲自到凤来找燎四王子养兵的证据,

    可见大今与我桑家灭门案无干。那么,所有线索就指向一人了。”

    王泮林当然也清楚地很,“燎四王子。”

    节南不置可否,“我用一年只查到全家死于山贼之手,故而谋山贼下大王岭,手刃蝎王,灭掉虎王寨,自觉当时已经做到最好,虽然在九公子看来是自欺欺人。随后,新线索出来,明知或许还有真凶,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九公子这般,给自己铺好死路。我不像他人,不会将报仇当作此生唯一活愿,以至于其他什么都不顾了。万事有轮,或早或晚,总会转到我手里。还请九公子连这条一道学去,今后多珍惜自己的小命,从容活久,比大仇人寿命长个几十年。如此一来,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把仇报了。”

    王泮林笑不动,“小山你真……”

    节南故作凶状,黛眉倒竖,“我真如何?我就不明白了,九公子今日究竟作何是想。怎么看那个马成均都不是九公子的对手,乌明也让你借刀干掉了,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竟打算和马成均同归于尽……”

    “并非同归于尽。”王泮林说着又笑,“我本打算等书童点燃烟火,看看马成均的表情而已。”

    节南大不以为然,“马成均的表情懊悔也罢,觉悟也罢,再难能可贵,却比九公子的命贱。成翔府那会儿,九公子不管我死活,我以为九公子天性冷血,待谁都一样,结果还是会偏心,岂不叫我心生怨念,要向九公子实施报复么?”

    王泮林止不住笑,“我以为你报复过了。”

    “那一脚踹?”节南撇撇嘴,刁眼俏皮,“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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