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魔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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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个人影从他们头顶的树枝上一跃而下,一脚踩住左边的短箭,一根月光下泛着冷光的棍棒挑开了另外两根箭矢。
谢木佑停下了口诀,转头笑了起来:“景安。”
“你——”
景安来气,但看到谢七看向他时不作伪的喜悦神情,一口气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扭头把斗天破扛在肩上,硬邦邦道:“走吧,我看他们去医院了,小宝他爸留在那里应付着警察。对了,滕其波被抓了。”
“是去看阳阳吗?”林思渺从谢木佑身上跳下来挺高兴。景安看了她一眼,突然余光瞥向了身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喃喃道,“怎么还有?”
“应该是冲着她来的。”谢木佑对着景安比了个二。
景安了然,点点头。来的是四个人,谢七的意思是一人解决两个。
来人一身黑衣,整件衣服随着风鼓动着,看起来格外地怪异。
景安打架没什么章法,一根棒子舞得虎虎生风。黑衣人却很敏捷,整个人就像是无骨的杂技演员。无论是来自哪里的攻击都能躲过。景安突然想起了谢七教他的口诀,口中念念有词,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几棍下去风刃也刮破了黑衣人的衣服,但却不见他们的动作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他一棍怼在了黑衣人的膝盖上,只见黑衣人不仅没有跪下来反而吸卷起了斗天破,景安猛地后撤。
他发誓他刚刚感觉到里面确实有东西,但却绝对不是人,那这倒是什么东西
另一侧,被谢木佑扛在肩上的林思渺突然唱起了歌,夜深人静的时候童声也显得有些骇人。但效果却是显着的,那几个黑衣人的动作明显放缓了。
景安火气也上来了,银棍横扫黑衣人,他到底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随后,黑衣人的面巾飘落。景安愣住了,怔愣过后却是从脚底板怕上的恶寒。
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鸟,面巾揭开的一瞬间它们发出了凶狠的叽叽声。
黑衣坍塌后,衣服下的所有的鸟儿都冲向了夜空。
景安恨恨地将斗天破怼向另一个黑衣人,先是怨虫再是群鸟就算是做坏事就不能有点审美吗?
薄雾散了,景安再次怔住了。
月色下,他手中的斗天破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出了花纹,他想,他知道梦中那个男人广袖上的花纹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
第十三章 孩子()
不多时;天边黑压压地压了一片鸟;翅膀扑腾的声音让人从心底生起了寒意。
他们没有飞走;而是停在了原处冲着他们呀呀地叫着。
谢木佑手持短剑却没有动作,他在等
林思渺张开了嘴;用古老的唱腔和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吟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但却让人沉静下来,天边的鸟儿放缓了焦躁不安的叫声;就连景安的心头的烦躁也一点一点被月色抚平了。
“景安?”谢木佑甩掉铁铸剑上破碎的黑布,看向盯着他神情严肃的景安;有些不解。
景安打量着他,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迟疑道:“你记得这个动作吗?”
谢木佑不明所以。
看着他茫然的模样,景安也甩甩脑袋,算了;一场梦而已。也说不定是自己脑海里把斗天破的花纹移花接木到梦中男人的广袖上。
总不能这世界上真存在这么一个人;袖口纹饰和谢木佑给他的武器纹饰是一摸一样吧?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景安转身的时候,突然就被抓住了手腕;他的视线落在了手腕上苍白的手指。
谢七抿了抿唇:“你别走了。”
景安刚迈开步子,谢七也跟着走了一步,手掌还是牢牢地握着他的手腕。
“松手。”
“不。”谢木佑亦步亦趋地又跟了几步,景安好笑地看着他;心头的不安和不舒服早已不翼而飞;“不是去医院吗?你不松开我怎么走。”
“就这样走。”谢木佑左手牵着林思渺;右手拽进了景安。
星子们尽职地藏进了薄云中,不暴露谢七早已滚烫发红的耳垂。
***
幼儿园也在城南,离医院并不远。
问了护士问到了小宝的病房,推开门时门内点着昏黄的灯,秦锐阳正拉着吴溪的手说些什么。
“谢先生。”吴溪冲他点了点头,却没舍得放开自己儿子的小手。
“老师。”秦锐阳转头看着他们,“妈妈说是你们救了我。”
“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谢木佑拉着景安坐下,林思渺一早就跑到秦锐阳的床边问他有没有事情。
“秦夫人,其实这事怪不得小宝。”
吴溪点了点头:“小宝都跟我说了,是我们以前对他关心太不够了。”
谢木佑没有宽慰她,因为这是事实。疏于陪伴又望子成龙,本就容易给孩子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以及缺乏安全感。
“小宝,我想问你,滕老师是怎么找上你的?”
其实秦锐阳的情况,谢木佑猜出了一部分事实的真相。
秦锐阳的身体出了问题,他的父母包括医生势必会询问他,关于这方面谢木佑是问过吴溪的。可是吴溪却说小宝什么也说不上来也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是他们第一次去医院的时候,谢木佑让他控制住自己时,秦锐阳真的控制住了自己。这让谢木佑意识到他并不是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
而小宝对妈妈说的那句对不起,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秦锐阳自己,是对他体内的状况有所了解的。
一开始谢木佑以为他体内的心魔是和大厨一样的,但秦锐阳屡次心魔发作兽化的表现,让他有了另一个大胆地猜测——
有没有可能有人在心魔本身做文章?
李晴利用苏复鑫的贪催生他身上的贪欲心魔,为了什么谢七不得而知。
但秦锐阳的事情却让他脑海中模模糊糊有了一个猜想,滕其波比李晴更大胆却也更聪明。他用孩子做媒介,孩子太单纯,单纯到无所顾忌。一旦有了欲望,这样的欲望轻而易举地染黑他们宛如一张白纸的心灵。但又不仅仅是心魔
对了,还有饕餮!
心魔成兽实属常态,可成为神兽,似乎还开启了灵智,谢木佑这么多年也就只见过这么一次。
这中间又是用了什么法子,谢木佑还不清楚,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确实有人在打心魔的主意。
他的思绪飞快地转着,秦锐阳已经开始讲他的遭遇了。
不得不说,秦锐阳确实很聪明,经历过这些事情还能口齿伶俐地讲出这些对于他来说是噩梦的事情,也难怪他的父母对他期望这么大。可再早慧也还是个孩子,孩子是需要陪伴和关心的,否则
“那段时间爸爸妈妈都很忙,保姆阿姨要去约男朋友,放学后我总是和渺渺留到最晚。那天,渺渺被她奶奶接走了,滕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锐阳往吴溪怀里缩了缩。
吴溪眼睛里眼泪都在打转,她一直以为只要请了人就能照顾好自己宝贝,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秦锐阳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怀抱中的温暖,深吸了一口气钻进小拳头继续说:“滕老师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在秦锐阳的描述中,谢木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此刻,吴溪和去公安局做了笔录赶过来的秦旭正抱着秦锐阳,吴溪又哭又笑,是懊恼悔恨也是庆幸。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谢木佑和景安把林思渺留给了母性大发的吴溪就离开了医院。
“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景安似乎没有想到,这件事的起因竟然是一个老师利用了孩子想要吸引父母注意,想要父母多陪陪自己而引发的。
而且为了让他体内的饕餮心魔晚上能控制他出去捕食,滕其波白天几乎不给秦锐阳打饭。直到秦锐阳父母注意到孩子不正常,打算带他去看病之前才停止了这样的行为。
这也是为什么林思渺会觉得秦锐阳吃得少,整个肠胃系统都紊乱了,自然吃得不多。
景安在感慨这么小的孩子也会想这么多,但谢木佑此刻的心情更为沉重,他想的不是这个,而是滕其波用小宝为媒介圈养心魔的方式让他胆寒。
但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的手段还需要当事人的同意,也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滕其波才应聘成为幼儿园老师,从好哄骗的孩子下手。
“谢七,你说小孩子想法也这么复杂吗?”
谢木佑回神,看向他神色有些复杂。
“嗯?”景安不解。
“别小看小孩子,他们总想得到他们得不到的。”或许是谢七口中的不忿太过明显,景安突然又想起了之前他对吴溪说“不要什么都替孩子担着”,一条模糊的线突然间把这两句话穿在了一起。
孩子
但是不对啊,景安眯着眼睛在这个问题上画上了个问号。
“你不喜欢小孩?”
谢木佑一窒。
“但我却我觉得你对孩子格外地宽容。”
谢木佑并不是个温柔的人,甚至在某种程度是个淡薄冷漠的性子。但这两次的事情,似乎谢七所能给的最大的温柔都给了孩子,先是苏复鑫的一对儿女,再是秦锐阳和林思渺。因为孩子,谢七多管了很多不该他过问的闲事。
这么一想,景安心里又不太舒服了。
谢木佑没有想到景安会去观察这些,可这个问题他该怎么回答?
“你对孩子格外宽容的原因能告诉我吗?”
谢木佑偏头看着月光照映下的峻挺侧颜,勾起了嘴角:“因为他们还是孩子,有人说过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么多他们本来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小鬼,你能打我知道,可你哥哥姐姐还在呢,你就乖乖后面看着。”
——“小鬼,你当我死了?这事还轮不到你替我出头。”
“那你为什么又不喜欢?”
谢木佑收拢了回忆,声音一下子从温暖堕入了寒潭。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自嘲,在这寂静的小路上,在这个深夜里显得格外的冷。
“大概也是因为,都是人,他们凭什么躲在别人的身后坐享其成?”
景安突然明了,为什么谢七会对孩子更加宽容,但却也一直在用行动诉说——无论你多大年纪,做过的事情就要担起责任,承起后果。
所以谢七对秦锐阳说,控制住你自己。
所以谢七选择让秦锐阳自己跟父母坦白,自己讲述事件的始末。
残酷,但却温柔。
“谢七。”景安展臂勾着谢七的肩,感受着手掌下肩膀从一瞬间的僵硬松弛下来,带着笑意的声音融化了他的冰霜,“不管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都已经保护了他们。”
如果说这句话让谢木佑心跳变快了,那下一句话就差点让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当初保护过你的人,也一定会开心的。”
***
“真是遗憾啊,怎么滕其波养的那饕餮没把小家伙吃掉呢?”站在窗边的女人收回目光,拢了拢头发扭头看向病床,“你的好孙女捡回了一条命呢,真是白瞎我创造的条件了,真没用。”
第十四章 饕餮()
病床上;上了年纪的老妪张大了嘴巴;却只能发出干瘪的呜咽。
“妈妈;找我当你的继任不好吗?你宁愿把心头血拿去求救也不愿意给我?我不够孝顺吗?”
病房里的人正是曲菀和曲心,曲菀抱臂看着已经油灯将尽的老妪;眼中已是厌弃。
“他们是有本事;打发走了我派出去的鸟,可是他们有本事可不代表他们会救你。”曲菀不断地刺激着她;“他们当初在庭院里会看不出你根本不在床上吗?可是他们说什么了?”
曲心阖上浑浊的双目,选择一言不发。她知道她托付的那个素未谋面的人大约救不了他;但她心里也明白,这是她最后一条路了;穿破窗户而来的纸鹤是她唯一的希望。
曲菀一直滔滔不绝,似乎要把前五年所有的憋屈都吐露干净。
“因为我想杀她,你就可以不管你的女儿?我还那么小;你就让我去外面一个人求学?”
“她有什么好?她还没长大;你就死了,就连大哥都不愿意搭理她。”
“她就是个灾星;她来了之后这个家有过一日安宁?”
曲心睁开苍老的眼眸,瞳仁重聚了些神采,叹了一口气打断她淬着毒汁的怨怼:“她是翠羽,而你不是;这就是答案。我把你当女儿;你把我当母亲了吗?”
“你为什么能说话了?”曲菀高挑的秀眉;随后却慌了:“你、你用了最后的”
“最后的一滴翠羽血,你要的,我是不会给你的。”
他们正下方十七楼病房里一家人还在其乐融融,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突然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