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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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海都是跟踪和反跟踪的好手,除非事况紧急或者脑子里想太多事情有点凝神,否则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活着,要跟踪我们却不被发现是很难的。代芙蓉虽然没这么夸张,但因为一天到晚警惕着,也不会相差太多。所以事实很明显,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早在那次正面冲突之后,就不再跟踪他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从代芙蓉家里拿到了他们想拿的东西,也可能是因为那天我所引发的正面冲突。
我想起那辆套牌的黑色路虎。
自从那天之后,我就对马路上所有同款的黑色路虎敏感,每见一辆都会多盯几眼,但是再没看见过上次那个车牌。
有可能他们换了个牌子套了。
谁知道呢。
既然看照片看不出花样,就没必要再耗时间,小海把茶几上的图片和材料都收起来,问我下一步怎么办。
我沉吟半分钟说:“你留这儿吧,我去找代芙蓉,让他想办法帮忙查夏东屹的事。”
她往老爷子的房间看了一眼,点头。
我刚走到楼下,突然接到白亚丰的电话,他压着声音火急火燎说:“妮儿,我想起来,我的手机好像设置了自动云备份的,你用电脑登录我的账号应该能把那天在画家东山家里拍的照片调取出来,用户名和密码我马上发过来给你。”
我接着电话拔腿又往楼上奔,跑回白亚丰家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先进书房开电脑。小海急忙跟进来把书房门带上然后问我怎么回事。我盯着电脑启动画面,没回答,心里有点紧张,祈祷白亚丰真拍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线索,能把通往真相那扇沉得要死的铁门再往里推推,最好能直接把整个真相揭露出来。
打开网页,输入白亚丰发送过来的用户名和密码,相册果然设置了自动云备份,手机拍的照片一张不落全都在里面,轻而易举就把他在夏东屹家客厅里拍的都找了出来。
只有五张。
白亚丰拍这几张照片的目的明明白白就是电视柜上那只青铜香炉,第一张因为距离站得有点远,拍进了很多旁边的东西:电视机一角、茶杯、茶叶罐、一张装在相框里的铅笔素描画,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电视柜下面摆着一只打开着的铁盒子,里面衬着黑色的绒,还有点金黄的颜色,应该是块丝绸,可惜都只拍到一个角。
我基本可以判断,那只只拍到一个角的黑色铁盒应该是用来装这只青铜香炉的容器,所以基本能想象夏东屹当时正在家里捣鼓这件古董,突然白亚丰就上门拜访了。他因为深居简出平常没有客人,自然就以为是物业公司的人,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走,因此没有将东西收起来就去开了门,没想到会是物业带着个警察来,还打发不走。白亚丰脑子笨,有时性子又急,一张破嘴叨叨叨叨什么都往外说,夏东屹不愿意让物业的人听说他跟什么案件有关,只好马上让白亚丰进家门,然后才有了后面这一系列事件。
我得仔细看看这只青铜香炉。
另外几张照片是那只香炉的中景特写和局部特写,古董这玩意我真心不怎么懂,完全看不出真假,只觉得很吸引眼球,通体旧铜色,光泽度挺好,花纹处有些黑色和灰色物质,很有时光的沧桑感,圆的,侧壁和炉盖以及炉脚上都精心雕刻着看不出品种的兽类,雕工非常精致,鳞片毕现,连体毛都清晰可见。特别是炉盖上那只兽,脸上仰,龇牙咧嘴,很狰狞。
这肯定不是陆地上的兽,也不是麒麟,有点像龙,但不是我们平常见到的那种龙。老话说龙生九种种种有别,可能是其中一个变种。不过就眼下的状况看这好像不是最重要的。
得找个懂古物的人问问这炉的来历,到底有什么样见不得人的秘密,夏东屹才会费那许多心思搞一场蒙面抢劫的戏码把白亚丰的手机抢走删除里面这几张照片。
我无意中回头一眼,突然发现小海脸色苍白,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直直盯着屏幕上的照片,姿态绷得特别紧,散发出一种不明所以的危险气息。
我看看她,再看看照片上的香炉,再看看她,再看看香炉,很容易就看出了联系。
果然,小海声音低沉地说:“我家以前也有一只这样的香炉。”
我凝凝眼神,不作声,等她继续往下说。
217、万万想不到()
小海说:“真的,我家以前真有一只这样的香炉,锁在大衣柜里面的一个小抽屉里,我爸走后,我妈生病躺在床上,把家里头钥匙都交给我管,让我从那个小抽屉里取钱买药买饭,我就见过一只这样的香炉。但我妈去世以后我去看,却不见了。我一直怀疑是我家哪个亲戚偷走卖掉了。”
我问她能不能确定就是图片上这个。
她很仔细看照片,一寸一寸看,可最终也不能确认,摇摇头说:“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是个小孩子,哪能记得清楚,就觉得挺像,不确定是不是一模一样。”
我在心里想,夏东屹和修叔叔都在花桥镇呆过,也都在差不多的时间离开那里。
我问小海记不记得夏东屹离开花桥镇和她母亲过逝两件事哪件在先哪件在后。
她立刻明白我是在怀疑这只香炉会不会是夏东屹从她家拿出来的。
她说她记不清楚了,但很容易弄清楚,叫我等会。
她说着话,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是打给村里那个照顾她长大的酒爷的,之前她对夏东屹的那些简单了解也都是打电话从酒爷那里问来的。
电话打通以后小海先跟酒爷聊了几句家常,汇报自己在城里过得怎么样,问对方身体可好,然后才进入正题,问他记不记得夏东屹哪年离开花桥镇的。有了答案以后,又问他记不记得夏东屹是个怎么样的人。
对方说了有三四分钟。
她再问酒爷有没有听说过夏东屹现在在哪,知不知道他有没有亲戚。酒爷回答完以后问小海这几天为什么老是打听夏东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海随口扯了个谎过去,说前些日子好像在街上看见他跟人打架,不太确定有没有看错,就问问。酒爷听完这话又讲了十几分钟才挂电话。
这通电话得到的信息还真不少:夏东屹吃素,一点荤腥都不沾;写得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左撇子;擅长计算,多位数的乘法也能用心算处理;应该有些积蓄,花钱方面一向大方,谁有困难了就会帮一把,也不催人还;右边额头上有条疤,从头发里出来,到眉毛的位置,平常都用头发遮着,有年发洪水,李村有个小孩掉河里差点被冲走,他跳下去救起来时,大家才看见他额头上的疤;他性格孤僻不太愿意跟人打交道但心地善良,所以苍头村才会收留他,又聘他做了小学老师,之后娶了同样教书的周红老师,生了一个女儿。
酒爷还说小海看见的那个在街上跟人吵架打架的人应该不会是夏东屹,首先他一向不愿往人多的地方去,一点热闹都不爱凑;其次他从来不跟人起冲突,别说打架了,拌嘴都没有过。
最重要的一点:夏东屹离开花桥镇的时间是在修叔叔失踪以后两三个月的样子,那时候小海的母亲还没生病,还在到处找自己的丈夫。也就是说,照片上的这只青铜香炉不太可能是小海家那只。
那也就是说,这样的香炉,不止一只。
感觉挺复杂,又不知道复杂在什么方面,一脑袋浆糊,三叉神经有点痛,挺恼火的。
我把云备份里的其它照片也都瞄了一遍,没什么新发现,就把之前那五张拷进自己手机,又各打印两份,齐齐塞进包里,嘱咐小海不要瞎想,好好陪着老爷子,我马上就去找代芙蓉,记得他之前说起过他跟一帮子盗墓的还有一帮子倒卖文物的都有些联系,稍微帮着问问也许能问出照片上这东西的来龙去脉。
小海没什么表情,点着头把我送到门外。
我三步并作两步蹦下楼,先打辆车到公安局门口,然后开了自己的车再往城西去,一路把所有围绕夏东屹的线索都想了个透,脑子超负荷运转,两次差点追人家的尾,终于到了城西锦桃苑,停好车上楼梯的时候还崩了一脚差点摔去,一路忙忙乱乱慌慌张张所以开门进屋时压根没防范。
这种时候,哪里想得到要防范什么啊。
刚迈进门,只觉侧面一阵风过,亮晃晃的刀子就已经架在脖子上了,速度快得像闪电,只一瞬间的事。
我目瞪口呆。
定睛看去,却是黎绪。
居然是黎绪!
这娘们,疯了不成!
黎绪把脸贴到我面前,睁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压着声音、咬牙切齿、用恨不能一口把我吞进肚里的语气说:“你他妈的老实跟我交待,郑胤如那王八蛋在哪儿!”
我万万想不到惦念来惦念去的黎绪,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一度以为她死在外面了。
可现实情况是:只要她再用点力,我就要死在她手里头了。
老听人说万万想不到万万想不到,今天才算是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真的万万想不到会跟我来这么一出。
黎绪见我半天不应声,抬起右膝盖往我小腹顶,更恶更狠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说!郑胤如那老王八蛋在哪?!”
我这才算是有点回过神,觉得她问的这个郑胤如的名字很耳熟,是最近在哪里听到过的。脑子稍微一转就想起来不久前从代芙蓉嘴里听说过,郑胤如就是苏墨森,那是他在百安制药厂工作时用的名字。
我正想回答,猛听右手边传来代芙蓉发着颤打着结巴的声音:“把、把、把刀放下,不、不、不、不然我开枪了。”
我们的目光一起扫过去。
代芙蓉手里真握着枪,枪口对着黎绪,只是他太没用了,脸色惨白,额头冒汗,手抖得不行,真开枪都不一定打得准目标。这样子跟我印象里的代芙蓉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过估计是眼前的局面太糟,才把他吓成那怂样。
黎绪完全没把代芙蓉放在眼里,冷笑着又扭过脸来看我,手上稍微再加了点力,刀刃就碰到了皮肤,冰冰冷的。
她说:“妮儿,我们相识一场,大家都老实点没什么坏处,说吧,郑胤如到底在哪。”
我是真不紧张,因为这会我准备好了,一点都不认为凭她那几下子真能要掉我的命。
而且,我觉得我的潜意识里可能还有一点对友情的坚定,不认为她真的会要我的命。
我说:“哟,黎绪,你这出唱的,可真不礼貌。我爷爷么就我爷爷,问什么郑胤如。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以前跟你说的话,半个字都没撒谎。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这么回事。”
说完,冲她笑笑,淡定得要命,又补充说:“黎绪,你可掂量着点,信任这种东西,很脆弱的,你跟我这么瞎胡闹,以后我们就不好相处了,再要我掏心掏肺待你,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黎绪冷哼一声收回刀,往后退了两步,笑得很无所谓,说:“就冲你三番五次不计后果地救我,我不信你真能因为这么点子事情就跟我翻脸。得了,你丫别生气,我就是怕你维护你爷爷,故意隐瞒他行踪,特地试试你的反应,就别跟我计较那么多了,回头等江城那边把卷宗材料送过来,我就把四年前发生在陈家坞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讲给你听。”
她说完,朝代芙蓉那边咆哮:“你会开枪么就拿那玩意吓唬人,也不怕擦枪走火把自己弄死!”
代芙蓉小心翼翼地收起枪,抖着目光看我,手也是抖的,真吓坏了。
我朝他笑笑,说:“没事,大家开个玩笑。”
他一屁股坐下,抬手背擦额头上的汗,腿也是颤的,看着实在有点心疼,想他虽然经历过世面,到底也只是个记者,用拿笔杆子的手拿枪,对着个活生生的还是有交情的人,能镇定才怪。
我没管他,让他自己慢慢平复,而是走到黎绪身边坐下。我脑子里回响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什么叫作“就冲你三番五次不计后果地救我”?我充其量只这么干过一次,何来的“三番五次”。我想问,却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也许她刚才不过随便说说,于是舌头一转,轻描淡写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拿起根烟来点着,深深地、陶醉地吸了一口,说:“刚回不到五分钟。”
我说:“你可掐得真准,刚好半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她说:“其实事情没办完,就因为说好的时间到了,怕你一着急,闹出些不好收拾的动静,所以先回来再说。”
我泛了泛眼皮子:“你完全可以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