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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昭华-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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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专门牵连了根本无罪的几个工部郎中,所以工部的人,都深为厌恶锦衣卫。

    马云似乎感觉他像是被牵着鼻子走了——似乎案子总是按照纪纲的心意来,他和谁有仇怨,而那个人就能很巧妙地牵涉在案子里,他冷眼看着洋洋得意揪住不放的庄敬和李春,忽然道:“纪大人还在审讯张升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马云就道:“纪大人对这案子如此上心,真是尽忠职守,相比之下,我这个人就怠慢许多了,几天过去了,什么成果都无,怕是皇上知道了,又要骂我老糊涂虫了。”

    庄敬李春几个就宽慰起来,然而马云却道:“总要有些作为才是,我看纪大人一直关着工匠不曾审讯,想来因为人数众多,不好下手,那就让我来问一问罢,给纪大人减轻负担。”

    李春顿时一怔,几个人打了个眼色,然而马云的速度很快,军器局的一众工匠很快被聚集在院落之中,惶惶不安两股战战,然而也不乏眼神交汇、神色玩味之人。

    这些人已经知道了锦衣卫查办的案子是什么了,如果火器数目交接不上也就罢了,偏偏还有“通倭”的罪名,顿时磕头如捣蒜,哀声求饶道:“冤枉啊!我们冤枉!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啊……”

    马云就道:“我相信你们绝大多数都是无辜的,但是也混着有罪之人。有罪之人我不敢开脱,也开脱不了,你们早些承认,就不会牵连其他人,总要有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你们总也知道锦衣卫的手段,若是没有人承认,那大家就一并倒霉——想想看,不值得啊!”

    说到锦衣卫的手段,果然不少人的心里防线都崩溃了,然而马云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圈,发现大多数的工匠都比较镇静,并没有特别惧怕的神色,而夫役之中,老一点的似乎也不怕,而年轻的夫役却瑟瑟发抖,非常恐惧。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夫役突然站起来,指着身前一个四十多岁的工匠道:“他、他私造火器!他干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

    “住口!”被指认的工匠怒不可遏,跳起来破口大骂道:“你要害死我们!”

    然而这人很快就被拖了出来,马云一挥手,想叫人带下去审问,然而立在一旁的锦衣卫纹丝不动,马云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身后的袁江和李春,后者慢吞吞走来,道:“公公,这军器局不是审讯的地方,下官提议将人带去诏狱之中,公公意下如何?”

    马云一看这地方果然像个冶炼厂,不适合问讯,就同意将这名名叫赵祥的工匠并他手下的五名夫役,包括刚才那个指认他的人,一并带去了锦衣卫诏狱之中。

    然而马云很快被纪纲请过去,说他的审讯有了一些结果。

    “张升和神机营谭广私相售卖火铳,”纪纲把张升的口供拿出来给他看:“市舶司官员玩忽职守,贪污受贿,这都是证据确凿的。”

    市舶司的职责是根据舶商的申请,发给出海贸易的证明(公验﹑公凭),对准许出海的船舶进行检查,察看有无挟带金银、铜钱、军器、马匹、人口等违禁之物;船舶回港途中,要派人前去封堵(封存货物),然后押送回港。抵岸后,差官将全部货物监搬入库,并对全体船员进行搜检,以防私自夹带舶货。同时将舶货抽分,细色(珍贵品)十取一,粗色(一般商品)十五取一。同时征收舶税﹐三十取一。

    然而马云看过了这些供词之后,慢条斯理道:“纪大人,市舶司一共四处,广州怀远驿,泉州来远驿﹐宁波安远驿。永乐六年的时候,为了接待西南诸国贡使,又在交址云屯设市舶提举司。纪大人不能以偏概全,毕竟统辖张升月港的只有泉州来远驿。而且——”

    马云笑了一下道:“那漳州月港,是皇上给他张升的,来远驿的官员,对着他总要给些面子,皇亲国戚么,不能就说他们全都贪污受贿,玩忽职守,比如说他张升贪图个方便快捷,夹带了人口上船,官员就是看到了,总不能把人拉下来记他一笔不是。”

    “公公,现在不是夹带人口这么简单的事情,”纪纲呵呵笑道:“是夹带火器,跟倭寇交易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马云连连点头道:“可是我怎么记得,陈瑄在奏报之中,说的是庆元号商船在倭寇巢穴附近游弋——他和倭寇干架,倭寇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些倭寇,似乎没有用火铳呢。”

    这就是整个案子中最大的悖逆——既然张家早都和倭寇有了交易,为何陈瑄的水军,并没有遇到倭寇火铳的袭击?而陈瑄在倭寇岛上,也没有发现火铳的囤积。

第九十六章 陡然() 
纪纲就道:“陈瑄自己也说了,那一座小岛不过是倭寇的一处补给站,海上岛屿众多,倭寇肯定是有其他巢穴的。”

    陈瑄的奏疏用词比较审慎,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事情牵涉太大,“通倭”这个罪名,不是轻易能说出来的。马云就道:“张家海船上的水手并管事,大人还没有开审么?”

    纪纲就道:“我这里刚刚审完张升,还没有开始审讯。公公从军器局回来,听说抓了几个人,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马云就把事情一说,然而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个校尉,道:“都督,嫌犯赵祥自杀了!”

    赵祥,也就是那个被夫役指认的工匠,他被提进锦衣卫牢房之中暂时关押,根本还没有审讯呢,居然用腰带自缢而死了。

    马云终于现出了怒色:“都督,这样重要的嫌犯,为何会看管不严,任由他自缢而死!”然而说什么也晚了,赵祥经过仵作验尸,确系自缢而死,还留下了几个血写的字——罪有应得。

    赵祥应该是对自己私造军器的罪行供认不讳了,然而马云知道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说锦衣卫诏狱有如地狱一般可怕,在民间更是能止小儿夜啼,但是像这样什么大刑都还没有上就吓得自尽的人,还是少的很的。

    人既然死了,那就只能讯问他手下的五名夫役——在为首的那名年轻夫役的供认下,赵祥的确私造火器,因为工匠已经是很低贱的身份了,而夫役更是低贱,还要忍受赵祥这样脾气不好的工匠的非打即骂,所以这些人都很惧怕赵祥,而赵祥让他们做的事情,他们都不敢不做,什么时候开工,什么时候熄火,也都是赵祥说了算。

    这几人还是知道自己帮着赵祥私造军器的,因为局子里派发的任务早就完成了,而赵祥还让他们利用剩下的原料制造天字号火铳,具体数目他们没有记得清,但是知道也不少,造出火铳来就交给赵祥,这样的事情很多回了,有时赵祥心情好了会给他们一些奖赏,心情不好了不仅白白劳作,还要被他打骂。

    工匠赵祥私铸火器这一罪行似乎可以确定了,然而他铸造的火器,是通过何种途径来到张升的手里,还是他和张升直接进行交易,军器局其他人是否知情——马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赵祥的怒斥:“你要害死我们!”

    我们,并不是我。

    听见纪纲的询问,马云的眼里微微闪过一道光来:“那就听大人的意思,将其余工匠都放了罢。”

    而此时的宫廷之中,皇帝面对无理取闹的永平,颇为不悦。

    “朕知道袁容李让在庆元号里面有份子,”皇帝道:“这些年赚得不少,朕从前还不知道庆元号产业有多大,后来听闻满朝公卿勋贵,都往庆元钱店里面存钱,都是它的客户了!如今张升发了个案子,朕在查他有没有通倭,这个罪名,就决定朕要不要取缔庆元号。”

    资本是一种可怕的力量,私人资本积累越多,可以操纵公众生活的权力也愈大。金融巨头的形成是不自觉的,但是他们形成之后,利用它们的资本,来试图控制国家——这一定是必经之途,皇帝对资本的力量并不太了解,但是不妨碍他以一个敏锐的政治家的眼光,看到资本形成之后对国家的影响。

    永平跳了起来:“父皇!张升若是通倭,他罪有应得,底下人不过凭他意思来,他们知道什么?”

    “那你知道张升买卖火铳这事儿吗?”皇帝忽然问道。

    “这、这我哪儿知道呢,”永平闪烁了一下眼睛道:“说白了,驸马不过跟着人家屁股后头干,能分到多少,还不是他张升说了算!”

    袁容、李让几个在庆元号的股份中,合起来只有一成不到——当初张升给他们二成股份,但是这两家自以为生意好做,不要这股份,要走张升的路子,却是单干,后来碰了壁,而张升已经将股份整合,给他们压缩了一半。

    张升同时吸纳了其他勋贵注资进入庆元号中,维持庆元钱店的资金周转,那是他钱庄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最艰难的时候,永平几个觉得钱店没前景,又一次放弃了大好机会,于是张升在钱店上,拥有了百分之百的股份,如今变成了钱店可以向其他产业提供资金了。永平后悔莫及,想要买下钱店的股份,但是张升却一点都不肯给了。

    “如果叫朕知道了李让他们知而实纵,隐瞒不报,”皇帝道:“那就有他好果子吃。朕让你想一想你安庆姑母,她的驸马当初不过是贩茶出境,就被高皇帝赐死,一箱子茶叶,和一箱子火铳,朕觉得真是仁慈太多了。”

    永平一哆嗦,不由得道:“李让算得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父皇就要这般狠下心肠来!那张升通倭,岂不是情节更重!届时父皇要如何处置他呢!”

    皇帝生气起来:“朕连李让都不徇情,对他张升,还有何情分可辜免?”

    “张升毕竟是太子妃的兄弟!”永平嘀嘀咕咕道:“是大郎的亲舅舅!看也要看大郎的份上——”

    “便是大郎的亲舅舅,朕就动不得了吗!”皇帝愈发生气了:“大郎要是有个通倭的舅舅,当真是蒙羞!朕恨不能亲手料理了他!”

    “您说的好像能决断似的,”永平还是一个劲儿自说自话:“到时候太子妃往乾清宫一跪,求一求您,您也就心软了,再不行就拉着大郎绝食,您最后还不得依了他们!要是还不行,那就撒泼起来,哎呦喂,这事儿我不在宫里头,都听得清清楚楚地,有鼻子有眼睛说是——”

    “好了!”皇帝气得将手边的玉镇纸砸在地上:“这一次,她要是再敢一哭二闹,朕就把她废了!”

    这一边永平进了宫来,张昭华就知道了,她奇怪的是,这几日永平进宫的次数陡然多了起来,而永安甚至也来了两次,她又忽然想起袁容、李让两个驸马在张升的庆元号里也有干股,庆元号若是被查抄,自然也有他们的损失,也就释然了。

    她现在不太知道案子的进展,谢川那里,被纪纲调出了京城,居然发往了长沙,她不确定是不是纪纲已经发现了谢川和她的关系,她唯一的一点指望,是知道马云作为皇帝的代表,他对纪纲所审的案子一定会持有一个审慎的态度,而马云这个人,的确就如皇帝说的,和事老,讲情面,在潜邸的时候,从上到下的和睦亲爱,大概就是最好的情面罢。

第九十七章 工匠() 
两艘海船上的管事有三名,伙计十名,护卫二十名,水手二十四名,纪纲将这些人分别审讯,从护卫那里搜出了半旧的火铳,在水手那里,这些人是真的一无所知,而伙计之中,并不知道箱子之中的火铳来历,他们是上货卸货都是在管事的指引下。而管事的供词,就大可斟酌了。

    黄管事和牛管事事实上是第一次走浙东的航线,所以路线全凭郑管事指引,牛黄两个一致说,船行到何处,在哪儿停靠,都是郑管事决定,他们也不知道郑管事为何指挥船只开到了一个岛上,然后就被官兵围住了——而郑管事根本不经拷掠,自己承认道他是专门开到那个小岛的位置,因为有人要他将这两个箱子抛掷到岛上,他令水手打出旗子,也是这个人告诉他的。

    “所以姓郑的供出了张英,”马云道:“说是受他的指使,这个张英,是什么人?”

    张英是张升的心腹,和陈山两个是张升的左膀右臂,当初张升在永城的商队里面干活的时候,这两个人就跟他干,之后张升犯了事,举家搬迁到北平去,这两个人又跟随他来了北平。张升创立庆元号,这两人的身份就越来越高,如今是总管事了,分号的事情,张升都差不多交给张英打理。

    张英很快被拘捕,然而他并不承认自己指使郑管事做事,说郑管事诬陷他。然而锦衣卫用刑之后,张英挨了四道刑,就被折磨得几乎奄奄一息,最后终有松了口,说是他指使的。

    当然纪纲要的是他指认张升——于是新一轮的大刑伺候又开始了。

    而此时的军器局之中,一些个工匠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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