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硬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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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死心好了。你才配不上我小姑姑。”她有些讽刺。
“嘿,你怎么能那么刻薄呢?”他没听出不满意来。
房白林不是容易死心的人,一次游说不成功,持续来。他完全忘记了之前联合三人孤立崔玉的事情,完全改变了态度。
赵子铭吃惊地看着他赔笑脸站崔玉门口提醒该起床吃饭啦,早餐的时候狗腿地帮她拉凳子布菜,上下车的时候还妄想去扶。他和元书昀对看一眼,一个周末而已,居然大变活人?
虽然听说他又离家了,又被崔玉给忽悠一起看芭蕾表演了,但是——
夏涵酸得要死,“崔玉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药?”
崔玉很无辜,她怎么知道他变成这样了?
“你能别这样吗?”她忍住脾气劝说,生怕忍不住会动手。
“哪有?”他不承认,“我对朋友都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吗?看看老赵和老元,他们就没觉得有什么。”
明明那两人的眼珠子都要落下地了。
“大房,你鬼迷心窍了?”夏涵吼。
大房回头看看她,摇摇头,啧啧声起,“老夏啊老夏,你咋不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了?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要优雅。话说,你懂什么是优雅吗?”
夏涵下巴掉了,她的长相在近千人的同级生里算是上上等的,可以说起码是校花级别。再说气质,从小富养,游泳、画画、跳舞、钢琴均有涉猎,居然敢嫌她不够优雅?她想揍人了,眼睛鼓成金鱼一样,头顶冒烟。
赵子铭看势头不对,赶紧把元书昀推到夏涵那边去,自己则架着大房离开,免得他臭嘴惹事。
“我小姑姑不会喜欢你的。不说喜欢,连个眼角风都不给你,你别来骚扰我了。”崔玉干脆当众人挑明了。
夏涵吃惊,推开元书昀的手问,“什么小姑姑?”
“崔玉的小姑姑崔明烟,那个独幕剧的女舞者。”元书昀解释。
崔玉看他一眼,点点头,“是。”
大房才不管,急得抓耳挠腮,“你凭什么说她不喜欢?指不定见了就喜欢呢?”
赵子铭噗嗤笑出来,用力拍他肩膀,“行啊,大房。你居然是喜欢年上的呀?我去,还是你潮流——”
夏涵急得要死,声音几乎带着哭,“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崔玉深吸一口气,“我当然知道,因为她喜欢的就不是你这一号的。”
“那你说,到底什么样的?敢不敢说呐?还是你吹牛的?”大房忙不迭追问。
崔玉怒了,身份差距什么的全抛天边去了,大嗓子吼,“我小姑姑喜欢成绩好的。你门门零蛋,没自知之明吗?”
赵子铭和元书昀忍不住笑出来了,夏涵则憋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大房抓了抓脑袋。
“成绩好能证明那人起码有两个优良品质。第一,不傻;第二,努力。你有哪点呢?是什么给你自信了呢?”她忍不住动手,指头戳他胸膛,戳得他后退。
“钱啊。我有钱——”大房理所当然。
崔玉更生气了,脸绯红,一手抓了赵子铭一手抓了元书昀拖他面前,“他们也有钱,他们还成绩好又努力。你比一比自己是不是渣渣?”
俩少爷被赢拽入战场,对看一眼,真是热闹啊。
大房傻眼了,想想还真有道理。他挥挥手,“不就是考个好成绩嘛,简单——”
崔玉以为学习室天长日久的事情,不可能一蹶而就,马上逼上去道,“简单?你要能考跟我一样的,马上带你去见小姑姑。”
“说好了。”大房伸右手出来,“这个月还有月考,看月考排名。击掌。”
击掌了。
后来,崔玉才晓得高估了自己心肠的硬度。
第11章 第十一章()
崔玉激动之下第一次狂怼了大房,当天晚上的辅导效果很不好,她自觉将自习结束时间从十一点延后到十二点。仿佛是和她较劲一样,大房居然也开始自习了。因他在,赵子铭和元书昀也跟着留下来看热闹。
中间大房下楼找吃的,夏涵站她面前问充满□□味地问,“你带他去看芭蕾,见崔明烟了?”
她点头又摇头,看表演了,但是没去见人。
“那他怎么跟吃药了一样?”
她摊手,无解。
赵子铭在手机上搜了崔明烟的名字,有几个考试和比赛时候的短视频。他趴桌子上给夏涵看,“喏,确实是大美女。脸好,身条棒,看看那腿的长度和比例,简直了。还有,软开度太棒了——”
夏涵说不上是嫉妒还是伤心。
“放心,这事肯定成不了。”元书昀安慰,“大房就是一头热,小姑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小夏,崔玉,别操心了,赶紧看书吧。”
“对嘛。这种高档美女一看就不止追求钱,大房那点小零花根本不够用的。”
崔玉狠狠刮了赵子铭一眼,“赵子铭,你乱说什么呢?”
元书昀马上捂他臭嘴,他嬉笑着赔礼,“哈,抱歉啊,不该那么说小姑姑。”
“下次再用那种口气说,我撕烂你嘴——”大概是硬怼了一回大房,崔玉心里隐约把住这几个富二代的脉了。确实家境良好,确实修养不错,没她脑补的那些不讲道理。
“得得得——”赵子铭拱手道歉。
夏涵看事情不对头,干脆道,“崔玉,你摸底考排名多少?咱们一定不能让大房追上来。你英语不好是不是?课外辅导我帮你。老赵,你负责她理化,老元负责数学。”
发展好像有点玄妙了——
大房却从门外回来,手里抓了一把牛肉干散给各人,冷冰冰道,“呵呵,都跟我作对是吧?老子要让你们晓得啥是真正的逆袭。”
崔玉从小的教育和环境,潜移默化告知的一个真理,家境一般的人更努力成绩更好。她在郊县省重的学习经历差不多也印证了那想法,虽然偶尔李婉会说世界不公平,现实不是那样的,可她半信半疑。
转学市实外后,短短两三个周的学习交流几乎颠覆了她的认知。漂亮爱打扮爱玩乐又成绩好的女生怎么那样多?帅气有才又有财的男生也不少,另外国际班和竞赛班的,衣着谈吐也是家境优越。
恐惧隐隐约约冒出来,长得好看不说了,有钱有权不说了,居然还够努力。
活路呢?
她瞪着埋头看书的房白林,若是比赛赢不了她,自己会被彻底打垮的。
是的,之前刚开学上课就蒙头大睡的大房,现在不仅家里的补习很积极,和她一样主动自习到半夜,上课也很认真了。那可怕的执行力和专注度,令崔玉很不安。
更可怕的是当另外三个看热闹的人加入后,对她进行单独辅导时展现出来的能力,降维打击。
崔玉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发短信给崔明烟,“小姑姑,和天资优越又努力的天才比起来,普通人的出路在哪里呢?”
崔明烟几乎立刻明白了她的苦恼,“你原来学校的同学,也想问问你这个问题。”
她叹口气,其实崔明烟也是天才,她或许没有这样的烦恼吧?
“每个人都有难以企及的高峰。”她好像是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连续发了好些网页链接来,打开看却是许多著名芭蕾舞演员的简历。她们个个十万人里挑一,十四五岁开始上台表演,不到二十岁便名扬世界,甚至创造了独属于自己的成就。三十二个挥鞭转已经不是一个人的特权,而是一批。“正确了解自己的能力,把目标定得稍微高一点点就行,确保一直进步。别一开始就盯着最高峰,会逼死自己的。”
有一点点被安慰到,但也并不轻松。
崔玉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崔明烟这个关于她的无聊赌注,又生怕自己会打搅她。没等想清楚,第一次月考来了,就在中秋节和国庆节前夕。
这一次,还算得心应手。
出了考场,夏涵便等在外面,“怎么样?”
“还不错。”
夏涵高兴死了,“大房肯定没戏,他基础还可以,但放了那么久的羊,二十天怎么可能补得上去?”
果然,一向得瑟的大房第一次没有得瑟了,他只远远地看了两人一眼,默默出学校。
有点可怜。
那天晚上,考完试本该放假。中秋连国庆,即使高三生也得到了两天的假期。可是大房没回去,依然留在学习室看书。
崔玉站门口,“你考得怎么样?”
他头也没抬,顺手把耳机挂在耳朵上,不想被打扰。
她站了一会儿,下楼做了炒饭和果汁端上去,半道想起他爱吃糖,从冰箱里翻了许多的巧克力来带上。托盘放在课桌上,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大房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吃吧。”她对他道。
大房这才把耳机取下来,看着她问,“你有什么阴谋吗?”
看他可怜给口饭吃,居然阴谋?
崔玉被气到,起身走了,回自己房间看书。
李婉打电话问她中秋节要不要回家,爸爸买了好多大闸蟹等她回去;崔明烟也来了短信,说后儿下午放假,想和家里人聚餐。她便回了自己的安排,说在别墅这边多学习一天,等明天下午再回去。
她躺床上背英语单词,听英语音频,搞到快半夜的时候想起楼上还有个人。既然占了人家转校这样天大的便宜,还是照顾照顾吧。她又端了水果和巧克力上楼,学习室的门半掩着,里面正在播放英语听力题,可间杂着一两声抽泣。
她停住敲门的手,缓缓退回去,下楼。
每个人都有自尊心,每个人都有不能放弃的理由,每个人也有必须要追求到的美好。
次日一早,崔玉模糊着起床,想去厨房弄点早饭吃。
结果人还在客厅,便听见巨大的哐当声。
她飞快跑过去看,大房有点慌乱地站在灶台前,地上是翻倒的奶锅和碎成渣渣的磁盘。
“手滑了。”他有点尴尬地解释。
崔玉看看他,没说啥,找出拖布来,开始收拾地面。
大房还算有点眼力,赶紧帮忙捡瓷片。她皱眉看他空手去捡,找了块新抹布给他包手,“别割伤了。”
他收了,认真干活。
地面收拾干净后,崔玉接手了厨房。重新热牛奶,煎蛋和培根,顺手多弄了一份。
崔玉展现了善意,大房也肯开口说话了。他一边吃一边道,“你怎么还不回家?和我一样跟家里搞不拢?”
“下午就回去。”她喝牛奶,“你家应该会来人接你吧?”
“一大早就打电话了,说中午要不见人就拆我骨头。”他耸一下肩膀,“真想再给他们送几张白卷。”
她忍了忍,道,“不要赌气。”
“不赌气了,我现在有小姑姑啦,怎么也不能让你看扁,对不对?”
崔玉喝完牛奶,看他低头猛吃。大房在几人中算是最活跃了,嘴巴有点贱,但其实还真是心大。不管当时闹得多凶残,事后不往心里去。她有些试探地问,“要是月考排名在我后面,怎么办?”
“怎么办?继续考呗,直到超过你那一天。”他夹起培根,“先说好啊,你不能赖皮。”
她觉得他有点傻,小姑姑的表演隔段时间就会有,自己买票去看就行了,何必要她引荐?
她盯着他看,半晌道,“我可以带你去看小姑姑练功,但是你不能出去和她说话。等到你真考赢我那天,我介绍你们认识。”
大房好奇地看她三秒钟,接受了她的善意,以龙卷风的架势吃完早饭,“走。”
崔明烟是被海市芭蕾舞团培养出来的,平时住舞团的宿舍,经常外出交流演出。也是巧得很,最近都呆在国内。她的人生中最重要的是芭蕾,因此闲暇时间都泡在练功房。
崔玉去过几次舞团给她送东西,也去练功房开过眼界,能混进去。
她带大房去,也是心软,也是不想他轻易放弃才起来的上进心。他果然真重视,规规矩矩换下身上的破烂衣服,从衣柜里翻出来一套还算正经的休闲服,额头的乱发也梳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英气的眉眼。
“我这样去,合适吧?”他很忐忑。
崔玉点点头,沉默地领着他进门。
舞团驻地是个老区,建筑陈旧且庭树幽深。练功房在最深处的一栋老房子里面,有一整排巨大的窗户。
还未走近,便听见隐约的音乐声。
伴随着节奏拍子,人声悠扬。
崔玉站到窗外的树边,“在这里看一会儿就行了。”
已经能听得出来,是天鹅湖的音乐声。伴随节拍,一个雪白的人影从窗户边旋转而过,轻灵得仿佛水面上的一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