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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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杨文烁身上没有找到那样重要东西,她落脚的那个旅馆里也没有。旅馆的房间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以外,什么多余的东西和痕迹都没有,她父母都说没看见过或者收到过奇怪的东西,他们已经一年多没有女儿的消息了。警察在各家快递公司都安排了人员排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从乾州发往杨文烁老家的包裹,就算再等几天也希望渺茫,杨文烁知道那东西有多重要也有多脆弱,不大会冒险用快递寄出。“上面”现在怀疑有另外一个人存在,那个人拿走东西同时把杨文烁弄成了现在这样。
终于还是想到这里了,比我慢了很多拍。
这还真是托了亚丰的福,得亏他细心而且一根筋。
我想,“快”就是目前我仅有几样能够与那个传说中的“上面”抗衡的武器之一,必须比他们快,比须比他们聪明,比须比他们想得多想得远,才有可能在追查真相的路上,显出我的重要性,以此来获取和交换更多的信息,得到更强大的支持和帮助。
跟江城那边的人拼,实力背景什么的,我都不可能拼得过,唯有尽可能在所有环节都领先他们一步,掌握更多要紧信息,才是上策,到时来个一次性到位的谈判,拿到可以拿的最高获密权限。
所以我暂时还不想告诉他们夏东屹这个人的存在。
老懒问我在哪,我说在亚丰家陪老爷子唠嗑。他哦了一声。我以为他就要挂电话了,可他突然又开口说:“哪里用得上我,就开口,常队长交待,尽全力配合你的行动,现在你是我的上级了。”
我挺吃惊的,声音都有点发尖,说:“哟,常队长可没跟我提起,瞧这事办的,多不好意思。”
他轻声一笑,没说什么,把电话挂了。
我咀嚼不出他那声笑里藏着什么意思。
这转折,真有点戏剧性,他刚来乾州那阵,我心里惶惶不安,生怕他生起气来一脚把我踹出公安局的大门,现在倒好,颠倒过来,我成了他的上司,想想都觉好笑,估计他这会正十万个不乐意蹲在地上画圈圈诅咒我呢吧。
我讲电话的这点功夫里,小海把茶几腾空了,文资材料移到沙发上,把图片一张一张排列在茶几上,俯着胖胖的身体在研究。
我便也凑上去看,都是夏东屹画作的照片,二十张,每幅都是狰狞的形象和淋漓的颜色,人不成人,兽又不是兽,皆森森然有鬼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协调感,透着让人不舒服的劲道,甚至骇人。
我问小海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她说:“看不懂。你读书多,你跟我讲讲,这种画,到底哪里值那么多钱?”
我撇着嘴笑:“哟嗬,你太看得起我了。说实话,别说这些画,就连毕加索的画为什么能值那么多钱我都看不出来。”
她侧过脸来:“毕加索是谁?”
我噗地笑,摆摆手,说:“不扯那个,就扯眼前这个,我是真看不出它们到底有多好或者多不好,但是亚丰整理出来的这里有几篇抨击性的评论文章是几个在国内很有名的艺术评论家写的,他们认为从艺术角度看,东山的画一文不值。他们认为这是一起非常出色甚至是超常发挥的商业炒作事件,无关艺术。评论称作什么来着?哦,称作‘东山效应’。大概意思就是说,画本身不值钱,拿它当回事情的人多了,就值钱了。”
小海安静地听完,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他在监狱里的时候没有画画,出来以后也没再画吗?”
我歪着脸说:“媒体方面都是这么讲的,说他只有入狱前有画,入狱之后到现在就没作品了,真不真我不知道,不过也很好弄清楚,回头叫亚丰往监狱和拍卖行打几个电话确认一下就行。”
她点点头,又俯下身看画。
小海一直俯身在那些画上,一张一张看得仔细,突然一下回扭过脸,目光微凉地看着我说:“这些画的尺寸都不小,数量也不少,资料上说正式露过面的有二十七八幅,还有压根没露面就被收藏家买走的,也就是说起码三十幅以上。我不懂艺术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想,能画三十多幅甚至更多这么大幅画的人,无非两种情况,要么,特别热爱画画这件事;要么,就是为了成名成家赚钱赚利。可是,夏东屹明显两种情况都不属于。如果热爱画画,怎么在监狱里不画?怎么出了狱还是不画?他不接受采访不参加名流界的社交活动,更不趁热打铁多画几幅画拿出去卖,所以也不是为名为利。他既不是热爱,也不为名利。我想,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大概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
我的手指很明显地抖了一下,小海看见了,目光变得更冷凝。
我几乎是扑着俯下身去,比之前那些次认真十倍百倍研究夏东屹的画,嘴里不受控制地喃喃自语起来:“达•芬奇密码达•芬奇密码达密码达”
小海问我什么意思。
我眼睛盯着画,嘴里快速地跟她解释:“外国古时候有个叫达•芬奇的牛逼画家,把一个惊天大秘密拆解成符号隐藏在他的画里,因为破译的难度太大,搞这个研究的人就把它称为‘达•芬奇密码’。”
小海听了,说:“哦,就是画蒙娜丽莎的那个。”
我点头:“对,就是那个。”
她一点都不兴奋,很漠然地说:“你讲的这些,不是电影吗?我在电视里看过。别欺负我读书少没文化。”
我还是扑在画上,说:“丫头,艺术来源于生活,要是一点影子都没,谁能编得出那种离奇古怪的电影?”
她说:“那不一定,这世界上有些人的脑洞就是比一般人大,什么莫名其妙的故事都想得出来。”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其实信我的判断,眼睛直溜溜盯着画,想从里面破解出什么来。
我认为小海的分析很对,既然夏东屹既不热爱画画这件事,也不为名为利,那他入狱前画那些画唯一可能的目的,就是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把某个天大的秘密藏在了画里。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秘密,很可能就是三十年代那个人体研究机构的一部分,也就是现在某些人正拼命查找、试图挖掘出来的东西。那么,刚才看过的那些从网络上找来的关于画家东山及其作品的众多说法中的其中一条,真实性就很高了:有个来头很大背景过硬的收藏家到处搜罗东山的作品,不计金钱甚至不计后果,为了得到他的真品,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因为画里隐藏了邪灵的力量,使他走火入魔。
画里所隐藏的,也许真的可以称之为“邪灵的力量”,具体的呈现为人体和灵魂的极限探索。
具体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就要从画里找答案了。
我跟小海说,用画来隐藏秘密,最简单最天真的做法就是把秘密画出来,也就是说,解析出作品内容所表达的意思,就能解析出密秘,虽然我不觉得夏东屹会用这么简单的方法,但也还是要试着破解一下。
再复杂一点的办法,就是把想要表达的内容化成隐喻性的人或物画进画里,这种方式对画家来说不难,但对破译的人来说难度特别大,因为必须了解画家的全部生平和喜好,才能了解他会用什么东西来隐喻什么意思,有个叫丢勒的画家就经常这么干,他死了以后,留传下来的画不知道烧死多少试图解析他画里隐喻的人的脑细胞。
这些都是软技术,还有硬技术,就是在画布上做文章,把真正想表达的内容画好以后,再堆上新的颜料把旧的那部分遮盖住,只有用特别的技术才能把原来的内容剖离出来,如果夏东屹真是用了这种方法,那我们对着这些照片看上十天十夜都是白费劲,必须得到原画才行。
说到这里,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咯噔一声响,与此同时,小海缓慢地扭过脸来看我,眼睛里有个极肯定的答案。
对,夏东屹用的就是最后这种方式!
216、照片上的青铜香炉()
如果是前面那些办法,想破解画中秘密的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原作,只要得到他全部作品的复制版或者照片就行,他的画也就未必能卖到这么高的天价。唯有最后这种办法,才能使那个想要破解秘密的人发了疯样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得到他的全部原作。
因为秘密藏在画布上。
原来所谓“东山效应”是这么弄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成功的商业炒作,而是一场大阴谋中的一个环节。
我叹口气,丢给小海一个无奈极了的笑,说:“看样子,我们还得去弄幅原作来才行。”
她没搭这个茬,返手从沙发上捞过那堆文字材料来翻,说:“我刚才好像看见哪篇报道里说夏东屹坐牢以后,是他的一个远房表亲在打理他的作品。”
我说:“对,是有这么个”
话没说完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她想说,也许那个表亲手里还藏下几幅原画等着价格推得更高也说不定,就算没有,也肯定能提供些别的线索,比如夏东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朋友,那些画的走向之类的。
小海突然站直了,盯着我的眼睛问:“代芙蓉呢?你又把他忘在哪了?”
被她盯得紧,我一时没回过神来,还真以为自己把个大活人忘哪了,但马上反应过来,跟她说:“这回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脱离组织回家呆着去了,我拗不过他。”
说着话我突然又明白小海问题里的意思了,对,查夏东屹的事情,最好不要太多动用警察的力量,以免被常坤啊何志秦啊付宇新啊那帮人发现这条线索并抢在我们之前有所行动。但可以让代芙蓉去干,他能力强人脉广而且最近有点闲得长毛,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我马上给代芙蓉打电话,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他苦笑,又叹气,说:“有事没事也就这样了。”
我哈哈笑两声,安慰他:“别垂头丧气跟个丧家犬似的,打起精神来,我还想接着利用你呢。”
他又苦笑,说:“你有什么事直管说,我保证万死不辞就是了。
我说:“别,别,你可千万别说得这么严重,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这种话别跟我说,嫌晦气,万一你真死了,我上哪跟你道歉去?”
他再次苦笑,说:“我要真是为替你办事死了,你不用跟我道什么歉,也不用内疚,我就求你一件事,帮我找找我的儿子,如果可以的话,替我照顾到他成人,我在阴间也护佑你。”
我听着他说话的腔调很不对劲,是真有种看破生死甚至恨不得马上去死的节奏,一下火冒三丈,泼辣辣咆哮过去:“妈的一个一个都有毛病是吧?我是你们什么人啊就都把后事嘱托给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啊?代芙蓉我警告你,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打起精神来干活,儿子,我跟你一起找!你要养不好的话,我跟你一起养!”
那边好长时间没说话,我听见汽车喇叭声、风声、路边小贩叫卖臭豆腐的声音,于是赶紧问他在哪儿。
他说在路上。
我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一下又被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说法给搅毛了,跳着脚问他在去哪的路上。
他笑笑,说:“回黎绪那儿的路上。自己家住不下去,拿了点东西,还是回黎绪那儿再住阵子吧。你们呢?还回来吗?”
我现在倒不是非常担心他的安全,而是担心他的情绪,太低落了,感觉像是要去寻死似的。
我说:“当然,当然回来,我一会就过来跟你汇合。”
然后问他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的迹象。
他说:“没有,放心起见特地多绕了几个圈,确实没有,看样子那些人是真的放弃了。”
我嘱咐他不要放松警惕,时刻都要做好意外随时发生的准备。他沉寂了一会才说:“我懂,我会的。”
挂掉电话以后我坐进沙发里发了会呆,亚丰家的保姆买菜回来了,眯花眼睛看着我笑,眼神干净而温暖,有种幸福的人独有的光茫。她给我泡茶,问我喜欢吃什么菜,又说要给我煮两个糖鸡蛋。我花了好点力气才推托掉她的好意,看她围上围裙进厨房里忙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觉得生活真美好,吃饱穿暖没烦没恼就是最幸福。
小海问我是不是真能确定代芙蓉没危险了。我说大概吧,自从上次在公安局门口跟那拨人产生正面冲突以后,不管是他还是我,都没有发现被人跟踪。小海说她也一样没发现。
我和小海都是跟踪和反跟踪的好手,除非事况紧急或者脑子里想太多事情有点凝神,否则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活着,要跟踪我们却不被发现是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