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小萌妃:调教风骚王爷-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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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无双手指伸出,横唇而过,擦去他嘴上馒头的残渣:“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先好好睡一觉。”
那人此时听话至极,闻言闭上眼睛,倒头便睡,也不管身后只是大石一块。
温无双看着他,有些宠溺的摇了摇头。
在裴笑笑看来,他此时看着这疯子似的男人的眼神,似乎只他是个孩子,一个不管武功练得多高、杀了多少人,仍然只是个孩子。
静坐了一会,夜风更凉,雾气之中更为冰冷,温无双探手入怀,取了一个水晶酒杯出来,对着月光一照,酒杯晶莹剔透,梨形的杯身颇长,宛如一泓清水,散发着一层迷人的神秘之气。
裴笑笑在月光下看的清楚,这水晶酒杯就是产自波斯的“水晶杯”,这年头还没有山寨一说,因此,这杯子不用想,也是十分珍稀的物件。
温无双带着这样的杯子来见这么一个疯子,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这疯子与他的关系匪浅?
而后,在她不解的眼神中,只见温无双挽起了衣袖,横指划过左腕,左腕血脉破裂,鲜血流出,很快涌满一杯。
见他以一块白色绸帕包扎伤口,裴笑笑连忙蹲下身帮忙。温无双就此把那杯鲜血放在地上,人也席地而坐,背靠大石,样子看来似乎十分的疲倦。
而大石之侧,那状似疯癫的男子也已沉沉睡去,鼻息均匀。
☆、为何嗜血?(4)
大石的另一侧,温无双与裴笑笑倚石而坐,眼望遍地碎石尘土,过了良久,目光移到盛满鲜血的水晶杯上,又过许久,才微微一叹。
裴笑笑心中一动,这一声叹息不同以往,而是发自心扉的一声惆怅。
她知道他很少真的叹息,毕竟,能让他感慨的事真的不多,一路走来,在茫茫大海上死里逃生,与形如鬼魅般的紫宸公子不动声色间完成了等值交换。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几个人能如此淡定的完成。
也许,在他的世界里,这世上错综复杂、凄厉悲哀的故事,他已经历过太多。喜怒无常,杀人无数,对温无双来说都不算什么,但面对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人,现在他所面对的,也许会是一项他承担不起的打击。
温无双怔怔的看着睡熟的那人,心中不断的追问道:要让他真的清醒吗?
清醒,尤其是太过清醒,毕竟是人间最残酷的事之一。
夜风轻拂,雾气弥散,那盛满鲜血的水晶杯外隐约凝了一层白霜,雾气飘过,白霜随即散去,而白雾再飘过,白霜又现……
就像那杯中的热血,正和清秋的寒意搏斗,就像它纵然脱离了躯体,却始终不甘冷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杯外白霜终于凝住,那杯中的鲜血渐渐分为三层,越往上颜色越浅。
温无双举手握杯,只见水晶杯外的白霜渐渐增厚,温无双施展阴柔之劲,让那杯鲜血的温度降得更低,但见血色渐渐转为褐色,杯底浓郁的血层慢慢变为血块,而上层的颜色更清。等到血层彻底凝为血块,温无双又取出另一个水晶杯,将上层清澈的液体倒入水晶杯中,手腕晃动,均匀而快速地摇晃起来。
裴笑笑咬住自己的下唇,一直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她已经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他之所以一定要携带天然的水晶杯过来,是因为水晶触手生凉,是最好最天然的冷血凝结工具。
简而言之,他这是在提炼血清救人。
也许,他的血,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有一种特别的抗体,所以如果提取血清,为此人注入的话,也许可以令他康复?
不得不说,对于温无双如此超前的医术,裴笑笑若非了解过,这时候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穿越过来的一员了。
只是在如今的时代,缺乏制备血清的器皿和工具,不足的一切,他只能以人力代替,血清能不能成,谁也不知道。
一炷香时间之后,温无双取出一个小小皮囊,将第二个水晶杯中澄清的液体吸取部分,存入皮囊之中,随后拉起那人的左臂,一柄匕首一掠而过,在他左臂内侧划了一道虽不大却颇深的口子,鲜血随即涌出。
那人吃痛,一惊而醒,温无双托住他左臂将皮囊之中澄清的液体一下灌入他伤口之内,随即五指伸出,牢牢按住那伤口,一股强劲的真力逼住伤口鲜血不得外流。
那人觉左臂伤口剧痛,一股刺痛的凉意顺血而上,温无双真力透臂而入,推动那凉意运行全身,那人一声大叫,全身不住颤抖,片刻之后牢牢抓住温无双的右手,昏死过去。
夜色深沉,明月缓缓蔽入云中,庭院之中一片黑暗,温无双一扬手脱下套在中衣外的灰袍,连同扯开他紧扣在自己臂上的五指,席地而坐,仰首望着阴云涌动的夜空。
☆、为何嗜血?(5)
未过多时,青鸾和青衣联袂而来。她们手中各拿着一柄巨大的雨伞,并一盏风灯。
见到温无双和裴笑笑的时候,默然行了个礼,便各站到了一旁,撑起伞,将手中的琉璃风灯照亮周围无边的黑暗。
裴笑笑没有说话,等待间,忽然觉得地上浮起一层燥热之意,夜空阴云更浓,豆大的雨点点点打下,再过片刻,哗啦一声,已是倾盆大雨。
这两日一到通州,她就觉得空气里水气浓重,原本下雨是常有的事,尤其是这种季节,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电闪雷鸣,众人早已习惯,并不奇怪。
只是这场雨却的下的很大,白哗哗的雨水连接天地,身周树木颤抖,花草低伏,方才崩塌一角的房屋又逐渐开始滑落砖石瓦片,满地的雨水流成泥水,耳边尽是沉重的雨声。
温无双并未躲雨,青翼手中的雨伞撑开来,却被他摆手推开。
那疯子一样的人也一样暴露在雨中,暴雨闪电之中,两人一坐一卧,任由雨披满身,衣袍皆湿,勾勒出全身所有的轮廓,便如两尊石雕铁铸的菩萨。
裴笑笑站在这瓢泼大雨中,心境也染上了一种肃然的沉重。她知道,温无双是在等待什么,是奇迹吗?亦或者,是最后的希望破灭?
雨一直在下,下了很久,久到裴笑笑几乎都有些站不住,旁边的青鸾不动声色的扶住她,将自己手心里的真气一点点的传送过去。
而后,耳畔淅淅沥沥的声音终于停歇,天渐渐亮了。
那疯子躺在石上,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因为整夜淋雨,他全身的污垢已被洗去大半,肌肤上那些恶心的斑纹也已褪去,然而受寒所致,脸色惨白。
温无双则是倚石而坐,衣袂委地,日光渐渐照到他湿透的衣袖,与地上那人惨白的脸色相比,他仍是脸色姣好,被日光照了一阵,似乎暖了回来。
他转过目光看向那人,唇角微微一勾,说不上什么表情:“还不起来?”
那人却只是哼哼了一声,然后迷茫的睁开眼,环顾四周。最后,皱起了眉头,一手捂住头,嚷嚷道:“妈的,头疼死老子了!”
这句话令裴笑笑精神为之一振,看来,这人应该是有希望能够治愈了。
也不知道为何,原本是跟她毫不相干的人,但此时,她心中居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欢喜。
那一股暖意,便随着天边逐渐亮起的日光一样,照亮了整个心房。
“你在笑什么?”倏然间,温无双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她,裴笑笑并不心虚,却觉浑身都出了冷汗,强笑道:“我在想……他应该是好了,你……医术真是高明。”
温无双看了她好一阵子,眼光掠过她彻夜淋雨被溅湿的裙摆以及披风,良久,回过身去淡淡一笑:“不错,天亮了。”
裴笑笑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越接近他越了解他,她便越是怕他。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意,孤寒的冷,自心中发散出来孤寒,像人在高处风愈冷,望下尘寰皆渺然的那种孤寒。
☆、为何嗜血?(6)
因为太高、离得太远、太孤傲,所以衍发出一股对人毫无理由的不信任来。
她以为自己穿越两世为人,见过的世面不可谓不广,再孤傲自负的人也曾见识过,也打过交道。
但没有人有温无双身上的这种冷,平时也不明显,便在此种时刻清晰透骨。
仿佛他和这世间的一切距离遥远,而他的所欲所求更是这世间的人事物所无法满足的一般,一种空洞的孤寒、一种无解的寂寞。
也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清醒。
所以很冷。
很令人发寒。
这种感觉,她从未从心底抹去过。即便是他待她再温和的时候,她也始终觉得,他平静的面容下,掩埋着一种无可言说的阴冷。
而此刻,这种阴冷在他身上却渐渐消散了。裴笑笑舒完那口气,不由的暗中祈祷道:希望真的能够散去吧,一个人背负着一腔的恨,活在世上又有何意义呢?与人无益,与自己更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见温无双终于放下手中一直细心观察的手腕,裴笑笑这才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他是……你的朋友?”
他头也不抬,只让青鸾和青翼将他抬回去,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回道:“他是我的同胞弟弟,也是我昔日的师弟。”
裴笑笑见他抬头时,脸上仍有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帕子,递到他跟前,轻声道:“擦一下额前吧,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种血清提炼的法子的?”
温无双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帕子,却不擦拭,只是握在手里,道:“我曾经在异域亲眼见过有大夫这样治病,只是他们加入了酒精,我却没有。”
裴笑笑也随之一笑,终于抿下了心中的疑虑,这一刻,若说没有崇敬与欣赏之情,那是违心之言了。
两人肩并肩往前走,青鸾与青翼早已动作麻利的抬着那人飞快的走远了去。裴笑笑看的目瞪口呆,好一会才摇头道:“原来这两位姑娘身手这么好,照她们这力气,就是抬起一头牛也没什么问题,看来以前我还真是失敬失敬了。”
她这么一句玩笑,终于令两人之间昨晚的不快一时消散。温无双看着她高肿的面颊,柔声问道:“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你的脸,现在还疼吗?”
裴笑笑咬了咬下唇,努力将心中那点委屈吞下去,摇头道:“早就不疼了,我不上药,只是不想伤到孩子,并没有别的意思。”
裴笑笑心中记得,昨晚自己站在雨地里陪着温无双一起等待天明的时候,就是青鸾一直扶着自己,给自己源源不断的渡来真气的。这姑娘沉默寡言,有时候脾气也不见得好,可是她不希望,自己会在不经意间恩将仇报。
温无双的眼睛这才无意的掠过她的小腹,继而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裴笑笑如实回道:“老实说,我是有那么点想八卦一下的兴趣。这样吧,我们一路走一路说,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呢!会在狂风暴雨之中一站就是一晚上,唉,看来以后我不能在晚上出门,出门就下雨,我是小龙女了。”
温无双讶然:“什么小龙女?”
☆、为何嗜血?(7)
裴笑笑哈哈仰天一笑,却不想,牵的这半边脸颊生生的疼。她伸手捂住脸,摇头苦着表情道:“以后再跟你说,现在轮到你主动八卦的时间了。”
于是,温无双就拉着她的手,在晨光里用一种十分平板的声调,说起了关于自己和这个状似疯癫的弟弟,还有五毒教之间的全部过去。
裴笑笑听的连捂住脸的手都忘了松开了,她再也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会有如此悲惨的出身。
三岁时父母双亡,被五毒教收容,成为门下弟子。但所谓的师父,却不断在他们身上试药,各种各样的毒药,下了又解,解了再下,简单的说,就是白白拣了两件活体试验品。除了施舍一点饭菜衣裳,他们过的日子,简直是猪狗不如。
裴笑笑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她听着听着,禁不住双手抱在胸前,瑟瑟的打了几个寒颤。
为何嗜血?为何残忍?都说人性本善,这些她也坚信,可是,当真正去触摸一颗被世间种种无情伤害到体无完肤的心灵时,她方发觉,自己也是那么的浅薄。
就像一个著名的昏君在面对臣子来报,说国中大灾百姓们无米下炊的时候,他给你来一句:“为何不吃肉粥?”一样的令人鄙夷。
可是温无双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感情渗入其中,他仿佛在说着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样,面容淡定,无悲无喜。
可是当他说到自己这十几年以来,一直就在不断的寻找各种能够解开自己弟弟身上这复杂毒蛊的时候,她细细看向他的眼眸深处,才发觉,那里面有一抹类似于寒冰和太阳的感觉,在剧烈的厮杀搏斗着。
或者,他也很想不去怨恨什么。毕竟命运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截然不同,最起码他捱过来了,他不但没有死,反而从此百毒不侵,甚至名动天下,生杀予夺。
他甚至十分平静的说道,为了报复师父当年的冷血,他和昔日的师弟阴无邪一起合谋,给师父下了一种叫做逍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