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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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电话就断了。
我先是替杨文烁捏了一把冷汗,马上又皱着眉头在心里骂她神经病,想不通她三番两次往医院附近跑到底想干什么。成冬林已经被她弄成一具行尸走肉了所以目标肯定不是他。从她故意留在九桩命案现场的证据看,她的整个计划到如今应该已经全部完成,剩下的最后一步要么是逃命要么就是自首,可她老往医院跑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和上次一样,目标人物还是我?想把我弄死?
越想越觉得滑稽,你都没几天好活了,真有必要非跟我过不去吗?!说到底其实我也没耽误你们的复仇大计啊,犯得着吗?!
我决定去医院看看,跑了一半楼梯想起代芙蓉还在楼上,又回去喊,刚跑到门口,手机又响,还是小海,她说:“你要不还是过来一趟吧,我觉得杨文烁有点不大对劲。”
我问怎么个不对劲法。
她说:“又出现了,换了个弄堂口,我觉得她好像在找人。”
“找人?”
“嗯,东张西望的。还有件事,刚在大厅里听见两个警察在说,江城那边来的人今天务必要把成冬林带走,这会正办转移手续,头头脑脑的人物全都在,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林涯也在,他假装不认识我。我听见他们几个人在说,成冬林好像要不行了,几大器官都在衰竭。”
我听着电话冲进老懒办公室,话都来不及说一句,拎起代芙蓉的肩膀就疾步往外走,代芙蓉被我提得很尴尬,但也不反抗,就那么顺从地跟着,穿过一楼大厅的时候很多人用奇怪的目光盯着我们看。
用最快的速度飞车到人民医院,先在外面看了一圈,重点放在对面几个弄堂和小巷口子,没有杨文烁,其它地方也没看见,估计是走了,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附近都是警方的人。
我想赶着看一眼林涯,没功夫在外面瞎耽误,所以停完车就往医院里跑,穿过大厅,穿过一个花园,直奔成冬林所在那栋楼,跟道闪电样窜进电梯,按着纽等代芙蓉,他力气和速度都不够,追着我跑差点把魂跑丢,进来以后扶着电梯壁弯下腰呼哧呼哧喘气,喘得山响,分分钟就要死过去似的。我挺不忍心,但又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在车里,所以只能委屈点跟我奔命。
跑得飞一样也还是迟到一步,成冬林的病房空了,护工正在里面收拾,说病人十几分钟前转移到救护车上了,不知道有没有开走。
我又跑回电梯往下追,可惜运气没刚才那么好,电梯一路开开合合,不断有人进来出去,慢得要命。
下到六楼时,电梯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个竹竿样瘦高瘦高的男人,脸型特别尖,头发挺长,特别是前面的刘海,垂下来的部分遮住半只右眼,一身崭新笔挺的黑色西装,深褐色领带,穿得跟要出席什么重要会议一样,显得很戏剧,有点像日本漫画的味道。
这男人,我一眼看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因为太着急想赶着见上刀疤男林涯一面,所以没顾上仔细看几眼。
很快到了一楼,我飞快地往外跑,在拐角处碰到刘毅民的一个手下,抓住他的肩膀问成冬林在哪,他说走了好几分钟了。我问他跟谁走的。他说用救护车送走的,有江城来的两个专业人员陪护。
我想问其中一个专业人员是不是脸上有疤,想了想终于把问题咽回肚里,林涯上次用眼神示意我假装不认识肯定有原因,可能是他所处的环境和周围的人不允许我们相认,很身不由己的样子,所以现在我也不想在任何人面前留下破绽给他添麻烦。
他有一条银鱼,对我来说就等于是我的亲人,与林涯相比,苏墨森根本就不能算亲人,反而有点像仇人,有时候会感觉他恨我恨得要死。
但凡有一丁点机会,我都希望我能帮林涯一把,而不是蠢不拉叽坑害他,所以在他的问题上,我必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那个警察跟我说:“省厅下来的指令,让江城那边的相关人员接手成冬林的所有事项,这边医院的出院手续都办完了,成冬林的儿子也签过字了,江城那边的医”
我挥着手打断他:“等等!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成冬林的儿子?成冬林的儿子来过了?”
他点头:“嗯,今天来的,之前联系他一直不肯来,是江城的常队长派人过去把他接来签字的,成冬林作为杀人犯的身份没经审判不能作数,他现在还是个普通公民,有些程序必须得走,所以”
这货废话实在有点多,我不得不再次挥着手打断,问他成冬林的儿子现在在哪里。
他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看了看,说:“几分钟前还看见在那边电梯口的,这会不知道哪儿去了,走了也不一定。”
我问他有没有联系电话,他说他没有,刘毅民那边有。
我撇开他赶紧一边到处找一边打电话给刘毅民把成冬林儿子的姓名和手机号都问来,然后打过去,可是一遍两遍三遍打都没人接,结果走到外面大厅放眼一看,就看见他坐在靠大门边的蓝色椅子里。
那男人和成冬林长得太像了,一眼就能认出来,遗传真是件神奇的事情,前几天查基因方面的资料时看到网上说有种现象叫“孪相隔代遗传”,祖孙可以长得一模一样
哦,有点走神了。
我走到成冬林儿子成健的身边坐下,跟他打个招呼,然后自我介绍,特别强调我不是警察。
他看我一眼,又扭过脸去,冷漠得不近人情。
我不泄气,自说自话,再次声明我不是警察,用恳求的语气说有些关于成冬林的问题想问,希望他能帮我。
他又看我一眼,目光麻木得要命,然后起身想走。我一把将他拽住,满面凄凉开始打感情牌,告诉他说我的爷爷失踪了,查来查去查了很久好像跟成冬林有关系所以无论如何请帮帮忙。我说我从小无父无母只和爷爷相依为命但他失踪五年了。
成健的表情终于动了一下,然后叹出口气,重新坐下。我觉得我的谎话已经够了,再说下去,嫌多,言多必失,所以闭上嘴,睁着一双演戏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他又叹口气,两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像自言自语一样开口:“我听医生说,我爹这辈子都不能回家了是吧?”
我不知道这话是谁跟他说的,但事实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所以点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
他猛就笑了起来,并且一点都不掩饰。我想起成冬林的背景调查报告里面说他们父子关系很糟,几乎到绝裂的地步,看来是真的。眼前这男人对他父亲不仅仅是憎恨那么简单,还有很深的恐惧,深入骨髓的那种,所以,在确定成冬林不能回家了之后,他表露出了一种真实的、放纵的幸福感。我从他的脸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以前我总是希望苏墨森死,现在我不管他是死是活只要别再出现在我生命里就行。
人世间的感情,多少种无奈。
差不多半分钟的样子,他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变得冷若冰霜又深深地无可奈何,说:“刚才你们这里的警察拿了九把钥匙给我看,问我以前有没有见过。你去问警察讨来看看,如果里面有你爷爷的钥匙的话”
说到这里顿住了,抬起脸很同情地看我一眼。
188、老畜生()
我懂成健的意思,刚才我说我的爷爷失踪了,又说他的失踪可能跟成冬林的案子有关,虽然从严格意义上说我并没有撒谎,但明显是故意误导,从他的角度理解,我是在怀疑他父亲杀了我爷爷。
从成冬林说的话可以判断出,第一,他知道他父亲是个变态杀人狂;第二,他还知道成冬林杀了人以后都会从被害人身上取一把钥匙作纪念品,并且,他曾见过那些钥匙。
但这些都不重要,我不是要定成冬林的罪,我是要查他犯下的罪为什么会导致后来的这一切,导致一张巨大的网步步紧逼地围过来,我想知道这里面的关键到底在哪里。
我跟成健说我见过那些钥匙,没有我爷爷的。
他听了,茫茫然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说完,垂下头,一脸疲惫地盯着大理石地面看。我觉得必须趁热打铁继续追问下去,不能任他沉默。我了解这类眉眼间结阴郁之气的人的性格,他们受过太多伤害,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把自己活成只乌龟,套着厚厚的壳小心翼翼占据自己一方天地,不伤害人,也不想被别人伤害,稍有风吹草动就把脑袋缩进壳里去,所以我得抓紧时间,趁他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之前再了解点什么。
我小声地问他能不能给我讲讲他父亲的事。
他全身颤抖一下,本能地把肩膀缩起来,好一会才闪烁着目光问我有没有骗他。
他警惕地问:“你真的不是警察吗?你不要骗我。哦,你是记者吧?你是记者对吧?只有警察和记者会对他的事这么感兴趣!”
他生气了,说着说着就起身想走。
我不得不再次拽他的袖子,然后赌咒发誓,说真的没有骗他,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记者,我爷爷真的失踪了,如果有一个字撒谎就不得好死,出这个门就被车撞死,什么什么的说了一大堆。
还好他吃这套,信了,一咬牙,看着我说:“换个地方讲话吧,这里人多嘴杂的。”
我让他等我一会,然后打电话给小海叫她到大厅这里把代芙蓉带走,好生看着,别让他出事。
小海很快就来了,代芙蓉乖乖地跟她走,一步三回头,很担心我会出事的样子。我隔着人群朝他笑,挥挥手。
我带着成健走到外面找家饭店要了个僻静的包厢点了两壶茶,这个时间不是吃饭的点,饭店里没人,清静得很。
我们面对面坐下,他盯着桌面说:“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能录音,我以后也不会上法庭作什么证,反正出了这个门,今天说过什么我都不会承认了,想定我爹的罪,叫警察自己去想办法。”
我点头,心想定不定他的罪还真不关我的事,况且他的罪早就被人定了,还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执行掉九次死刑。
成健观察斟酌几秒钟,决定相信我不会给他带去任何麻烦,才终于慢慢把他经历过的和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我听。整个过程他都低垂着目光,神思恍惚,仿佛又经历了一遍从前的可怕岁月。
而我,根本就是听了一部好莱坞犯罪电影。
他说得很流畅,一点都不犹豫。我想他肯定早就想对谁一吐为快了,藏在肚子里实在太压抑,把性格都压扭曲了。
简单点概括,成冬林是严重心理变态,面对社会一副嘴脸,回到家里完全是另外一副嘴脸,妻子和一双儿女饱受精神和身体各方面的摧残,咒骂、威胁、各种各样的指责,后来发展到动手,最先遭殃的是母亲,接着是妹妹,他说他十二岁那年,亲眼看着年仅六岁的妹妹被父亲从六楼阳台上扔了下去,当场摔死,最后却以意外坠楼了事。他说只要父亲在外面碰到不如意的事情,他们就逃不了要吃苦。妹妹死后母亲就病了,没熬多久,撒手人寰。剩下他命硬,一天天一年年扛到初中毕业找了份苦工,勤奋加努力,函授大学文凭,进了现在的单位,终于苦尽甘来。
他说他离开父亲家到现在有十几年了,只回过一趟,唯一的一趟,是回去拿母亲和妹妹的遗物,想留个念想。他凑准成冬林上班的时间回家去,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尽量挑不起眼的物件拿,两张小幅的黑白旧照,一方母亲亲手绣了花的手帕,还有妹妹一个红色小蘑菇形状的发卡,扔在五斗柜的抽屉里,不知道怎么的成冬林居然一直没扔掉。
有一只红木朱漆首饰匣,是成健母亲生前珍爱的,他也想拿走,找了很长时间才在床底下找到,里面装了几把钥匙,大大小小都有,其中一把上有些黑色的污渍,他后来猜测是血。他知道父亲有收集钥匙的习惯,匣子里的钥匙肯定是他特地放着的,如果把匣子拿走,他准没好果子吃,搞得不成冬林会闯进他现在好不容易平静稳定的生活,把一切毁掉。所以他只能把匣子推回原处,然后就发现了一堆血淋淋的衣物。
“血还没有完全干,呛鼻子的腥味。”他说。
他吓坏了,赶紧逃回自己家里,好几天缓不过神,他特地留意报纸和电视新闻,知道就在他回父亲家取东西那天的凌晨时分,天没亮的时候,效区田里发生了一桩可怕命案。
成健说:“我肯定那个人是我爹杀的,但就是没勇气告发他。警察一点用都没有,根本不能指望。如果我去告发,回头他无罪释放,那么就该轮到我死了。那老畜生没人性,不会顾念血脉情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