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调查-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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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自从警察找上门来,说父亲的车被找到,父亲却不知所踪那天之后,母亲就开始三不五时的离开,起初还是悄悄的在男孩儿睡着了之后溜走,后来演变成了不等他睡觉,草草的做完晚饭就离开。
对父亲的寻找和调查持续了一年多,在这一年多里面,母亲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早上男孩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等男孩儿放了学回到家里,家里依旧只有冷锅冷灶等着他,母子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男孩儿很多次想要询问母亲的去向,可是每一次开口都会招来一通责骂,久而久之,他也怯了,不愿开口。
多少个夜里,男孩儿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反反复复的想着,猜测着,父亲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连自己开的那辆货车都抛弃了?他会不会也同样的抛弃了自己和母亲?
母亲躲出去,是不是因为怕看到自己的脸会感到伤心?因为大家都说,他长得很精神,汲取了父母的所有优点,但是却更像父亲。
母亲一定是想念父亲的,想的撕心裂肺,想的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就好像他每一天的感受一样。
三周之前,警察又一次找上门来,告诉他和母亲,父亲找到了。那一瞬间,男孩儿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一阵发痒,几乎要无法抑制的笑出声来,可是,对方的下一句话,却把他的笑声封存在了嗓子眼儿里,没有办法发出来。
父亲死了,那个本本分分了三十几年,靠开长途货车养家糊口的父亲,因为一片好心着了骗子的道,不仅被人劫走了所有货物,还因此而丢了性命,抛尸于一处荒凉的山洞里。
安葬父亲的那一天,母亲没有掉一滴泪,男孩儿也没有,他咬着牙,嘴唇上有着深深的齿痕。
他无数次偷偷的看母亲,心中想,母亲做的对,如果父亲还能够回来,能够看到这一切,他一定也会称赞他们母子两个人的坚强,因为打从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对他说,我们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
想到这些,男孩儿的鼻子一酸,眼角湿润了,他仰起头,瞪着夜空眨巴这眼睛,努力的想要让眼泪重新流回眼眶,决不让半滴眼泪沾湿衣裳。身上的棉衣,是父亲曾经最喜欢的一件,他说,是他和母亲结婚的时候穿过的,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总是好好的叠在柜子里。
父亲死后,几乎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被母亲处理掉了,男孩儿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的留下了这件棉衣,他心里想,母亲一定是怕看到父亲的遗物心中难过,可是他一想到身边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父亲曾经的存在,心里也撕扯一样的疼。于是他偷藏了这件棉衣,小心翼翼的不让母亲发现,怕会一不小心刺痛母亲的心。
虽然父亲不在了,但是还有他,他一定会努力长大成才,依靠自己的力量,把母亲照顾的很好。
父亲曾经说过,母亲是个不容易的女人,丈夫一年当中有几乎大半年在外跑长途,她一个人被留在家里,还要拉扯儿子,所以,他们父子两个都要对母亲很好很好,来作为补偿和报答。
现在父亲走了,父亲的那一份许给母亲的幸福承诺,就让他来一并承担吧!
男孩儿抽抽鼻子,身子瑟缩了一下,方才呼之欲出的眼泪耗掉了他身上仅存不多的热度,他还不够大,家里的炉灶还不会用,母亲不在的时候,他经常被左邻右舍的阿姨婶子拉到家里去吃饭,今天很不巧的是,放学回来的时候,左右的邻居他都没有遇上,尽管肚子很饿,家里的厨房里空空荡荡,连只老鼠都看不到,可是年幼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去敲邻居的门,只为讨一口填饱肚子的饭菜。
缩紧身子,男孩儿整个人几乎都要缩进了父亲的旧棉衣里,棉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父亲的气息,让他在冰冷的冬夜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安心,人竟然昏昏沉沉的依着墙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男孩儿被摇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觉得自己的脸都冻得快要麻木没有知觉了,母亲正站在自己身旁,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妈,你回来了!”男孩儿一见母亲,立刻从栖身的石头墩上跳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姿势太久,落地的时候他脚一软,险些一头扑倒在地上。
母亲向后退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你这孩子到底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她不悦的斥责道,“大半夜不老老实实在屋里带着,跑外面来作什么妖!”
男孩儿瑟缩了一下,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棉衣的衣襟,生怕母亲发现什么端倪又会更加不开心。
索性的是,母亲并没有发现这件棉衣的秘密,好像甚至也没有留意到它穿在自己儿子的身上是多么的宽大不合体。
“回屋睡觉去!”母亲一声令下,男孩儿不敢忤逆,急忙一溜小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把父亲的棉衣卷成一团,抱在怀里。
母亲回来了,这让男孩儿的心变得很踏实,依旧一片寂静的家也仿佛多了几分生气,让他不再感到那么害怕。于是,他逐渐放松下来,脸埋进父亲的旧棉衣里,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十一章 神兵()
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董伟斌应该会觉得很伤自尊,甚至讥讽自己几句,然后拂袖而去,没曾想董伟斌听完了她的话,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贺宁,你真的不用这样的,”他非但没有恼火,反而笑过之后还是一副有些无奈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之前确实一时犯了糊涂,做了错事,这个我可以道歉,如果你提出来,希望我怎么样去弥补,我也愿意尽力而为,毕竟那件事的的确确是我亏欠你在先的,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刺激我,为了让我放弃,就编出那样的理由来。贺宁,别的都不说,咱们毕竟认识也认识了很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我还是知道的。”
贺宁差一点把自己的白眼翻到后脑勺上面去,感觉火气都已经冲到嗓子眼儿了,又被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该说清楚的,她都已经毫不委婉的直截了当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董伟斌的反应到底是装傻充愣,还是因为不愿意接受贺宁的说法,所以自欺欺人,这都不好说,两种可能性都存在,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已经没有必要再浪费口舌去和他解释什么了,说的再多,反而会更加给他一种自己心虚气短,所以极力狡辩的错觉。当一个人自我催眠的太厉害,就听不到也看不到真实客观的事实了,只会按照自己头脑当中的剧本去对眼前的事实进行“主管创作”,以此来更加笃定自己的认知,董伟斌原本就是一个有些自恋和自以为是的人,他会有这样的表现倒也不算是特别令人感到意外的。
所以她便打消了继续和董伟斌浪费口舌的想法,并且在心里面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之前还真的是失策,居然低估了董伟斌,以为他是仗着认定了自己不会好意思把话都挑明了说开了,所以才能一直这么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苍蝇一样嗡嗡嗡的绕来绕去,只要自己把话都说开了,让他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也因为觉得没有面子之类的原因,干脆拂袖而去才好呢,这也算是长痛不如短痛,一劳永逸的打发掉了自己的麻烦,谁能想到董伟斌竟然是这么的油盐不进,完全不把贺宁的开诚布公当成是一回事,果然也是正应了那句话——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有心想要装糊涂的人,不管你怎么解释,恐怕都不会有反应的。
不过贺宁还是觉得有些不爽,凭什么自己说出现任男友是汤力的时候,董伟斌要流露出那样的神情来呢?就好像自己找汤力来做挡箭牌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汤力就绝对不可能是她的男朋友一样。不管董伟斌认定的那种不可能是贺宁和汤力谁配不上谁,这都同样让贺宁感到不愉快,如果不是现在她硬压着火气,不让自己再去和董伟斌做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只会惹来更多胡搅蛮缠的辩解,现在她可能早就已经怒气冲冲的发飙了。
“董伟斌,我只能说,我确实是不够了解你的。”贺宁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对董伟斌说,“我那时候确实是年少无知,原来你比我原来以为的还要更蠢。”
说完之后,她便大步流星的走了,把董伟斌一个人扔在办公室,去那边找汤力一起陪苗远做画像工作了。董伟斌原本好像也有点纠结到底要不要跟上去,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留在办公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宁最后的那一句话多少让他有些感到不悦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结果还是让贺宁满意的。
到了那边找到汤力,苗远还在协助画像师进行画像,汤力在一旁远远的等着,原因是苗远说汤力在他面前,他就会觉得特别紧张有压力,一紧张有压力脑子里面就会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点模糊的细节都记不住,那样不也是浪费时间么,倒不如让汤力走远一点。汤力最后只好做出了妥协。
看到贺宁来了,汤力倒是没有特别的惊讶,但是看到贺宁脸色异常阴沉,那个不受欢迎的小尾巴也没有跟过来,为什么贺宁会阴沉着脸,答案不用问贺宁,汤力心里面也有数了,他皱了皱眉头,端详了贺宁一番,用眼神询问她。
贺宁对他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汤力对董伟斌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了,但是即便如此,贺宁也不想把董伟斌方才的反应告诉汤力,因为董伟斌的态度和说辞都太具有侮辱性,她自己听着就已经觉得很生气了,如果告诉汤力,他或许比自己沉得住气,但是心里面也不会舒服,索性还不如不说。
汤力看她不想说,就也没有多问,毕竟眼下这也还是在工作时间里,他也不想太大张旗鼓的去议谈论工作之余,生活上面的事情。再者说了,能让贺宁感到那么不高兴,背后的缘由根本不需要费脑筋去猜测也能够清楚明白,贺宁不愿意再去提,他就也不问,不让贺宁再回忆一遍,有多生气一遍,所以他就只是轻轻的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捏了捏贺宁的手,对她笑了笑,算是一种安慰。
两个人坐在那里等了老半天,苗远那边的画像才总算是有了眉目,不过画出来的画像看起来却好像给人一种略显笼统的感觉,人物的脸上没有太多的细节。对此,依照着苗远表述来进行画像的画像师是这么说的。
“他应该是对那名死者确实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了,能够说出来的内容少之又少,”画像师摇了摇头,“再追问的太多,想让他再说的具体一点,他就懵了,不由自主的开始对自己的描述进行主观加工,然后我按照他那种已经加入了主观加工的表述划出来的画像,他看了以后又说不对,反反复复好几次了以后,我才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赶紧问他对那些他说出来的细节到底能不能够确定,这一问才发现,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之前说过些什么,前后一对比就能听出来,版本几乎每次都有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最后没办法了,我也不追问细节,就让他自己说,能说多少算多少,反反复复的画了几次,最后一对比,基本上差距不大,只有细微差别而已,所以这就是以他的记忆能够得到的最终画像版本了。”
这对于贺宁和汤力来说可不能完全的算是什么好消息,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有一个大致的模样,总好过完全没有任何线索。这个案子与以往他们接触过的不一样,到现在来看,他们接下来的调查工作需要一环接着一环的线索和证据,如果再这中间任何的一个环节上面出了岔子,都可能导致链条断开,失去方向。
苗远并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叶茂才家是住在哪里的,只说原本叶茂才和他也不是同一个村的,只不过两个人都一起在镇上的中心小学念过书,具体叶茂才的老家是在该镇周围的哪一个村子里,苗远也记不清楚了,他唯一还能清清楚楚记得的,是叶茂才当初让他去给尸体碉堡的那么一个地点。
“就是一个小区里头,我忘了小区叫什么名字了,那个小区里面,有那么几栋楼的一楼是车库,然后好些人就把车库租出去给人住,叶茂才就是租了那么一个车库在住,当时我去找他的时候还问他为啥住在那种地方,他说图便宜,别的也没跟我说过什么,我那时候也没想到过应该自己多盘问盘问啊。”苗远给出了这样的回答,一张脸苦的已经堪比苦瓜了,只差没有哭出来。
介于这样的一种情况,还有苗远的实际心理承受能力,贺宁和汤力决定也不为难他了,他接下来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