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王要撩妻-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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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本来也是不愿意的,可母后说,他生在舒家,将来便是要做将军的,早晚有要出征的时候,我若回回都拦着,他这一辈子也难建功业。”
“皇后娘娘说的有理,若是肯再等等,便好了。”舒攸宁仰头看了看天,喃喃道。
“等什么?”风清容问道。
“没什么,你可要再进去看看我嫂嫂和新生儿?”舒攸宁又叹了一声,换言说道。
命运这个东西,虽因着她而改变了一些,可到底也不是握在她手里的,个人的路总归还要个人去走,她此时计较再多,也都是无用。
风清容摆了摆手,似有些难为情道:“我刚刚把孩子吓着了,今天便不去看了罢,怕讨人嫌,本来我也是来探你的,你既无事,我便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舒攸宁将风清容送到落雨阁院门,便冲她挥了挥手,自己转身又回了林婉然房中。
小月一已经被哄好,安安稳稳睡了过去,林婉然下不了床,靠在枕头上向舒攸宁招了招手,舒攸宁放轻了手脚慢慢靠了过去,坐在了床边。
“三公主已经离开了?”林婉然轻声问道。
“嗯,她惊哭了月一,怕再进来要讨嫌,便就回去了。”
林婉然掩嘴轻轻笑了笑,“公主这性子,也太急了一些。”
“可不是,不过她心地却是好的。”舒攸宁也是浅浅笑道。
“我看的出来。”林婉然握了舒攸宁的手,细声道:“你那日与我说,她心悦言朗,这将来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十有八九了,清容已经向皇后娘娘坦白这事,等二哥这次出征回来,若立下功劳,大约便会赐婚了。”
林婉然未有喜色,先是一惊,“言朗才多大,便要出征?”
“风国男子十四便可参军,二哥过了年十六,也是时候了。”
“可战场万分凶险,他如何能应付得来。”林婉然菩萨心肠,说着眼眶便包了泪,“公主当真舍得?”
“舍不得也没办法,二哥若任了文职,睁眼闭眼封个官赐婚倒也容易,武职却是要靠自己一刀一枪去拼的,他自己选的路,公主也是无奈。”
林婉然身子往前倾了倾,问道:“不是还有公爹?言朗到底也是将军府的二公子,这样还不够?”
舒攸宁摇了摇头,“嫂嫂想的太简单了些,清容受陛下宠爱,又是宸王殿下的亲妹妹,陛下对宸王殿下的期许满朝皆知,清容这个驸马将来的分量可不会轻,陛下这般做法也是对二哥的考量,若他抗不下来或是表现平庸,就算有公主倾心和将军府加持,也都是无用的。”
“这么说,言朗是定然要去了。”
“或早或晚罢了,我本以为陛下能等上两年,却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舒攸宁眼底遮不住的担忧,风清容前一世是在二十五年被指的婚,她便以为陛下还会将她留到那个时候,也会在那个时候再考量舒言朗,的确是没想到,这才二十二年底,考验便来了。
林婉然跟着舒攸宁叹起了气,幽幽道:“咱们家,与宸王府这就算是连上了,你大哥前日回来与我说,宸王殿下要征辟他做属官。”
“大哥定然没同意罢。”舒攸宁知道结果,便轻松答道。
第98章 补更(5.10)()
舒攸宁坐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脚蹬着地;慢慢晃着;时不时要叹上一口气,偶尔会抬头望一望天空。
舒言白同意了宸王府的征辟;做了风归玥的属官;可她清楚地记得;在前世里;这一次的征辟,舒言白是明言拒绝了的。
舒言白对风归玥的欣赏已经到了有些崇拜的地步;所以前世的舒攸宁并未想通舒言白为何会拒绝;可历了一世;那日在林婉然处得知到一个全然不同的结果时;她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从前的拒绝;多半是为了她的。
她那时对风归玥的痴恋;全家上下都很了解,舒言白从来都是最通透的人,他一早便瞧明白了风归珩的野心;知道他们将来必有一争;为了不让她为难;她的大哥便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这是最合理也是最让人心酸的答案了;舒攸宁眼珠向上转了转,怕看到眼底的波涛;鼻尖泛起了一点点酸;半张着嘴;长长地出了口气。
舒攸宁啊舒攸宁,你究竟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报,才能得到这样的兄长。
但又正如林婉然所说,从今而后舒家与宸王府便算是连在一起了。
舒言白是将军府的嫡长子,一言一行皆代表舒家,舒言朗不出意外当会迎娶风清容,至于她自己,嫁了风归离便也算作了风归玥一脉,无论父亲再怎么持身中立,与宸王府的联系也是扯不清了的。
本来,风归玥是嫡系正统,又是风帝属意的接班人人选,他本人品行端正厚重,当也没什么问题,可经了一世的舒攸宁还是有些担心,怕舒家重蹈覆辙。
“小姐,暖茶。”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摆在了舒攸宁面前,少年低着头,两手端的平整,变声期的小男孩嗓音奇怪,言语上便是能简则简,多的一个字都不曾有。
冲鼻子的辣味让舒攸宁皱了眉头,她也不过是多打了几个喷嚏而已,采薇和素衣便央了厨娘每日都要熬上一锅,两个人轮番看着她喝,被她凶过几次后,两人也没消停下来,只换了久儿来送。
少年人个头蹿得很快,可仍是干瘦黝黑的模样,舒攸宁冷不下脸狠不下心,便只道:“放一边罢。”
“不行,姐姐说过,一定要看着小姐趁热喝下才行。”
“刚吃过饭,没肚子了。”舒攸宁偏头讨好道。
“就一碗水,不占地方的。”久儿梗着头,倔强的模样倒像是素衣的弟弟。
舒攸宁叹了口气,隐隐有些后悔应了采薇的请,将他从庄子上调了过来,听风楼有一个死心眼的素衣,她这日子已经够辛苦了,又来了一个更轴的,想想将来的日子都觉得灰暗。
她端了碗,忍了辣气,闭着眼灌了下去,完事手一伸,向久儿讨蜜饯来吃。
“没有,姐姐说,吃甜食要散了气的,过一会儿才能给。”
舒攸宁眉毛一挑,“去把你姐姐给我叫过来。”
“姐姐知道要挨训,早早便躲回房里了。”久儿低头笑了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舒攸宁轻轻一跳,从秋千上跃了下来,晃着步子往后院而去,“躲到哪里都没用,我就不信收拾不了她了。”
“你这又是要收拾谁?”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女声接了上来。
舒攸宁回头看了眼,风归离与风清容一道进了门,手上各提了一个盒子。
风归离进门前还是笑盈盈的,见到久儿便冷了脸,不过两天不见,这小丫头身边居然就多了一个小小子。
舒攸宁未察觉到风归离的不悦,回身迎了他们几步,笑道:“我前日夜间着了凉,白日里便有些咳嗽,大夫都说没事,可我院里那两个小丫鬟却是认了真,日日都熬姜茶看着我喝,辣的我心里直冒火。”
“人家不也是关心你,也难怪你的丫鬟忧心,你这身子也实在弱了些,三天两头便要生回病。”风清容怕冷,拉着舒攸宁便钻进了屋。
“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弱。”
风清容握了个手炉,回道:“我认识你一年,其中有半年,你都在生病。”
“不都是些意外,不能作数的。”
风清容颔首,“倒也是。”她将自己带来的盒子往舒攸宁眼前推了推,道:“燕州甜八件,聚贤楼刚出的拼盒,求了表哥去排队,结果就买到两份,我本想拿一份回宫,看你这个苦模样,便两份都留给你了。”
舒攸宁将盒子打开,甜丝丝的味道迎面而来,吃了几天青菜稀粥的人儿差点泪流满面,她迫不及待地取了一块放进嘴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
“表哥,你发什么愣,再不快些过来,这一盒子便要被攸宁吃光了。”风清容笑着取了一小块糕点,递到了风归离眼前。
“我不爱吃甜。”风归离头往后一仰,扁嘴道。
“是不爱,还是怕抢了某些人的粮?”风清容笑问道。
她本想看个大红脸,却没想到风归离毫不在意地说道:“只要她喜欢,我便全给她,一点不剩我也乐意。”
“真酸。”风清容装模作样地捂住了腮,脸上却是一派笑模样。
正在大快朵颐的舒攸宁不经意一个抬头,发现面前的两人都在望着自己,她缓了手下的动作,抹了抹唇角,问道:“你俩这般望着我作甚?我吃到脸上了?”
“得,殷勤没献出去,甜甜蜜蜜的话正主压根没听着。”风清容挤眉弄眼地拍了拍风归离。
风归离冷哼一声,转头对舒攸宁问道:“刚刚那小子是谁?”
舒攸宁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于是回道:“采薇家弟弟,名叫久儿,我刚从西郊庄子里调上来的,夏天的时候你当见过的。”
风归离皱眉回忆了一下,好像庄子上是有这么个黑小子,不过他长高了不少,一时才没认出来。
风清容凑到舒攸宁身边,贴着她耳朵小声道:“看出来没,我这表哥,凡是近了你身的,男女公母的醋都是要吃的,你日后可要小心了。”
舒攸宁轻轻一笑,风归离黑了脸,他耳力极好,风清容的话他是半个字也没漏地听了进去,眯着眼睛便甩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风清容咳了两声,坐回了原处,笑道:“你不还有事要忙?这人都见着了,还不赶紧去,晚了仔细我二哥训你。”
风归离恋恋不舍地起了身,当着风清容的面不敢有什么亲密举动,只抬手摸了摸舒攸宁的发顶,叹道:“年下我的确是忙,怕要过几日再来看你了。”
“我这边无事,你且放心。”
和风霁月的一个笑容让风归离更舍不得走了,磨蹭了一会儿才挪到门边,掀帘子时还不忘回头望了一眼,舒攸宁冲他挥了挥手,才见着他消失在屋中。
“你们俩如今,还真是让人羡慕。”风清容一只手轻轻敲着桌子,笑意渐渐淡了下来,“过了这个年,他便要出征了。”
“放心,定然会无事的。”
前后持续了三年的战役,以风国胜而告终,舒攸宁知道战事的结局,却不知道舒言朗会如何,一句话是安慰风清容,更是安慰她自己。
两人沉默了片刻,风清容开口问道:“今年的年宴,你可要进宫?”
“怎的,左相又有什么新花样不成?”
“可别提这事,提起来我便觉得有些对不住你。”风清容脸颊红了红,笑道:“你若想凑个热闹,我便让母后给你下帖子,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父亲不在家中,二哥也不知能不能回来,嫂嫂又在月子里,我还是留在府里陪伴祖母罢。”舒攸宁想也没想地答道。
风清容点了点头,两人又扯起其他事来。
***
舒家的年夜饭只有祖孙三人,舒老夫人提起筷子便叹了气,“从前都是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今年”老人眼角泛了光,念着过节,忍了忍没流下泪来。
“这不还有我和大哥麽。”舒攸宁赶忙握住了老夫人的手,“再说父亲与二哥也是为了家国,祖母当骄傲才是。”
“是啊,言朗小小年纪便由陛下钦点披挂出征,若能立下功劳,前途不可限量。”舒言白附和道。
老夫人暖了心,却并不觉得有些许安慰,若单作为祖母而讲,只要舒言朗能平安,她宁可他平庸地过一辈子,不过这样的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父亲像二哥这么大的时候,也打过几仗了,不都是毫发无损的回来,祖母不用担心。”
“言朗跟你父亲不一样。”老夫人轻轻一叹。
舒攸宁笑道:“都是两个肩膀顶着一个脑袋,如何就不一样了?祖母只心疼孙子不心疼儿子,父亲听到怕是要伤心了。”
她撒着欢往老夫人身上靠了靠,突的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云静上前掀开帘子,林婉然探了个头进来,露出笑的弯弯的眉眼。
“你怎过来了,天寒地冻再伤了身子。”舒老夫人将她拉坐到自己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心疼道:“还未出月子不能走动,这手都冻凉了。”
舒言白从内间取了个暖炉递到林婉然手中,林婉然笑道:“父亲与言朗都不在家,我怕祖母觉得冷清,便过来凑个人数。”
舒老夫人紧了紧林婉然的手,叹道:“人老多情,反倒让小辈记挂了。”又问道:“你一个人出来了,月一丫头呢?”
“奶娘看着,睡得安慰着呢,等明日再去给祖母拜年。”
舒老夫人点了点头,温暖的烛光映照在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