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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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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驼背老人并没有因为被奉为座便对她失了礼节,不仅从椅子里半起身,且稍稍躬了腰背。

    宴会厅里的光线祠堂里的要亮得多。阮舒特意趁此机会对他多加打量,毕竟驼背老人若非此般重要场合,很难见到他人。

    打量之后的结果,阮舒只能默默赞叹,闻野次的易装非常到位。

    敬茶结束之后的第二件事,是戴订婚戒指。

    托盘内装有系了红线的一枚金戒指,由梁道森帮她套到右手的指,据说寓意着永结同心。

    同一时刻,外面的鞭炮、礼炮、烟火声大作,热闹非凡。

    台下的无数张宴桌坐满了人,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悉数挂着笑容,真伪难辨。

    阮舒垂眸,盯住右手的指,随后视线稍加一偏,看向空荡荡的无名指。

    曾经的那枚戒指,已经在很久之前被她丢掉了……

    她握住无名指,轻轻摸了摸。

    …………

    褚翘单只手杵着下巴,单只手攥着手机。

    手机屏幕是她刚拍下来的梁道森给阮舒戴戒指的照片。

    已经编辑好了。

    不过……

    踌躇片刻,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取消,没有把照片发送出去。

    …………

    医药馆。

    傅令元的思绪依旧飘散在那日游艇酒店的房间里。

    她主动抱住他,啃他。

    他回应她。

    纠缠了有一会儿,她放开他,黑若点漆的瞳仁近在咫尺地凝注他,红唇轻启:“傅令元,我的厌性症,这辈子怕是都无法痊愈了……”

    思绪倏地被打断,因为有人将毛毯丢到他的身。

    傅令元睁开眼。

    黄桑已然一声不吭地折返,背影消失在走廊下。

    斜斜一勾唇,傅令元反倒不逗留了,从摇椅里起身,整整齐齐地折叠起毛毯,平平地放在摇椅里,然后把摇椅搬回它先前被收起来的位置。

    走出医药馆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

    掏出来,发现显示的是久违的陆少骢的号码,微微一讶——余岚为了让陆少骢专心最后一阶段的疗程,可是禁了他的对外通讯的。现在这是……

    揣着疑虑,傅令元接起,尚未出声,那头率先传出陆少骢充满喜悦的嗓音:“阿元哥,我回来了”

    …………

    江城。

    整个订婚的仪式告一段落,剩下的时间便是留给大家热热闹闹地享用美味佳肴。

    阮舒今晚作为准新娘的任务同样算作结束。

    想想她虽然有过一次婚史,但之前和傅令元只是非常简单地去民政局登记注册领证罢了,还有是后来被带回傅家一起吃了顿饭。

    今晚这么折腾一通下来,流程不多,却也有点累人。由此证明以前简单处理是对的。

    不过,当初和傅令元结婚若真的摆了酒宴,根据两人当时的情况,也必然不会如在庄家人多热闹……

    敛回神思,她意识到自己现在在想的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姐,你别饿到。”坐在身侧的庄爻夹了一点开胃菜到她的碗里。

    “谢谢。”阮舒拿起筷子稍微吃了两口。

    那边庄荒年正携着梁道森在和前来恭贺的族亲们觥筹交错。

    在阮舒眼里,俨然是岳父带着新女婿。倒愈发能够猜测,闻野今晚不亲自顶替梁道森,恐怕也是为了避免应对此番场景。

    视线再一转,她试图寻找驼背老人的踪影,貌似下了台之后,人不在了。不过先前祠堂里的另外八位老人,也并没有全部在。因为年纪多较大了,行动不是特别方便。

    不一会儿功夫,荣一凑到她的耳边低语:“大小姐,打听过了,驼背老人先回家休息去了。”

    意料之,阮舒凝眉。

    驼背老人的情况在庄家不算难打听,挺简单的,和其他八位老人差不多,地位高,族亲内有任何裁决不了的事情,均可交由祠堂。

    这位驼背老人是其最具威望的,膝下有个孙女,常年深居简出。

    不晓得以他在庄家的身份,为什么会和闻野有所关联……

    无奈的是,也是因为他和闻野的所有关联,陈家的下属从来只在边缘观望,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担心被闻野发现。

    “小阮子~”褚翘的叫唤忽而入耳。

    阮舒闻言凝睛。

    褚翘端着酒杯靠过来,撇着嘴:“把我邀请来了,不能一杯酒都不和我喝吧?晾我孑然一身和隋家几位牛鬼蛇神在一起大半天了~你也够狠心~”

    阮舒从座位里起身,擎起自己的酒杯和她的轻轻碰了碰:“褚警官难道不是专治牛鬼蛇神?”

    正说着,牛鬼蛇神恰恰朝她的方向行来。

    荣一充满戒备地拦住了他们。

    隋欣停定,站在那儿向阮舒友善致意:“庄小姐,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纯粹地想表达恭喜。”

    其实不管怎样,本不应该将场面弄得太过难看。

    不过阮舒是不愿意给他们隋家脸,淡淡道:“今天大侄子没能在场非常可惜。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表达恭喜,这样也是可以的。”

    说着,她稍稍抬高酒杯,隔着距离遥遥轻点三下,算作和隋欣、隋润菡、唐显扬均隔空碰杯。

    大庭广众之下,大家全部都看着……

    隋润菡表情有异。

    唐显扬面露尴尬。

    隋欣显然也意外她会做到这地步,不过也没说什么,亦隔空回点一下杯子,三人便回去了。

    褚翘轻笑着,手肘轻轻撞阮舒的胳膊一下:“喂,小阮子,你这个家主会不会当得太小气了?在位者,不管背地里再讨厌人,表面也都得宽容大气宰相肚里能撑船?”

    阮舒呡一口酒,泛一抹哂意:“褚警官,你误会了,庄家新任的家主,一直是小肚鸡肠眼界狭隘盛气凌人的小女人。”

    褚翘忍俊不禁。

    梁道森在这时走了过来,在阮舒耳边低声:“姑奶奶,庄二叔让你过去一趟,其他人无所谓,几位老人的那一桌,姑奶奶亲自出面较尊重。”

    “嗯嗯。”阮舒略略颔首,给自己的杯子重新装好酒,与褚翘打了个招呼,“失陪,褚警官。”

    “没关系啊,你去忙。”褚翘眯眼笑着,自行将酒杯凑到庄爻的酒杯碰了碰,“林家小弟不是还在?”

    阮舒瞥了眼庄爻,料定他自己能应付,便挽梁道森的臂弯,偕同走向庄荒年现在所在的宴会桌。

    褚翘盯着两人亲昵,竟有点替傅令元感到吃味儿。她忽然在想,傅令元如今的身份,该不会变成阮舒的好几个男人的一个吧?

    得儿,一不小心又为这对离异夫妇之间的古怪关系瞎操心了。

    眸子一转,她看回庄爻,眼神像捞着个宝贝:“林家小弟,来,代替你姐,陪我喝几杯~”

    …………

    隋润菡坐回去后便冷笑:“那个贱蹄子,给脸不要脸,当着大家的面拆我们隋家的台,一点当家家主的风度都没有她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特别了不起?”

    唐显扬看一眼隋润菡,不是特别高兴地轻皱了一下眉头。

    隋欣倒是也不怎么高兴地提醒隋润菡:“小姑,你平时在我们面前要怎么说她都没有关系,但不管怎样她庄家家主的身份确确实实摆在那里,在有外人的场合,小姑你最好还是注意一些。”

    “譬如你方才在警察的面前也对庄小姐称呼不当,是在给我们隋家惹麻烦知道吗?讲难听点,我们隋家是依附庄家生存的。”

    隋润菡闻言没有再吭声,俨然被最后一句话戳到了。安静了不过片刻,又不甘心地念叨:“你大姑姑和你叔叔的仇,总不能这么不报了。”

    “小姑,我们隋家也有不对的地方。”

    隋欣的话一出,隋润菡立刻有情绪了,不过未及发作,隋欣便在桌下握住隋润菡的手,安抚:“但她做得太过分的地方,我也没有忘记。”

    唐显扬模模糊糊地听到只言片语,心里是有想法的,欲言又止地看着隋欣,目光变得担忧。

    “吃饭吧。”隋欣给唐显扬夹菜,“早点吃完,早点回去,儿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喂奶。老让保姆看着,不利于孩子和我们培养感情。”

    唐显扬咽了话,拿起筷子。

    隋欣又一拍脑门,刚反应过来似的,把刚夹的菜又夹走:“忘记了,你不怎么吃辣。”

    “没关系,”唐显扬抓住她的手,把东西要回来,“你给我的夹的,我肯定要吃的。我只是不怎么吃,又不是完全不吃。”

    隋欣微微有些醋意:“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跟我解释说,因为你的初恋一点辣都不沾,所以养成的不吃辣的习惯。”

    这都得追溯到那会儿刚和隋欣谈恋爱时,有次吃饭点菜无意间的一提而已,没想到她还记得,唐显扬微微一怔,然后笑笑,“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现在的习惯全部都是随你的。”

    说着,他将她夹的辣菜全部吃掉。

    隋欣似乎挺受用的,瞋他一眼,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向绰绰人影的阮舒。

    …………

    族的老人,还没走的剩四五位,阮舒只是给他们敬酒,其实根本聊不太多的话,只是问及庄宅内挖出尸骸一事。

    他们先前向庄荒年了解过的大概的。

    阮舒也稍微再说明,刻意强调了一下可能和隋润芝有关系。

    不知刚刚酒喝太急了,还是宴厅里的空气太沉闷,她渐渐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恰好酒也敬完了,阮舒以洗手间为由,暂且离开宴厅。

    当然,不是去共用洗手间,而回了她自己的化妆间。

    荣一照旧止步于门外。

    阮舒进去后,原本打算直奔里头的洗手间,一道身影却是从角落的一排衣服架那里走了出来。

    正是消失了一个星期的闻野。

    他今天的胆子特别大,没有易装,用的是本来的面目。

    走出来的时候,两只眼珠子在她一身的礼服打量,顷刻,讥诮评价:“又俗又丑。”

    阮舒淡定回应:“确实。我应该穿金色,或许才较符合你的口味。”

    讽刺的自然是他家里那满屋子的金灿灿的主色调。

    闻野面无表情地走到她的跟前:“怎样?和梁道森相处得还愉快么?提供给你勾搭新男人的机会,你把握住没有?”

    阮舒平静道:“和冒牌货相处起来,确实要愉快。”

    闻野眸子冷冷地一眯。

    阮舒又道:“现在这样挺好的,两全其美。我不用在你面前碍眼,你也不用勉强住进你所厌恶的庄家。”

    说罢,她打算掠过他继续自己的路。

    闻野蓦然扣住她的右手手腕,将她拽回他的面前,旋即捉起她的手,盯着她指的金戒指,再抬眸看她:“这种破玩意儿,还戴着舍不得摘?”

    订婚仪式的需要而已,主要取个寓意,金戒指本身和庄家的万贯家财相,肯定是无足轻重的。

    不过碍他什么事儿了?

    “婚宴结束了摘。”阮舒轻蹙眉,挣了挣自己的手。

    并没有挣开。

    而闻野却是强行帮她把戒指捋了下来。

    他用的是蛮力,一瞬间的事情,阮舒连阻止都来不及,手指头被他扯得极疼,尤其戒指还有红线,与她手指之间产生的摩擦更甚。

    指节一片红。

    她唯一庆幸的是,因为以前有过戒指卡在手指摘不下来的经历,所以这回她特意交待把今天仪式要用的戒指弄稍大点的尺寸。否则她真不敢保证,她现在手指是不是会被面前的这个变态连同戒指一并折断下来。

    不等她多加反应,闻野将另外一样东西放到她的掌心:“你落下的,还给你。”

    阮舒凝睛一瞧,发现又是那枚虬角扳指。

    她先是略略怔忡,琢磨着扳指什么时候跑回他手里?

    转瞬她便记起,是那回去找他问阮双燕的尸骸,她特意一并带去的,可没派用场,她被他用枪托敲晕了脑袋。

    看来是那时“落下”的。

    阮舒眼波微微漾出一抹涟漪:“你现身,是为了给我扳指?”

    她可没忘记,会馆吃饭当天,他强行塞给她,要她当作“订婚戒指”,眼下可不正是订婚宴的场合?

    他这……算特意?特意来给扳指……?

    如果特意的话,算几个意思?

    阮舒不禁眼神古怪,瞟向他方才走出来的位置,那里的衣架挂有她的外套和包包,而她的包包的拉链是打开的。

    原本是打开的……?好像,并不是……

    那么,是闻野刚刚动过?

    他动她的包做什么?

    眨眨眼,莫名地,她脑浮现出,荣一曾言之凿凿地断定,闻野喜欢她……

    她骤然心惊肉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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