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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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桓无需定睛细看,便知那是传闻中的灵剑。
崔灵的手中也握着一把剑。
楚桓无需细想,便知那是世人皆晓的一剑。
一剑和灵剑生得很像,模样都很平平,但威力之大,却绝非那些外表花哨之剑所能望其项背。
帝后此战本为决生死之战,但后来经历了一连串变故。帝后达成共识,便将此战改作点到为止。
此战无需裁决之人,只因他们便是高手。
高手过招,胜负向来都存于己心,
宫墙深深,星光灿烂,当一缕轻风吹拂起崔灵的一缕青丝时,崔灵出剑了。
崔灵出的第一招也是清北派上乘剑法的第一式——听风弄雨。
侧听风声,剑弄细雨,此招求稳、求慢、求雅。
崔灵内力很稳,崔灵出招很慢,崔灵姿势很雅。
她将这最寻常不过的第一招做到了极致,因为她本就是一位喜欢将任何事都做到极致的女子。
正如她的容貌也美到了极致。
当崔灵出完这一招后,崔懿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他很满意这一招,他更满意这个女儿。
但当楚弈出完招后,崔懿脸上满意的笑便跑去了凤破的脸上。
因为她也很满意这个徒弟。
在场六人都看清了崔灵是如何出招,但却只有一半的人看清了楚弈是如何出招。
因为他太快了。
既然连出招都看不清,又怎能看清他的招式呢?
既然看不清他的招式,又该如何拆招呢?
这是楚桓正当在思考的问题,因为他没有看清楚弈是如何出的招,他同样不认为崔灵能看清楚弈的招式。
因为同境界中,没有人的剑能快过楚弈。
而不巧,崔灵和楚弈正处在一个境界。
如楚桓所料,崔灵没有看清楚弈的招式。
但这并不妨碍她拆招,清北派的剑法向来剑随心走,若拘泥于招式反倒最落下乘。
崔灵没有看清楚弈的出招,所以她闭上了美目。
她不是认输,而是在感知剑意。
一旦知敌之剑意,便可使己剑随剑意而走,随剑意而应,随剑意而拆。
剑意一通,一剑轻刺,简简单单的一刺便化解了楚弈的招式。
这一切,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弹指间的事却能让人从其间看出不少东西。
凤破从其间看出了崔灵的功底,只有将清北派的功法修炼到极致之人,才可如此潇洒自若地随剑意起剑。
崔懿从其间看出了崔灵的谋算,只有算尽千机,推断出敌手所有后招之人,才可如此轻而易举地闭目拆招。
花非花则从其间看出了两人的默契,只有心意相通,剑意才可相通。
姬小萌和杜白什么都未看出,各自磕了一粒瓜子,楚桓努力想要看出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嗑瓜子。
战事未停,两把绝世好剑相交相碰,剑光生寒,寒遍紫宸殿顶。
紫宸殿旁的另一座宫殿的殿顶之上,磕瓜子声此起彼伏,时不时还掺和着纷杂的谈论声。
但顶上众人谈论的不是那一战,而是旁的东西。
“这炒瓜子真不错,哪家铺子买的,赶明儿我也去称几斤。”
“哼,京城里哪里能买到这般好吃的瓜子,都是我亲自炒出来的。”
“瞧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那是自然。”
“楚桓经常在我跟前哭穷,日后若你们王府上真没了银子,把你这瓜子拿出去摆摊卖,兴许还能赚几个铜板,补补家用。”
“桓哥哥就算赚再多的银子,也要被家里面的糟老头给拿去用了。”
“你骂谁糟老头?”
“谁应谁便是了。”
“小桓。”
“桓哥哥!”
“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和气,来来来,嗑瓜子,嗑瓜子。”
待姬小萌磕完最后一粒瓜子时,决战的两人也各自使出了最后一招。
姬小萌本就对帝后之战不感兴趣,此刻磕完了瓜子,无事可干,也不顾有旁人在场,整个娇躯靠在了楚桓身上,撒娇道:“好无聊,桓哥哥。”
楚桓冷不防地被娇妻一靠,顿时心猿意马,双目虽在瞧决战二人,可那二人到底出了什么招,他也全然不在意了。
他只记得崔灵使的似乎是清北派的最后一式风雨山河,至于楚弈的剑法,向来无名无号,看见了也叫不出名字。
楚弈批:避重就轻,须改。
楚桓复:臣有罪,臣遵旨。
无月之夜,星光灿烂。
但再灿烂的星光也及不上剑光。
星光会灭,剑光也会灭。
剑光灭,胜负分。
绝世高手都聚集在了此地,绝世高手也都已看出了胜负,
但绝世高手们却未发一言。
姬小萌算是高手,但并非绝世高手,于是她挽住了身旁楚桓的臂膀,娇声发问道:“桓哥哥,我怎未瞧出谁败谁胜?”
楚桓默然片刻,皱起眉头,略显尴尬道:“我也未看出胜负。”
良久后,凤破按捺不住,笑问道:“你们说,是输了的那位要傻一些,还是赢了的那位要傻一些?”
杜白其实也未看出谁胜谁负,可他却做不到像楚桓那般实诚,再来他一向自诩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此刻若是答不出,定要落人笑柄,尤其要落那个猖狂老女人的笑柄。
思及此,他便拿出底气了,成竹在胸,朗笑道:“我瞧着是赢了的那位。”
花非花是此中高手,早就辨出胜负,笑着摇头道:“还是输了的那位要傻一些。”
凤破笑道:“我也觉是输的那位要傻一些。”
言罢,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崔懿的肩,笑问道:“崔狐狸,你怎么看?”
崔懿转过了身,不愿再看紫宸殿顶上的两人,沉默半晌后,淡淡道:“都傻。”
楚弈批:粗看觉结尾仓促,细品下别有意蕴,世子大才,朕不及,日后勤加练笔,必有佳作流世。
楚桓复:得陛下青睐,臣荣至惶恐,望陛下勿复托臣此等大任,臣当不胜感激,以至涕零。
世子的日记完
皇帝的日记:绝杀()
决战之夜;赢的人是我。
崔灵输了分毫;但她不是输在剑上;不是输在武艺上;不是输在心境上。
而是输在了肚子里的孩子上。
原来她同我一战时;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我虽在六年前便为了人父;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欢喜,着实难以用言语描述。
只得大呼天助我也,心想儿女双全之日;怕是离我不远了。
自从决战那日之后,我便极少再写日记了。
这天,我不知从何处把日记给翻了出来;一时心血来潮;便暂不理手头上的折子,打算将日记从头开始过一遍。
待我刚翻开日记;看见建和七年四月初二的那篇日记时;就觉这个情况很是不妙。
我还记得;那日崔灵真对我起了杀心;于是我在大悲和大怒之下;理智全丢;将一切该说和不该说的话都写到了日记本上。
我甚至还大骂崔灵是“该死的贱女人”。
虽说我平日里将这本日记藏得极好,但难保某日不会被崔灵给寻出来。
如果这篇日记真不幸被她看见,到时候;别说百口莫辩了;给我一万张嘴,我也辩解不清楚
为了今后数十年的幸福美满生活,我考虑许久后,还是决意撕毁掉那篇日记。
正当我欲撕下那篇日记时,便听见殿外传来了脚步声,我赶紧将手头的日记藏在了折子下,拿起朱笔,皱起眉头,摆出一副忧国忧民,为百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模样。
崔灵来时,向来不喜让人通报,久而久之,殿外的宫人也已习惯,无声行礼后,便放她走了进来。
我装作未听见脚步声,双眼认真地盯着折子看,实则一个字都未看进去。
此时的崔灵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也不知为何,这回崔灵的肚子比怀景真和景善时都大。
这让我一时有些忧心,肚子里的是否真是个公主。
我心念旁事时,崔灵早到了我身旁,她将手中的燕窝粥放在了龙案上,纤纤玉手替我按摩起肩膀,还不忘柔声道:“歇一歇。”
她如今有孕在身,我哪里还敢享受她的伺候,赶紧放下了御笔,扶着她坐在了龙椅上。见她坐下后,我才敢坐在她身旁,环上她的腰,让她将头倚在我的肩上。
“朕不是说过吗,你现今身怀六甲,这种伺候人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崔灵微笑道:“如今后宫里一个妃嫔都没了,臣妾若再不将陛下伺候好些,‘贤后’之名怕是要彻底丢了。”
我听后乐得开怀大笑,将她搂得更紧,道:“灵儿真好。”
正当我还沉浸在崔灵的蜜语中时,她的双眼又开始打量起了龙案,片刻后,她凝目瞧向了龙案上摊开的那本折子。
我大感不妙,想说说话分散开她的注意,岂知我话未出口,她已看出端倪。
崔灵肚子里虽装了个人,可身手却丝毫未受影响,一出手,极快极准,我还未来得及制止,龙案上的折子便被拿开了。
下一瞬,我的日记本便彻底暴露在了她眼皮子底下。
她秀眉轻挑,玉手飞快地拿起了日记本,问道:“这是什么?”
我伸手欲夺,她玉手一躲,堪堪避过,眉毛挑得更厉害,道:“陛下不夺还好,这一夺,若说心里没鬼,臣妾还真不信。”
我忙道:“就是朕平日里记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可看的,再来灵儿不是常嫌弃朕的字吗,朕怕灵儿看了,会污了你的美目。”
这番话下来,我自己都觉在情在理。
但我觉得没有用,有用的是崔灵也要这么觉得。
很显然,她并不这么觉得。
她那一脸玩味的模样,无疑是在说,我的这番话既不在情,更不在理。
崔灵不愿再听我讲,我又不敢公然抢夺,与她动手,忤逆她的意思。
最后只得任由她夺去,胆战心惊地看她翻阅起来,只觉她每翻一页,我的心就要抖上三抖。
我原以为崔灵会从第一页翻起,谁知她先翻的中间,我见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翻看了半晌,道:“这是陛下的日记?”
我支支吾吾道:“大大约算算是吧。”
崔灵轻笑道:“臣妾倒不知陛下还有这等雅兴,只不过陛下连写日记都是废话连篇。”
她翻了几页,似觉没什么意思,便合上了,我紧绷着的弦也松了下来,假笑道:“朕就说了,没什么可看的。”
说着,我故作很不经意地想把日记给拿回来。
我不急着拿还好,我这一伸手,皇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道:“臣妾怎么觉得陛下有些紧张,陛下在紧张什么?”
我笑道:“朕朕何时紧张了。”
话一落,我都听出了其间的颤音。
崔灵如此机敏,早觉事有不对,道:“莫非陛下的日记里有什么是不敢给臣妾看的?”
我斩钉截铁道:“没有。”
可我额间的冷汗已将我出卖。
崔灵再度翻阅起了日记,这一回她是从第一页开始翻的。
我不敢再看她的脸色,片刻后,只觉怀中人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又等了半晌,崔灵开口了。
她的语调淡漠,声音冰冷,因为她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念。
她在念我的日记。
“最惨的是你要娶一个你极其厌恶的女人,你要和她同床共枕,你还要和她生下你们的孩子。”
她念完后,抬头看我,眼中盈满笑意。
那不是笑,那是冷笑。
“臣妾竟不知陛下过得这般艰难,娶一个极其厌恶的女人,当真是难为陛下了。和厌恶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怕也是厌恶的吧。”
我平日里反应极快,可今日却被吓到一时开不了口,片刻后,才道:“灵儿,听朕解解。”
我话还未说得清楚,崔灵又接着念了起来。
“我不愿称她为我的妻子,因为她不配。”
“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负自傲到了极点的女人。”
崔灵的话冷如冰刀,字字戳进了我的心,使得我后背全湿,手抖脚颤。
读到此,她故意顿了顿,看向了我。
若说方才的她眼中还有装出来的笑意,现今的她连装也懒得装了。
她的眼中只有寒意。
要命的寒意。
“原来臣妾在陛下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我忙道:“朕那日一时怒火攻心,才会写这些胡”
我还未解释完,她冷哼一声,翻到了下一页,又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