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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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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心里也知道这点,只不过想从更了解付宇新的人嘴里听到些更确定的话。付宇新对案件懈怠是前些日子的事,但是从昨天开始,他又变样了,变得有点过份积极。

    但这点我没告诉常坤,我想自己再观察观察。

    常坤看了看手表,然后看着我,一脸托付重任的表情:“我知道你聪明,而且身手了得,希望你能帮我们。”

    我不说话,等他说。

    他说:“我担心付宇新这次又会重蹈覆辙,希望你能帮我阻止,不管是暗着阻止还是明着阻止。”

    重蹈覆辙?

    我恍惚了两秒钟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四年前陈家坞案件中一枪把凶手击毙的事情,他怀疑付宇新这次又会这样干,直接在追捕中把杨文烁击毙,审讯的机会都不给。

    我心里挺愕然的,但是联想到付宇新从昨天到今天的状态,分派任务时候的不合常理,以及对我的无视,确实有这种可能。他给老懒和刘毅民以及胡海莲几个能干的警察指派了些随便换哪个警察都能做的事情,自己全权负责追捕杨文烁,而且彻底把我落空,压根不让我参与。就目前掌握的线索和证据来看,付宇新在追捕过程中将杨文烁当场击毙,事后再补个报告,说是她拒捕或者袭警,就天衣无缝,谁都捏拿不出错处。

    我稍微有点了解常坤这类人的性格,如果问他“为什么”,他一般都不会认真详细地回答,但如果把内容都叙述出来,问他“是不是”的话,基本都能得到明确的答复。

    所以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杨文烁和四年前陈家坞连环案的凶手一样,手里掌握着一样惊天动地的秘密,而付宇新不愿意使这个秘密曝光,所以才会杀掉可能泄密的人?”

    他点头:“是。”

    我再问他:“那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就是关于把一个人的灵魂,放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面去,是吗?”

    他点头:“是。”

    然后他再次抬手腕看时间,说:“请你帮我们。无论如何,请想办法留杨文烁活口。”

    我当然只能答应,不过也只能是尽力而为,追捕过程中未知数太多,加上杨文烁的身体状况估计已经绷到临界点上了,就是付宇新不开枪,她也未必还能活着走上审判台。

    常坤当然不能太勉强我,只要我尽力就好。

    他说完话,第三次抬起手腕看手表,除了他真的赶时间要去办什么事外,也是个逐客的手势,意思是叫我好走了。

    我抓紧他开口说再见之前最后几秒钟的时间,问了一个特别特别特别想问但知道问了也基本上是白问的问题。

    应该说,这不是个问题,而是以商量口吻提出的一个条件。

    我跟他说:“我和我的朋友,就是胖胖的那个,你见过,她身手也很了得,而且观察力特别强。我们都会全力以赴,设法让付宇新没有机会朝那个你们很希望能活着的杨文烁开枪。那、作为报酬也好,交换也罢,或者随便什么别的说法都行,你能尽快告诉我陈家坞事件的前后始末并把相关卷宗和材料复本给我们一份吗?”

    我越说到后面,语气越弱,心里也越后悔,我这也太功利太着急了些,他让帮点忙,我就开这么大个口作条件,随便怎么想都挺过份的,所以闪烁着目光准备下车。

    结果,万万没想到,他的答复是:“可以。”

    我整个人都懵住了,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呆呆地看着他,想再确认一次。

    他说:“我还有事,赶时间。”

    这已经是没有半点余地的逐客令了,我只得赶紧下车,因为他答应我的要求答应得太爽快,让我愣怔着回不过神,站在路边的雨里简直有点狼狈,但车子开走以后我猛地又清醒了,飞快看了一眼,把常坤那辆黑色奥迪车的车牌记在心里。

    之前他是有提过以后有机会的话,会把陈家坞案件始末告诉我,但我分析来分析去,觉得要拿到卷宗复本了解全部内容,一定没那么容易,所以刚才只是随口提了那么一句,谁知他真就答应了。

    有点天上掉馅饼突然砸在脑袋上整个砸蒙圈了的感觉。

    雨比刚才下得更大了,就发会呆穿个马路的功夫,已经淋湿一大片。我冲回楼上老懒办公室里,扯餐巾纸擦脸上身上的水,心里想着这下可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杨文烁死了,无论如何也得赶在付宇新之前把杨文烁找出来然后交给常坤的人处理。

    既然人家那么爽快,我就不能没有诚意。

    白亚丰打电话来,哇啦哇啦一通乱叫,然后“唉哟我去、唉哟我去、唉哟我去”连着“唉哟”了三四五六七个“我去”才终于说正经事,说他现在正在一处疑似被尸体堵住的下水道附近,工人正在下面处理周边情况,等确认有尸体以后他再叫鉴证和法医过去。

    说完以后又“唉哟我去、唉哟我去、唉哟我去”好几声,然后语气特温柔地说:“哎,妮儿,你要是不忙的话,跟小海上我家看看啊,我加班好几天没回去了,虽然有阿姨在,还是放心不下我家老爷子。”

    我答应了,然后跟他说一会发个车牌号给他,想办法尽快帮忙查一下具体信息。

    他骂了句过来:“我去,你们最近怎么都跟车牌杠上了,小海查一个你又来查一个。”

    我懒得跟他磨嘴皮子,挂掉电话把车牌号发过去然后一脚把歪在椅子里睡着了的老懒踹醒,问他什么情况,不出去干活,尽睡觉。

    他伸个巨大的懒腰,摊摊手说:“付大队长吩咐的,叫我在局里坐镇,有什么报告或者信息汇总过来马上联络大家。”

    我瞪大眼睛说:“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老懒给了个特无辜的表情,说:“你这话真稀奇,没听古人说过,官高一级压死人?他是正的我是副的,难不成要他听我的?”

    听上去很有道理,所以我无言以对,转身往外走,想着你睡你的,我总得做点什么。

    可我刚走到门口,猛听后面飘来一句梦话样的呓语:“放心,该干的事一件不会少干,悠着点,会有好结果的。”

178、白老爷子() 
老懒那句话,似乎大有深意。

    我停住脚步慢慢回转身。

    他两腿大开往前抻着,歪在椅子里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看我。

    我问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该干的事情一件不会少干”,什么叫“会有好结果的”。

    他狡黠地笑了笑,不吱声,闭上眼睛不再理我。

    我看着眼前这个怎么睡都睡不醒的男人,细细咀嚼他刚才说的那句话里的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还有他的语气,突然真的一阵放心,因为很明显,有些事情已经在他的掌握中了。

    应该是杨文烁的行踪。

    这货,看着闷声不响闲事不管,居然真把杨文烁的行踪给摸着了!

    于是我就真的不那么着急了,兀自笑笑,昂首挺胸胸有成竹喊上小海一起下楼,再喊上代芙蓉,开车去白亚丰家看老爷子。

    快进小区的时候,小海喊我停车,然后她冲进旁边的超市买了些水果和菜,掏的都是她自己的钱。

    我嘴太贱,忍不住笑着调侃她两句,说:“哟,铁公鸡居然往白亚丰那臭小子身上使钱,真是古了个怪稀了个奇喵了个咪的。”

    我话音刚落,她就面无表情把超市的结账小票拍到我手里,冷冰冰说了两个字:“报销。”

    我目瞪口呆,只好骂自己嘴太贱。代芙蓉却突然笑出了声音,我扭头扔给他一个大白眼。

    他还是笑,说:“你们两个真有意思。”

    代芙蓉的言语神色间,好像很羡慕似的。想来也是,他是那种独来独往的性格,应该没有能掏心掏肺的朋友,所以对别人的友情产生羡慕之情很正常。想想真够可怜的,越发心疼起他。

    亚丰家的保姆正在洗衣服,见我们来,很高兴,招呼着坐。小海叫她忙她的去,不用管我们,说完管自己走到主卧室里看老爷子,举手投足一言一语间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气派,我跟在后面看着,很想笑,怕她生气,硬憋着。

    老爷子正坐在轮椅上,失神的眼睛望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嘴角流着混浊的口水。小海走过去蹲下身替他擦干净,又看看他的衣物,确保都是干净舒适的,再跟他说了几句话,说亚丰这几天忙,顾不太上,等忙完手里的案子就能轻松几天,到时带他出去散散心什么的。

    以前我一直以为老爷子根本没有思想意识,肢体偶尔有轻微的动作也都只是最基本的生理反射,应该和植物人差不多。但现在看来,真该打自己嘴巴,怎么就能那么疏忽。因为老爷子的眼神虽然很空茫,但他明显非常努力地想把视线集中到小海脸上,这就是他有意识的证据,我却一直没留意。

    应该是受了医生的误导,先入为主下了植物人的判断。

    真不应该。

    小海走到厨房里去帮忙做饭以后,我拿条凳子坐到老爷子身边和他聊起天来,告诉他我叫苏妮,是亚丰的朋友,跟亚丰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发生过哪些滑稽的事情等等等等,说啊说啊说了很久。

    我说着说着,淌下一脸眼泪。

    在今天之前,老爷子似乎只是个“父亲”的符号,可现在,知道他听得懂我说的话,知道他心里替儿子高兴,才突然有了很浓很浓的感情。我和白亚丰那样好的友情,他的父亲,也是我的父辈,是我的亲人。

    然后又觉得悲伤,一个好好的人活成这样,不能动不能说,心里多少样的委屈和着急表达不出,真的太痛苦了,换作是我,也许会希望当初那一下砸死拉倒,少受多少罪。但我相信老爷子肯定不这样想,他有个好儿子,他得看着儿子平安快乐地生活。

    我擦掉脸上的眼泪转过脸去看代芙蓉,他正站在卧室的门边看我们,神情动作连同目光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个完全陌生而且关系奇怪的环境让他不自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

    我喊他进来,认真地作介绍:这是我们的朋友白亚丰的父亲白老爷子。这是我们乾州市有名的大记者。

    代芙蓉显然没有跟重病患者打交道的经验,很局促,犹豫了一会才礼貌地蹲下身,把视线跟老爷子的眼睛齐平,恭敬地跟他道了声好,表情乖得像个孩子。

    我没有在老爷子面前提代芙蓉的名字是因为怕他着急,因为代芙蓉是老爷子出事前查的那桩“廖家恶性凶杀案”的凶手代文静的侄子,这么特殊的姓,这么复杂的关系,怕老爷子联系到一起以后,心里着急。

    在弄清楚整个案件全部始末之前,我不想先把内部的分寸弄乱。

    我们在白家吃了午饭,又围坐在一起打麻将,让老爷子坐在旁边看。这是小海的提议。估计她又是从电视里看来的生活知识,打麻将有助于活脑子,预防老年痴呆之类的。

    下午三点,白亚丰打电话来,我走到外面去接,问他情况怎么样。他哇啦哇啦一通乱骂,说不知道哪个缺德货把一蛇皮袋塑料垃圾扔在下水道里,堵死了一个分流口,水漫出路面,闹得他以为有尸体,白白在雨里蹲了半天,现在正赶往另外一个有堵水情况的下水口。

    汇报完情况以后,他朝我咆哮:“妮儿!要是下水道里找不出尸体,我把你扔下去你信不信!”

    狠狠吼了一顿,大概心里平衡点了,才终于闭上嘴,喘几口气,然后跟我说那个车牌的事,交通部那边刚刚打电话给他,我发给他的车牌查过了,没有任何登记信息。

    我不觉得这个结果有什么意外,只是不懂“没有任何登记信息”具体是怎么个意思。

    他解释说:“那个车牌是有主的,但是没有登记信息。”

    我加重语气再问他一遍什么意思。

    他顿了顿才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车牌号属于某个高级保密机构的高级保密人员的车。”

    我叫他举个例子。

    他把声音放得很轻:“不太好举。国防部、国安局、解密局、土安局、军队等都有可能,还有另外一些正常机构下的保密部门也有可能,但这种保密部门我们是不可能知道具体是什么部门负责什么工作隶属哪个机构的。这些都是帮我查车牌那个朋友说的。”

    我回忆了一下常坤的脸,咬咬嘴唇跟白亚丰说谢谢,说完想挂电话,被他喊住了。

    他很担心,语气变得特别温柔,说:“妮儿,你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怎么尽查些奇怪的车牌?”

    我笑笑,叫他别瞎想,我就是随便查着玩。

    他尖叫起来:“神经啊你!高级保密部门的车牌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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