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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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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弛在她的沉默里止了话,至此再没多说一句话。

一壶茶喝了大半,她起身离开,他跟在她身后,叫了她几声,她没应,他便追上她,站在她面前有些局促不安:“娃娃,我送你。”

她今天没开车,已有好几日没有开车了,坐公交欣赏这个城市,内心一片安静。

有时候寂静也是一种美。

她看着林弛殷切的眸子,看着林弛眸中的紧张,不其然想到了另一双眼睛,也是这么紧张殷切的看着她……

她想,林弛很期望她能原谅他吧?

最终上了他的车,林弛试图打破沉默,但白墨似乎没有交谈的意思,他只能尴尬的看着路况,最终还是觉得太过寂静了,打开了音响。

白墨看着他的动作,收敛眸子,说了今天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什么音乐?”

林弛先是一愣,并没多想,以为她没听过,再加上她主动开口,难免很激动,笑了笑:“Memory。”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好像那句话只是随口问问,说完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林弛看着她,她比小时候更加沉静了,寡言少语,即便他打她的时候,她也是抿着唇,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却始终都不肯叫出声来……

林弛咬着唇,从没这么自厌过,前方道路拥堵,这让他有些心烦气躁,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是他不小心碰到的,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身旁的人却淡定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心一凛,又试着唤了几声她的名字,白墨反应依旧,他终于碰了碰她的肩,她条件反射的望向他,清冷的眸沾染了几分迷雾,“怎么?”

他忽然咬着唇,颓然靠着椅背,面上一片寂冷,却是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下车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她没挣开,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他忽然丧失勇气握着她的手,面对这样一个平静无波的她,溢满身心的竟是前所未有的痛惜和心疼。

他想跟她说些什么呢?又该说些什么呢?

她最终抽出了手,露出重逢以后第一抹微笑,眸色如雾袅袅,淡薄中带着微茫的光。

他怔怔的看着她,他知道她不笑则已,若笑必定十分美丽,可她是从来不对他微笑的。

她说:“林弛,你曾说过,像我这样的人此生注定得不到幸福,但纵使被人弃之,憎之,我也想要好好的活着。生来不易,我惜命;过往无情,我已决定悉数忘在睡梦里……你不欠我。”

林弛看着她的背影,却没勇气追上去,他只能站在原地,麻木的站着。

……

12月5日,母亲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没有接,事后视频打字聊天。

白素:“最近很忙吗?有好几天都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

白墨:“比较忙。”

她搁置在键盘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很快就打了一行字出来:“妈妈,今年圣诞我就不回去了,我有事情需要去美国一趟。”

白素:“很要紧吗?”

白墨:“有些专业知识需要请教教授,时间可能会比较久。”

白素:“照顾好自己。”

她笑,儿时的她会向父母倾诉她的委屈,但长大后的她已经习惯安抚自己的坏情绪。

她若不好,父母定会不好,外公外婆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折腾和打击。

没有给二老通话的日子里,她发了很多图片给他们,她煮饭,喝茶,看书……图片上面的她过得很充实,他们看了也觉得很欢喜。

她现在已经很少出门了,太阳好的时候,会去公园走走。

24岁的她,变成了一个恋家的人,房间各处,她都可以独自呆上很久。

一天大部分时间里,她在沉默中安静的一分分走过。

12月7日,公寓附近的公园里,有中年叔叔吃力的滑动着轮椅,她见了,推着轮椅把他送到了路面平坦处。

她看着男人启唇说“谢谢”,温声笑道:“不客气。”

小时候一直希望自己长大后可以说很少的话,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命运未知,能帮助人,还是助人为乐比较好。

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有时候何尝不是在帮助她自己。

也是在这一天晚上,消失多日的元朗再次来到了连城。

白墨收到了他的短信:“我在门外。”

她握紧手机,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解下围裙,走到玄关处开门。

触目,英俊男子风尘仆仆,眉眼间带着些许疲惫,但眸中的光却是极为温润的。

“按了好几次门铃,你没应,如果不是灯亮着,我还以为你没在家……”他话语很柔和,但她脸色不太好,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终于还是察觉出了异常,轻声问她:“怎么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她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元先生,请不要再来找我,也请你……放了我。”

……

元朗坐在车里,指甲深嵌掌心,可再痛也不及内心十万分之一。

他在异国寒冷的夜,独坐一夜,想到她冷漠的眸,内心竟是一片泥泞。

嘴角扯开一抹讽笑,低头,声息呢喃:“如果能放,早放了。”握紧手中的佛珠,暗沉的颜色,不知何时竟已有了斑驳色……

天亮,他在小区对面看到她寂静慢行,遇到沿途小区的人,微微含笑,她说:“早上好。”

风吹动她的发,围巾随风飘扬,似乎带着缱绻的梦。

这个梦最终被打破了,他开车跟着公交车,看她去了医院,待她离开后,他在外面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难怪,她不再去福利院、孤儿院和养老院;难怪那么响的门铃声,她竟然听不到……

她聋了,左耳全聋,右耳因为车祸,也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从此以后在她的人生里只有可怕的寂静……

医院走廊里,元朗如雕像般坐在椅子上,垂眸间,有液体从眼眶里无声砸落……

***

6年,此刻她在他怀里

公交站牌前,白墨无意中看到了元朗。

下意识移开眸子,抿了抿唇,昨夜那番话她说的很绝情,料定了他不会继续出现在她面前,可谁知……他这个人怎会这么固执?

他并未走近,站在不远处,但一双眸子却专注的瞧着她,闪现出幽暗莫名的光。

英俊的男人,挺拔的身形,优雅的气质,仅看外形就足以引起来往行人翘首凝望。

元朗看着白墨,白墨垂眸望向别处,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竟变了味道,几乎人人都在猜测,这是一对外貌出色的恋人,但可能私底下闹了什么小别扭……

随着时间流逝,又来了几辆公交车,等车的人也越来越少恁。

元朗不会劝人,也从来没有劝过别人,纵使他能言善辩,也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了,她困守在她的世界里,那里面寂静无声,再也没有尘世喧嚣……有孩童碰了她一下,她温暖的笑,微微低着头,轻柔的声音微不可闻:“没关系。”

他看着她,心里竟是柔软的。她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

白墨不是坚强,大多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精神崩溃,大受打击,即便她再如何洒脱无谓,一旦陷入如此艰难境地,内心的苦楚定是难以诉说言明的。

所有的语言变成了苍白的云烟,拂过她的耳朵,却不厚待她的听力。过家门而不入,她的身心掉进了漩涡里。

因为有所知,有所感,有所料,所以丧失听力后的她,伤感一夜,第二日晨间醒来,她告诉自己,上天还是很厚待她的,只是失去听力而已。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她惴惴不安多时,不来恐惧害怕,来了倒也尘埃落定。

空气中带着湿冷气息,天空颜色有些暗沉,昨夜她看了天气预报,今天夜里会有大雪降临。她在如此低迷的天气里莫名出神,元朗随她一同上了公交车,就坐在她身后,很近,又好像很远……

公交车上放着音乐,轻柔的钢琴曲,元朗却觉得声音太过模糊,好像外面的天气,低迷的让人心中生寒。

有时候太过冷漠,看似无情,但又怎么不是有情呢?

她说那么狠的话语,她把自己扮演成了一个无情人,看似糟糕透顶,但他连埋怨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虽幼时命运坎坷,但父母家人却把他放在心里深爱着,舍不得他受半分委屈,为了他的病痛,劳累奔波,亲情深浓。

曾经看过一句话,铭记心间多年。

“这世上本没有感同身受,那些尖锐的针如果不刺到别人身上,他们就永远不知道会有多痛。”

他没办法对白墨的际遇做到感同身受,也没资格评判她的过往,因为她的遭遇,他不曾经历。

他爱她的时候,她已经是残缺的,她完美无瑕,他爱她;她残缺不堪,他也依然爱她。

从她知道她有一天将要面临失聪的那刻起,她就把幸福看成了奢侈品,她希望身边有那么一双手能够紧紧抓住她,在无声的世界里引领她继续前行。

美国车祸后,她是否一直都活在害怕和不安里?她看似要什么有什么,但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却少之又少……

张开手,能握住的仅仅是她自己的人生纹络,错综复杂,坎坷经年。

别人的故事脉络里,只有相似的际遇才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影子,她把悲喜装进眼睛里,看到温暖的人会微笑,看到不喜的人会冷面相待。她的生命一半热烈,一半温润,在静默中悄悄开花。一世无忧,岂能事事都尽人意?

她好像再也不识愁滋味。

一前一后下车,她走进小区,进了公寓,从头至尾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冲动。

时已入冬,外面很冷,他站在楼下,这一次不再上楼。被她如此漠视,难过吗?不会,心里的感受一时说不清楚,涩涩的,很复杂。

白墨坐在客厅里,她知道他在楼下站着,她问自己,她是否心肠太狠?

她不是一个好人,吝啬说好听话,除了在乎的人,对待他人向来不热情也不温暖。有人说她清高,她听了只是淡淡的笑,她只是活的太过谨慎而已。

成人男女都想回到小时候,因为儿时无忧,快乐可以是很微小的事情。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除非这个世界不曾发生过改变。

小时候,她喜欢奔跑,长大后却发现世界太大,她终其一生也难以跑到终点线,除非寿终正寝。

小时候,她喜欢绘画枪械图,长大后却发现为人医者比前者更有意义。

这个世界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就像未来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畅通无阻。

他们长大了,都在发生着改变,虽然离幼时预期有偏差,但至少他们一直都对人生和未来心存期待。

她已很久没哭了,已经记不清上次哭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始终都坚信,每一次哭泣,是为了下次能够笑的更加温暖。

为什么

那么排斥元朗?是啊!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因为他喜欢她?因为他孤注一掷的赖着她?还是因为他深情的眸,温存的话语,明朗柔和的笑……

她蜷缩在沙发里,把脸埋在膝盖上,午后时光,她就这么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和幼小的阿诺在捉迷藏,她藏在隐蔽的角落里,阿诺笑着叫她:“姐姐,姐姐……”

她被阿诺找到了,引来阿诺的笑声,她也忍不住轻轻的笑,嘴角笑容明媚,仿佛阳光照在了她的心里……

以前都是她自己跟自己玩捉迷藏,经年之后才忽然醒悟,有时候躲身角落,能被在乎的人寻找到,那份激动足以盖过这世间所有悲喜。

心里住着暖阳的人不会在隆冬季节觉得寒冷,但黄昏醒来,室内一片漆黑,她开始有了冷意。

手机在桌面上发出刺目的白光。四条短信,元朗发来的。

——你那么聪慧,却一直封闭自己的心。对我视而不见,你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你不是一个轻易就伤害别人的人,如果伤害了,那只能说明你把你的坏脾气都留给了你最亲近的人。我在你心里是否已经亲近如斯?

——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我说我爱你,也是真的爱。遇见你,一眼可抵万年;心动瞬间,足以覆水难收。接受我,试试你是否能爱,试着把爱和牵挂融进生活,若你愿意住进我心里,一秒也是一生。

——下雪了,这是我在连城度过的第一个冬天。我等你,一直等你。我赌,你怕你会爱上我;我赌,你对我心存不忍。

……

最后一条短信是下午三点发来的,白墨看了看手表,此刻已经是六点钟了。

走到窗前,天色昏暗,阴霾朦胧,漫天雪花缓缓飘落,小区景物看不甚清楚,但还是能够看到元朗的。

他站在楼下,周围已经聚拢了十几位小区住户,一个个撑着伞,跺着脚,嘴里哈着热气。

他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白墨看着他,他为什么要逼她?

外面的风,冷飕飕的吹着。

雪花遮掩了路灯光线,也遮掩了白墨脸上的湿意。

她站在人群外看着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夜。她开门,看到他傻傻的站在房门外,他说他站了好几个小时,他撒谎说他车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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