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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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苗声色俱厉,说:“我问过陈乔斌,你起码有半个月没去过他家了,难不成你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翻墙进去的?!老实交待,你都干了些什么!”
于伟见形势不对,脸色一下炸成了猪肝色,眼珠子转过几转以后,突然梗起脖子,甩出一副打死都不说的姿态。
他们没办法,只能先把他送进医院隔离以后再慢慢问。
331、于天光脸上的笑()
送走警车以后,黎绪和老苗他们商量着要去找于天光谈谈,直接问他,他回答也好,不回答也好,起码都应该问一声为什么他的血会留在陈乔斌家院子里的烟蒂上,而且,他又是哪里受了伤,会有血。
这个情况太离谱,黎绪怎么都推测不出合理的解释,憋得难受,非问不可,所以就去了,在路上碰见了陈乔斌跟和那个年纪还很小的女孩于菁菁,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正站在路边说话。
陈乔斌的样子看上去很亲切,非常温和地问于菁菁最近过得怎么样,于天光待他好不好,功课有没有复习这些话。
于菁菁一一点着头。
看见黎绪他们走近,于菁菁突然闪到了陈乔斌背后,抓着他的衣袖仰着脸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走在最前面的黎绪。
黎绪说于菁菁是个漂亮的小女孩,漂亮到有点接近恐怖的味道,头发乌黑顺滑,齐耳剪断往里弯曲有一种洗发水广告的味道。两只眼睛漆黑明亮,皮肤如凝脂,五官也是精致得恰到好处。
我们一边听她描述,一边看钉在墙上于菁菁的照片,真的是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小女孩,眼神安静有力,像是能从照片里看出来真的看见我们几个人似的,盯得久了,心里会生出些莫名的慌张。
黎绪他们走近时,于菁菁虽然像害怕陌生人似的闪到了陈乔斌的身后,但其实她的表情里并没有表现出真正的害怕,她保持着某种自觉的内敛淡定,一种仿佛是逆来顺受听天由命的感觉。
黎绪说她在与女孩对视的几秒钟时间里,恍惚想到了特别多不该想到的事情,类似怨魂、闹鬼、仇恨、转世这些,越想越毛骨悚然,好在上帝总算还是宽容的,陈家坞发生的那么多诡异事情和于菁菁并没有关系,并且到最后也没有把她卷进来。
于菁菁的父亲早些年就去世了,一直跟继母过,前些日子,也就是黎绪进村前,于菁菁的继母也死了,自那以后她就一直住在于天光家,石玲上门明查暗访过几次,确定于天光真的有很好地照顾她,而她也确实愿意跟于天光生活,所以就没提送孤儿院的事,况且就眼下的形势,也不能送。
这边几个人正你看我我看你还没来得及正式说什么切主题的话,那边于天光就突然从岔路口走过来了。
于菁菁一看见他,便离开陈乔斌往那边奔过去,拉住于天光的手,再回过身来看这边。
黎绪说那时候,他跟于天光之间大概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风把他身上的中药味吹送过来时,她又开始怀疑他服用的那些中药是否真的与案件无关,而正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看见,于天光冲她笑了一下。
她说她发誓,于天光真的冲她笑了,虽然转瞬即使,她也捕捉到了,只是没来得及弄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抹笑,想表达的又是什么样的意思。因为她看见那抹笑的时候太震惊太意外太骇然,简直像被闪电劈中一般当场怔住,根本反应不过来。
于天光是多么排斥警察的一个人,他排斥所有的外来者,对谁都不说半个多余的字更别说露笑脸了。
可刚刚他确实冲黎绪笑了一笑。
她吓坏了。
黎绪说后来她躺在床上细细回味时,觉得于天光当时笑得挺温和,应该是没有恶意的那种,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于天光牵着于菁菁的手走掉,黎绪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右手的虎口处缠着白色纱布。
他原本试图把伤口隐藏进袖子里,但于菁菁是小孩子,她顾不上很多,冲过去就牵住了他那只受伤的手,所以藏都无处藏,暴露在了黎绪眼底。
他的右手受伤了。
怎么伤的?
黎绪猛地想起陈乔斌家院墙上的那些碎玻璃。
农村里面很多房子都有一些简单的防盗措施,比如在院子的墙上铺碎玻璃或者尖铁丝什么的,防止小偷翻墙。陈乔斌家的院墙上就有,所以现在黎绪所能够想象到的,就是某个晚上,于天光爬墙进入陈乔斌家的时候,手被碎玻璃割伤出血,所以,他的血才会滴在于伟留下的烟头上。
黎绪渐渐对老苗在陈乔斌家捡到烟头之前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有了一点大概的猜测,应该是于伟先翻墙进入陈乔斌家的院子并躲在他卧室窗户外面偷窥什么,大概是等于伟走掉以后,于天光才翻墙进去,也一样在卧室外偷窥,他翻墙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血便滴在之前于伟烟头上。
这是唯一符合逻辑的猜测。
然后,问题又来了,他们各自的目的是什么?
黎绪看看就在眼前的陈乔斌,又看看正慢慢走远的于天光,心想这些人可真滑稽,各怀鬼胎,又都装作若无其事,只把警察当白痴耍。
陈乔斌跟他们简单打个招呼就转身往自己家方向走,黎绪刚才因为他在场所以没法问于天光话,现在他走了,自然是要追上去问的,可还没拔腿,猛听见身后有人喊常队长,喊得声嘶力竭十万火急,回转身一看,居然是个黎绪从来没见过的警察,不由愣住。
连常坤都呆了,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个一边拼命喊他一边狂奔而来的年轻警察是谁,非常时期非常地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
陌生的年轻警察跑到他们面前停下脚步后,弯下腰,双手扶膝不停地喘气,可见这一路,是拼出了全部的力气在奔跑。不等气喘匀,抬起一只手指着村口的方向,艰难地说:“出事了。”
然后就轮到黎绪他们拼出全部的力气往村口跑了。
当时她脑子里面第一个反应就是:又有谁死了,而且这次,死的恐怕不是村民。
千幸万幸没有谁死,但实际情况也相当糟糕,因为驻守村口的警察在运送物资的车上发现了两根长头发,就是之前出现在数个命案现场的那种。乌黑乌黑的两根,在座椅底下的地毯上。
警察都知道头发与死亡事件之间的必然联系,所以当场全都慌了,乱作一团。这几个负责运送物资的警察都年轻,没有经历过大场面,也不知道陈家坞命案的具体细节,看见头发就杯弓蛇影吓得乱喊乱窜,村口两个值岗的警察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们集合回来,命令他们不能做任何动作,不能拿手擦汗不能用手触碰身体特别是脸部,于是他们一个一个就跟雕塑似的站在那里等待消毒,有个女警察满脸泪水又不敢擦,死死闭着嘴唇生怕毒素随着眼泪滑进嘴里。
值岗警察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敢擦一下,头发出现了,谁也说不准问题出在哪里,没人敢轻举妄动,搞得不好又是一条人命。
楼明江得到消息后赶到村口给所有人都做了血清测试,没有任何毒化反应。然后就是大规模的临时消毒。不管怎么样,刚刚送上来的这车物资都不能再要了,如果有头发就有毒的话,谁知道毒素会在哪个地方。
这辆车每天上上下下开,有时候何志秦也坐它来回,防范得非常严密,平常根本不会让陈家坞的村民靠近,黎绪想不通死了,到底什么人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对它动起手脚来?
楼明江上车查看了一下发现头发的位置,然后下车,从付宇新手里把头发接过来仔细看了两眼,神情突然古怪起来,立刻又折返回车子里面去检查,退出来的时候神色挺茫然的。
黎绪观察到楼明江的反应,凑近他身边问他发现什么了,他恍恍然点头又摇头,说:“这两根头发跟其它那些有点不一样。”
问他哪里不一样。
他说:“这两根里面,有一根没有发囊,不是完整的头发,是生生折断在那里的。之前命案现场的头发全都是完整的,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再问他说这明什么。
楼明江摇头,表示完全没有头绪。
其他人都忙得要命,没有注意到这点。平常运送物资的三个警察吓得不轻都开不了车,常坤安排守村的小刘开车把他们送下山,但想想又不放心只让一个警察值岗,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连报信的人都没有。
常坤扭眼一看,发现刚才跑进村去喊他的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警察还在,便问他是哪个分部的,答说是支岐镇派出所的,正好在附近执行完任务。问他执行什么任务,答说前面有两个村的村民在水库还有溪的上游炸鱼,他接到投诉后过来处理,已经处理完了。
常坤想了想又看了看,没别的办法,就让他暂时顶一会岗,等局里再派人过来接手。他很激动地答应下,还连声说谢谢。看他脸上那种突然被委以重任的庄重神情,黎绪不由苦笑,心想这世界上的天真,大抵都是无知无畏。
这时,楼明江随口说了句:“那些村民也真够笨的,炸鱼干什么,动静大还没多少收获,不如放把药,没声没响,要多少鱼没有。”
他当时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332、于伟突然崩溃()
小警察听见楼明江的话,憨憨地笑了一下,跟他说:“你说的是,如果放药的话,只要没人举报,我们根本不能知道。但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情,回回都非要用雷管炸,说下药没效果。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一年到头为这事不知道要跑多少趟。”
当时关于村民炸鱼还是药鱼的对话,真的是很简单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很闲散的随口说说,黎绪和付宇新恐怕包括楼明江都半点没往心里去,所以后来真相慢慢浮现出来时,他们会那般唏嘘,觉得所有事情,甚至包括破案这种事情,老天都会有他的安排,只可惜我们并不是每一次好机会都能抓住,实在没有聪明到那样的地步。
大家回到办事处后商量来商量去,觉得物资车上那两根头发,不可能是哪个村民特意放到车上去的,因为他们没机会这么做。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我们中间的哪个人夹带上去遗落在那里自己没发现。这样推测下来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凶手已经对我们中的哪个人下过手了,但我们的消毒工作做得非常仔细彻底,所以没有出事,也基本上可以不用担心,即使凶手真把毒下在什么地方,也早该消失掉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黎绪说那天接下去的时间里大概所有人都在想关于死亡的事情,万一自己中招了,要怎么面对,有没有什么后事需要交待之类的。
她说也就是因为发生了那天的事,老苗突然觉得死亡真的可能随时降临,所以偷偷地把后事托付给了局里的老朋友,盘花店,办营业执照,搞装修。他还立了遗嘱,如果他殉职,遗嘱由退休的石老局长,也就是石玲的父亲来监督律师执行。
黎绪说老苗做的这些事,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直到一切结束,她下山回到家里以后,律师来找她,把老苗的遗嘱执行到位,花店属于她和黎淑贞。
那天在物资车上发现的两根头发在所有人心里都种下了雷,常坤为了尽快驱散大家心头的阴影,赶紧要丁平去把于天光叫来问话,问他关于烟头上血迹的事情。
常坤认为有事情做有案情分析,大家就不会胡思乱想东怕西怕,这种时候分散点注意力很有必要。
于天光当时没在家,丁平满村子找了好一会才在村外面的菜园子里找到,他挑水浇菜,看着一点问题都没有,细想却是不得了的,因为在这么诡异又恐怖的气氛里,他活得实在太淡定太镇静了,生死都成问题了,他居然还有闲心挑水浇菜。
对于他的血流在陈乔斌家窗外的烟蒂上这件事,他是这样解释的:那天晚上经过陈乔斌家外面时看见有个人影翻墙进院,便也跟着翻上墙头,趴在上面想看看前面鬼鬼祟祟的人想做什么,结果那人只是蹲在墙跟底下,隔一会抬起身子往窗户里面看一眼,前后大概半个钟头的样子,就从另外一边翻墙走了,并没有做什么事情。他想看看是不是陈乔斌房间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所以就爬下墙走过去看看。手就是在往下爬的时候划伤的,他当时脱下外套尽可能包严实,但漏下一两滴来也很正常。
常坤问他有没有看见陈乔斌在做什么。
他说:“有,陈乔斌开着床头的台灯半躺在床上看书。他的窗帘拉着,中间有条缝没拉严实,所以看见了。”
常坤问他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报告给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