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颜尽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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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凰国给出的清风丸可是好东西,自己在这十几年间也在用心修炼,但近几年一直困在圣阶三级,无法再向前进阶,但是要是能够得到这清风丸,这就不是问题。
“未至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婚事自然是不能任性了的,只是”她微微一笑,将话锋甩给卿祈翮,“不知王爷什么看法。”
卿祈翮抬眸看她一眼,声音清冷而略带沙哑,“能娶得郡主这般娇妻,本王自然再乐意不过。”
“未至这些年被宠坏了,怕是谈不上娇了。”
她感觉长袖被人扯了扯,随即低下头,轻声问,“怎么了?”
“姐姐是要出嫁了么?”君司官眼里有着小孩的朦胧,“司官不想姐姐走。”
她俯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他相平视,“司官,长大了总是要成亲的。”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站起来,对着君含粼,“舅舅,未至想请舅舅许诺一事。”
“何事?”
“未至想请舅舅在未至出嫁后封司官为王,这孩子天生聪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君司官轻轻拉着未至的长袖。
颜未至弯腰,将君司官抱起,小声地在他耳边说话,“别怕,姐姐在这儿。”
“好。”君含粼还沉浸在卿凰国丰厚聘礼的喜悦中,一想也不是什么大事,随即应允。
卿凰国相笑道,“郡主果真是位重情之人。”
“国相说笑了。”她脸上又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将怀中的君司官放下。
“七天后是郡主及笄之日,一月后的九月初七是个吉日,也是吾皇亲拟的成亲之日,不知粼皇意下如何?”国相将此行最终的目的说出。
第3章 夙枫王()
“好呀,卿凰真是有心,连这些都想到了。”君含粼豪迈一笑。
“皇舅,既然事情谈好了,未至就先走了。”她嘴角还是笑,但眼神淡淡的,毫无波澜。
仿佛是在讨论别人的婚事。
君含粼大手一挥,应允下来,“好,午膳时分在偏阳殿宴请国相和五王,未至记定要准时到。”
“未至知道。”她捏捏君司官的小手。
“儿臣告退。”
卿祈翮眼眸深处一变,眼神一直落在颜未至出殿的身影上。
颜未至知道他一直看着自己,但是不受丝毫影响,牵着君司官的手继续泰然自若地向外走,“今天我们去镇妖塔如何?”
“当真?”君司官很兴奋。
他年纪还小,虽然在颜未至的教导下已经到了灵士二阶,但颜未至一直不让他去镇妖塔。
现在终于可以实战,他心中隐隐地升起几分热血。
颜未至牵着他,直接撕裂空间去了镇妖塔。
守卫的武士对她的突然现身稍显惊讶,却又立马恭恭敬敬地行礼。
“参见郡主。”
她已经好几年没来过这个地方了,这里面关的妖兽抓来时便被驯服了一次实力甚至不如同阶的人族,她六岁便把所有的妖兽都打败了,再之后来的次数就非常少了。
可能只有现在这种心情不佳之时才会想起这个地方了。
虽说她对嫁人已经没了期待,可是这不代表她就能够忍受被人像个物品一样用来交换。
既然她不高兴了,那么总得有东西受点儿罪。
不能打人,就只好打怪兽了。
武士打开大门,恭敬地请她进去。
他们进了一层,这里的妖兽还比较低级,没有灵识,她早在两三岁时就已经把这些要妖兽都打败了。
她敛了自己的灵气,否则妖兽感到了危险是不愿现身的。
“你去打那只风豹吧。”颜未至指着角落里一只一阶风豹。
君司官毕竟还很弱,即便是对付这只风豹也够的得他呛的了。
颜未至闪身到一边,这是对君司官的一种考验,除非有生命危险,否则她是不会出手的。
淡淡地看着,只见风豹聪明的利用毛色隐身,君司官向四处张望,却找不到风豹的身影,正准备说话,就见那风豹从隐匿处飞身而出。
一阵风从颜未至身边刮过,来人太熟悉,即便是这一阵带起来的风,也足够她判断身份。
江枫薄将君司官抱起,身上的威压瞬间释放,这一层的妖兽躲远。
“先出去。”
他径直走过颜未至身旁。
“你怎么来了。”两人一起到了塔外。
“我不来,司官怕就得受伤了。”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江枫薄看着她倔强的脸,“好好好,不会。”又将君司官放下,“你先和迎风一起回去。”
君司官点点头,看了眼颜未至,对她笑了笑,才走开。
“你怎么来这儿了?”颜未至看着面前高出自己一个头的江枫薄。
“听人说你来这儿,就知道你肯定心情不好,怕你拆了这座塔,所以就过来了。”
他看了看她,见她脸上仍旧只是平静的样子,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发,“我听说卿凰国来提亲了?”
“咱们边走边说吧。”颜未至对他的这些动作已经习惯了,也不排斥,说着就向前走。
“皇上想拿我当筹码,你不是不知道,卿凰不知给了什么好处,竟让他直接答应了。”她停下来,面对着他,“再过不久,宫里就得传开了吧,他们可是连日子都定好了,呵。”
江枫薄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被刀绞了似的,眸中的光也渐渐暗下。
“你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至少可以离开这座宫殿了,未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呢?”
他装作嬉皮笑脸的样子,“你走了我跟司官怎么办,没人罩着我们,我怕被人欺负。”
“说正经的。”颜未至又朝他笑笑,“不表示点儿什么?”
江枫薄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脸,淡淡的神色,脸上笑得很漂亮,看起来跟平常一样,但他知道她不高兴。
他在战场上英姿飒爽,战功赫赫,不知多少千金小姐想要进他夙枫王府,况且,他虽比不上颜未至和卿祈翮的天生奇才,却也是为数不多的年轻的皇者三阶,只差一步便是尊者,只差一步便可以跟卿祈翮公平竞争,可是这一步怎么这样难?
她又如何能这般平静,明知道未来的生活比现在更加迷雾重重,却像是早已剥开云月般澄澈。
明明在外人面前已经够狠,为什么对自己能够更狠。
这些话他想了多少年,却不能说出来。
“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披荆斩棘,万死不辞。”江枫薄搂着她瘦弱的肩膀,肩骨有些硌手。
“注意形象,我好歹也是要出嫁的人了,可不希望被人说闲话。”
用着开玩笑的语气,也没有任何动作去阻止他。
“你不是那么想要我的碧落琴吗,什么时候来拿?”
“本王的王妃想要的东西本王自会替她得到,有劳夙枫王费心了。”卿祈翮突然从一边走出来,强硬地将颜未至捞到自己怀里。
颜未至下意识反抗,但是她力气比不上卿祈翮,这种小事又不值得用灵力把事情搞大。
江枫薄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他没有反驳的立场。
这个男人才是未至被注定的人啊。
心中又是一阵苦楚。
打量着这个与颜未至一样从小盛名在外的男人。
硬气的眉头,眼睛中那种冷清的眼神与颜未至惊人的相似,鼻梁高挺,轮廓分明而瘦削,可无意间发出的气势让人不能忽视。
第4章 旧疾()
颜未至看着两个相貌相当的男人,明明都是倍受瞩目的天之骄子,现下却逞这口舌之快。
“王爷这话说早了吧,未至还并没有嫁给您。”她推开卿祈翮,神色如常,语气讥讽,看着正前方的一片池子。
这两个人都比她高一个头只要她不抬头,眼神就不会有交集,“枫薄跟我哥哥一样,王爷胸怀天下,总不能落个不尊老爱幼的名声吧。”
江枫薄一头黑线,他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老?
“郡主言重了。”卿祈翮咬重了“郡主”两个字,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本王初来君凰国,还希望郡主尽地主之谊,为本王带路。”
她嘴角勾起了浅笑,“王爷是客,为客人引路是我的荣幸。”
江枫薄的不悦已经显露在脸上了,看着她抬腿欲走,喊了一声,“未至。”
“无妨,王爷远道而来,我们自然得带他看看这君凰皇宫,毕竟未至以后还得仰仗王爷在卿凰国替未至引路。”她看了江枫薄一眼,眼神交汇。
卿祈翮看着这两人毫不避讳的动作,心底一笑。
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
三人在皇宫中转了一圈,能去的,不能去的,想去的不想去的,他们都走了一遍,纵然三人灵力深厚,能够健步如飞,但这一圈下来也到了午时。
颜未至在偏阳殿外停下,“王爷请先进去吧,家父家母应该快到了,未至想去接接他们。”
卿祈翮看着她淡漠的脸,神色中透着疏离,果然还是那个传闻中虽美貌无双却不近人情的未至郡主。
“郡主随意。”
看到卿祈翮进入偏阳殿,颜未至才渐渐弯下腰,双手紧紧地按着头。
“怎么了?”江枫薄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揪得紧紧的,“旧疾又犯了?”
颜未至现在显然无法听进他的话。
头好痛,像是剑在脑袋里翻绞刺扎,像是快要炸开。她的秀脸渐渐苍白,豆大的冷汗从额头向下滴落,细长的眉毛开始紧紧揪起。
“乖,乖啊,我们找太医啊。”江枫薄将她横抱起来,语气轻得像是哄小孩,但却掩不住那丝慌乱。
颜未至已经痛到没有意识,按着头的手指节已经泛白,原本娇艳的红唇快要被要出血,突然有什么轻轻抚上她的脸,像是她梦了十年的幻境一样,温柔地按着头,可是这种感觉那么真实,真实到让她无法拒绝。
是谁?
头上的刺痛稍稍缓解,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有些熟悉的人影在眼前伫立着。
她记得最后和她在一起的江枫薄,可是很显然,这不是江枫薄,这个男人身上透出一股不同于江枫薄的孤傲和阴翳,还有冷冽。
顷刻之后,眼前的场景终于清晰起来。
一个偏殿,面前的人……是卿祈翮。
“醒了?”面前的男人转过身,脸上还是初见时的冷漠。
“我怎么会跟你一起,江枫薄呢?”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却很锋利。
“皇上知道你旧疾发作,所以让他把你暂时送到偏阳殿的偏殿,夙枫王去找太医了,但现在看来你不用了。”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颜未至看着他硬气明朗的侧脸,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想知道刚刚那个人是不是他,为什么他可以控制她的头痛,还有那个梦。
这到底是为什么,那个从五岁便纠缠着她的梦和从出生开始就染上的头痛,难道真有命中注定?
她不信。
将水杯送到嘴边,纵然心中思绪万千,她的眼神却依然清明。
拿出纸鹤,轻吹一口气,纸鹤灵活地飞出了偏殿。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马上午时,外面应该已经开始上菜了。”他淡淡地开口,“你现在还能出去吗?”
“可以,走吧。”
颜未至转身侧坐,将鞋穿好,稍稍整理了衣服,熟稔地向正殿走。
两人悄悄入席,留给他们的位置是连着的,这倒是不稀奇,毕竟很符合她那个皇帝舅舅的作风。
她扫了一圈来客,终于在对面的人群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我先过去跟家父家母问好。”
卿祈翮像是没听到似的,并无反应,继续拿着酒杯喝酒。
但未至知道他是听见的,便直接起身欲走,手腕突然被人拉住,力气不很大,掌心很粗糙,却让她莫名地安心。
“一起。”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无论他们会是什么关系,现在他们都只是认识不到半天的……陌生人。
“本王见见岳父岳母,怎么,不愿意。”他知道她不愿意引起注意,动作都很轻,只有坐得最近的国相和另一旁的右相注意到了,但是这两人都精明得像只狐狸,怎么可能不讨喜地宣扬。
“走吧。”颜未至抬头看着他,约莫几秒,才回答他。
他们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对面的席位。
“哥哥,爹,娘。”她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
两夫妻显然很激动,“未至。”
君含纯站起来抱着她,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她们母女两已经几年没见面,但血肉之情何等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