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王要撩妻-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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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舒攸宁一回头，风归离便站在她身后，伸出两只手像是要蒙她眼睛的模样，见到她回头便收了手，改为环住了她的腰。
“你怎过来了，吓了我一跳。”舒攸宁拉了他的手，慢慢往听风楼而去。
“你的及笄礼，我可是从头看到尾。”
“胡说，我怎没瞧见你。”
“及笄礼不让男子观礼，我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看了，你当然瞧不着我。”
舒攸宁眼睛往上斜了斜，“堂堂郡王爷，也会偷偷摸摸的麽？”
“为了你，自然是什么都可以的，及笄礼这么重要的时候，我怎能错过。”
风归离瞧着她面上的疲惫之色，感觉到她走路都有些漂浮，便索性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舒攸宁一声惊呼，透过他的肩头环视了四周，来来往往的仆役见到他们都只是抿唇一笑，然后低着头匆匆离开，仿佛郡王爷与自家小姐再亲密的举动都是寻常不过。
舒攸宁轻轻锤了他一下，嗔道：“丢死人了。”
“这有什么，再过不到半月，你可就是我的娘子了。”
舒攸宁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仰头看了看他愈发俊美的脸庞，窝心地笑了笑，轻轻靠上了他的肩窝，这个人，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肩膀也宽厚了不少。
风归离就这样一路将她抱回了听风楼，素衣笑着将他们让进了门，招呼了大小丫鬟就要退出去，留他们两人单独叙话。
“等一下。”舒攸宁自风归离怀中抬了头，冲素衣喊了一声。
“是，小姐。”素衣连忙回身。
“我换身衣裳。”
风归离轻轻将她放了下来，舒攸宁红着脸转进了内室，脱下了繁重的礼服，她才觉得透了口气。
素衣从衣柜中为她寻出了一套杏黄衣裙，舒攸宁自己动手将满头的罗翠拆了下去，常服一换，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你还是这样比较好。”风归离见她重新从内间走出，点头赞道。
舒攸宁眉毛一挑，“怎的，刚才那样不好？”
“也好。”
“违心。”
“我可没有。”风归离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点在桌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淡妆浓抹总相宜，只是妆成太过娇艳，我怕旁人看了迷了心，我便又多了一个情敌。”
“花言巧语。”
舒攸宁唇角够起了浅浅的弧度，风归离探手将她揽在了身边，每日仿佛只要瞧着她，心里便被填得满满当当。
“你今日来的正好，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舒攸宁靠在他怀中，手中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轻声说道。
风归离心不在焉地问道：“何事？”
“前日，祖母带我去灵应寺还愿，你猜我在那寺庙中看到谁了？”
“谁？”风归离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舒攸宁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轻叹道：“我瞧见舒攸歌了。”
“她？她不是被昭王软禁在了昭王府？”风归离握了她的手，也有些惊讶，“将军府休了柳氏，个中原因零零碎碎都传了出去，舒攸歌非舒家血脉这事也已经不算秘密，她虽进了昭王府，但日子过得并不算好，昭王面慈心狠，我听说她过得还不如一个丫鬟。”
“这个我不清楚，我本只是在门口等祖母与老师傅讲经，瞧见她一时好奇便跟了过去，见她进了一个居士寮房，迎她的是个道士，我便就更好奇，等她进门后便靠近听了听，他们说话声音极小，我也听不太清楚，断断续续就只听见了‘宸王’、‘五行’、‘逆天’，这之类的词语，连在一起大概是说宸王殿下八字不好，与什么相冲的。”
舒攸宁抬头见风归离沉思不说话，便又道：“你说他们闲来无事研究宸王作甚，难道是要行什么巫蛊之术去咒宸王不成？还是说他们看出了宸王殿下最近运数不好，想要搞什么小动作，我反正是不信这些的，扎小人真能咒死人的话，我早不知被柳氏戳死几回了。”
“不，与你想的有些差别。”风归离沉声开口，“前些时日言白才与我说过，昭王寻了一个道士进宫，大约是为了阻挠立太子，我也是没想通一个道士能有什么用，今日你这般说，我猜测你看见的那个道人大概就是临虚道长，他们许是想用天相之说来让陛下心生疑虑，拖缓立太子的时间，毕竟陛下是极信这些的。”
舒攸宁眨巴了几下眼睛，她这无意中的一个行径，难道是又立功了？
风归离见怀中的小人瞪眼瞧着自己，便收回了思绪，面色柔和了一些，笑道：“你可别去为这些事劳神，知道也就知道了，别放在心上，万事有我操心，你便只管闲散度日就好。”
“我跟了你，就数这句话听得多，我什么事都不操心，过些时日便只会吃饭睡觉了。”
“那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你如今是我的人了，能吃饱睡足就行。”
舒攸宁挑了挑眉，“你这要求还真是不高。”
风归离笑弯了眼睛，低头在她唇角啄了啄，似是有些意犹未尽，便俯下了身，将她圈抱住，咬住她的唇反复流连。
第126章 成婚（）
“宁丫头；你的钗冠带歪了。”
“素衣丫头把脂粉多抹一些，别听你家小姐的；今日是新娘子，一辈子可就这么一遭；如何也都是要最美的。”
“耳珰选那副玛瑙的，谁家新娘子戴那煞白的颜色，都说了让你别听她的；腮边胭脂多抹一些；右边眉毛比左边低；你这丫头；怎么笨手笨脚的。”
舒攸宁的小屋内此时已经挤满了人；全府上下的丫鬟都挤在了她的听风楼中，舒老夫人亲自坐镇；正指挥着素衣和云静给舒攸宁上妆。
铜镜里倒映出了一个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面孔；舒攸宁似是有些不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要出嫁了。
遥想前世；她那几近寒酸的婚礼连现在一半的热闹都不曾有。
舒老夫人那时早已过世，舒镇南和舒言白都不满意她的婚事，虽陪了许多嫁妆也为她送了嫁，可她只是风归珩的侧妃，没有大礼也没有什么仪式；一顶小轿从侧门进府；几桌酒席招待了舒家人；便算成了。
而真正留下吃了酒席的，也不过就舒言朗一人，她曾经是恨了父亲和大哥的无情，却不知道父亲和大哥在她走后对坐家中默默垂泪的模样。
眼眶有些湿润，舒攸宁连忙抬头向上看去，前世终究过去，她如今已是新生，再也不该想起从前的事，她如今有了风归离，便只有幸福。
“出嫁了。”一切收拾停当，舒老夫人握了舒攸宁的手，喉头有些酸。
舒攸宁刚出生时干瘦黝黑，老夫人点着舒镇南的头骂人，叹这唯一的一个女孩居然像了他爹，那时她便有些愁，这样的样貌若是长成了，将来许就难找人家，不过有着将军府的门楣，换个人品好些身世差些的年轻人大约也不是问题。
谁知这丫头竟是个争气的，一年年长起来，容貌越来越往她娘亲身上靠，待到今日，已是倾国倾城。
老夫人摸过舒攸宁的长发，少女时的发辫已经消失不见，替代的是华贵优雅的盘发，一整套的行头都是萧临意当年出嫁时用过的，自陛下降旨定了婚期，老夫人便全找了出来，请了人略作修改，典雅非凡，也略略弥补了萧临意不能亲身送女儿出嫁的遗憾。
“小姐，要不要吃些东西，听说这一整日都不能进食的，趁现在还有些空闲，奴婢要不给您准备些吃食？”素衣收拾好了手头的物件，回身对舒攸宁道。
舒攸宁瞧了瞧刚涂好的口脂，有些犹豫，“这妆刚上好，若是脏了，你们还要重新涂。”
“不妨事，奴婢喂您。”小厨房中有风清容昨夜特意吩咐准备下的点心，此时已被采薇端进了屋，素衣心细，用筷子一点点拨开，一小点点地慢慢喂进了舒攸宁口中。
老夫人见状轻轻笑了笑，“你带这丫头一道过去，我倒是能放心了。”
舒攸宁吃着东西并未言语，柳氏这两世唯一做过的一件好事便是将素衣送到了自己身边。
一餐饭吃完，蜜蜡的唇脂上还是沾了不少碎屑，好在时辰尚早，素衣赶忙替她擦拭干净补过一遍，脂粉稍淡反倒让舒攸宁显得有生气了些，舒老夫人看着也很是满意。
天已大亮，舒攸宁也装扮得当，她坐回了喜床，老夫人将一颗红透的苹果塞进了她手中，略略叮嘱几句便出了门，这时才见风清容悄悄从侧门走了进来，见到她便先拱了拱手。
“恭喜恭喜，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大喜的日子，风清容也着了玫红色的衣衫。
“半天不见你人，到现在才过来。”
“你这屋子刚才定是忙得一团乱，我进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一个不留神再耽误了你什么事，表哥只怕要将我沉了护城河。”风清容乐呵呵笑道。
“你这张嘴，什么也敢说，不过小公主有自知之明，知道会裹乱躲远些，倒是长大了。”舒攸宁摇头回道。
“是，我的小表嫂，看在你今日大喜的份上，我便吃些亏，这般叫你一声。”风清容隔着远远地拉了拉她的手，却不敢靠近她的吉服，这样娇嫩的衣裳若是挤出些褶皱可就难看了。
舒攸宁听着她的称呼面上微微有些红，风归离的大婚是陛下亲赐，仪程比照皇子，全要按着宫里的规制来，早在几天前便有宫里的嬷嬷住进了将军府教她规矩，舒攸宁仔仔细细地记，真到了这一天，心里还是有些慌乱。
风清容感受到她手心溢出的汗珠便轻轻笑了笑，安慰道：“你别慌，没那么吓人的，只管跟着嬷嬷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有人会告诉你的。”
“是。”舒攸宁简短地应了一声，指尖却是微微有些颤。
风清容笑道：“平日里见你都是平稳淡然的模样，难得难得，也有你紧张的时候。”
“你那时大婚，就一点不慌？”舒攸宁问道。
“我盼了三年才把他从西南盼了回来，他那可是九死一生，我那时虽也有些慌，可更多的还是欢喜了。”
舒攸宁眼底浮现出了些笑意，对着风清容点了点头，刚要再开口，却见门口跑进来一个小丫鬟，欢喜地喊道：“大小姐，迎亲的到了。”
话音落下，舒攸宁刚刚平复下的心绪便又提了上来，一颗心砰砰地跳着，双手紧紧捏着那个苹果，只差将苹果抠出十个印子来。
风清容微微一笑，手搭在了她胳膊上，“放轻松，不怕的。”
门外传来一阵阵的喝彩声，舒攸宁探了个头从窗口望了出去，入眼的却只是密密麻麻立着的人，并瞧不见风归离的身影。
“这是到哪一步了？”舒攸宁大脑一片空白，嬷嬷教过的流程她是一步也想不起来了，抓住了风清容的裙摆小声问道。
“这才刚进门，大约是叩门诗，你且放心，表哥的诗文虽不像你大哥那般出彩，但也是上佳的，何况他提前定有准备，错不了的。”
舒攸宁抿了唇，她不担心风归离会有差池，却有些小期待，想早些看看他身着喜服是个什么模样。
此时的风归离一步步踏进了正堂，拥挤的宾客霎时便安静了下来，从前只听说南阳郡王生得极好，大多都以为是奉承夸赞的辞色，却不知这世上当真有这般华美绝伦之人。
紫金冠，云头靴，大红的繁复喜袍罩在他身上并不显得累赘，金与红的艳俗颜色搭配在一起上了他的身，竟有些蓬莱谪仙的风采。
舒老夫人听着身边不断声的赞扬，头都抬高了几分，她头一次见着风归离时便觉得他与自家孙女相配，如今更是难言的欢喜。
风归离依制叩拜了舒家长辈，刚刚站起身便看到门口一阵骚动，舒攸宁盖着盖头，由丫鬟搀扶着缓缓走入了正堂。
两人并肩站在一处，随着礼赞的唱报声给舒镇南和老夫人叩头。
姑娘从此便是人家的人了，舒老夫人瞧着瞧着便湿了眼睛，趁人不注意偷偷抹了把眼泪，幽幽的一声叹跳过了周围的喧闹声飘进了舒攸宁耳中，她本就隐忍的情绪瞬间便迸发了出来，眼泪躲在盖头下，无声无息地划过脸颊，滴滴答答地掉在了地上。
风归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使了力，舒攸宁明白他的心意，慢慢平复了心绪，由舒言白亲自背她上了花轿。
“哥哥送你。”
舒言白声音有些颤，把舒攸宁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泪又逼了出来，前一世大婚的种种遗憾在今生终于完全弥补了回来，她便再也没有其他念想了。
一路敲锣打鼓，她透过盖头的缝隙和偶尔被风吹起的轿帘，隐隐能瞧见路边的景象，一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