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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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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默默点头,又叹口气。

    我们几个人回到小海家里过夜,进门时天已经黑透,实在没精神力气生火做饭,何况米缸里半粒米都没有。便打算叫白亚丰去马路边小吃店买点吃的,转念一想,让他们留在家里,我自己去了。

    我找了间小饭店,叫老板炒几个菜,然后出门,走到另外一间杂货店里买生活用品和零食,一边挑一边假装漫不经心跟看店的女人聊起小海的事。

    这女人一看就是话很多的那种,况且今天小海突然十分威风地坐着警车回村,早就好奇得不行不行了,听见我提起,当然得波得波就跟我讲了很多,说小海那孩子人是很不错的,就是脾气硬了些,有点好赖不分,平时做事也叫人慌兮兮的,老在坟地里窜,还敢一个人去鬼山玩,大家都怕死她了,同龄的小孩都不怎么敢跟她玩。

    我不紧不慢听着,虽然不明白具体情况,但印证了我之前的怀疑:小海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艰难成长的,有人在暗中照顾她。

    可她却对我隐瞒了。

    我怕农村里风言风语传来传去对小海不好,所以就没多问什么,买了一大堆吃的用的,结账回家。

    小海和白亚丰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等着我了,大家坐下开吃,我一边吃一边问白亚丰这趟来花桥镇来到底出什么任务。

    他说:“还是那桩白骨案,都大半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付队长派我过来跟进,明天先到镇派出所了解案情,再到泥石流冲出尸体的地方看看,然后找第一发现者和其他相关人员问几个问题,也就是走一趟基本流程,之后查一步看一步吧。”

    我默不作声点头。

    那件案子我还记得,今年正月我刚介入“上帝之手”案件时,付宇新没在局里坐镇,而是在花桥镇附近出差,突然听说花桥镇的苍头村发生泥石流,冲出一具用麻袋装裹的白骨,便赶过来来监督白骨案的现场勘查和相关工作,又恰好碰到突发洪水,参与抢险时落水,被小海救起,就这样跟小海奠定起交情,让她搭顺风车到乾州,然后小海认识我和亚丰,接着又被我留在城里,一路相伴着走到今天,大半年过去了。

    说起来渊源都在那桩“白骨案”。

    这案子过去大半年没进展,现在又突然把白亚丰派过来,想也知道肯定是付宇新不希望他再查“上帝之手”案件的遗留问题,才硬生生把他抽调出来,一杆子支到了花桥镇。

    说真的,现在我已经知道付宇新是“寄生人”的事情,但还是闹不清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陈家坞那个在他深层意识里是“家”的墓葬已经彻底暴露也彻底毁灭,他到底还有什么必要对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和事都那么排斥,想尽办法隐瞒。

    除非陈家坞的事件还有另外没有被挖掘出来的枝节,否则,他真的没必要。

    我正想得乱,小海突然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那个周红有问题,肯定瞒了什么重要事情没跟我们说。”

    我有同感。

    白亚丰说:“你们出去那会,我问她关于周长寿的事,她赌咒发誓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周长寿什么都没跟他说,病好了以后问她借钱,说越多越好。她当时身上有三千多块,留点回家的路费,剩下的都给他了,问他要银行账号,说到家以后再给他打点,可周长寿又不要,说银行走账不安全什么的,要她回家拿存折再往乾州跑一趟,取现金给他,越多越好。这回周红没有答应,她不愿老往城里跑,周长寿也没为难她,只叫她发誓不把他的情况告诉给任何人听,无论谁问都要一口咬定好些年没见过他了。周红说她当时就觉得不好,觉得他肯定干下违法犯罪的事情被通辑了,当然不敢多问多说。”

    白亚丰说他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周红应该没有说谎。

    我也觉得周红没有说谎,对着白亚丰的警服警帽,她完全没那胆子。问题的关键不在说不说谎,而是隐瞒。她肯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情况没有说,应该是和夏东屹有关的事,跟周长寿没什么关系。她在说周长寿的情况时,我看得出她对那个远房表亲没感情,甚至憎恶他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所以既然开了口,就完全没必要再替他隐瞒什么。

    正讨论着,手机响起来,是王东升,他那边基本顺利,在黑旅馆把周长寿堵个正着,现在拷在椅子上。

    我哈地笑起来,很得意地朝小海瞟了一眼,跟王东升说:“老懒这会正在赶过来的路上,等他到了,把周长寿交给他就行,你该怎么样怎么样,只当不知道有今天这回事。”

    王东升在电话那头苦笑一声,说:“苏姑娘啊苏姑娘,你说你这个人,如花的年纪,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打打杀杀。”

    我再次哈地笑起来,撒个娇卖个萌,说:“王哥你也是帅得掉渣的一枚大叔,闯娱乐圈都绰绰有余,干点什么不好,非要一天到晚跟死人打交道?”

    他唉唉唉叹气,不再说废话,只叫我千万保重,万一有什么危险,赶紧的给他打电话一定不能客气。

    我应下了。

441、坟墓一样的房子() 
时间有点晚了,小海草草打扫一下卧室的卫生,铺好床,又打个地铺,准备睡觉。

    被子褥子长久不晒都有一股怪味,小海眼睛不朝我们看,表情淡淡的,说你们能睡就睡,不能睡就去车上睡,我不介意。白亚丰笑笑,马上插科打诨,说唉哟我去,我本来想去车上睡的,你这话一说,倒不好意思了。

    我不搭茬,又开始研究小海房间里这张老床的床架。我年纪一大把,老式床见得多了,各种各样的都有,但这张着实古怪,主要古怪在乍一眼看去,它不像是床。

    真的有点像是棺材,无论从造型看还是从摆法看,都像。

    这张木床用料扎实,雕花很少,通体漆成深朱红色,每只角的处理都圆润有度,微微有点往上翘,显出一种精致的朴拙风格,从来没见过。我踩着床沿扳着床架往上看,床顶不像一般的床那样是平的,而是像棺材一样有四边,且中间那块板微微拱起。

    真的是棺材造型,越看越阴森可怖。

    小海见我研究床,就走过来跟我说这张床是她爸爸亲手打造的,又告诉我哪里哪里有隐藏的机关,可以打开什么地方的空间。一边说一边演示给我们看,总共四处,床底两个暗格;床头有个隐藏的抽屉;两个挂纹帐的钩子能打开床顶侧面的一块板。她说以前不知道,都是这几年里慢慢琢磨着找出来的,可能还有没发现的地方也说不定。

    我瞬间来了兴致,从包里掏出个袖珍手电开始细细找,问她机关刚打开的时候,里面有没有藏什么东西。她说床头的抽屉里放有五百块钱,还有那张写着北排沟和陈家坞两个地址的纸条是从床底的暗格找出来的。

    我仔仔细细找着,又不时再去拨弄一下已知的那几个机关,真的每一处都精致,与床架浑然一体,若非小海开给我看,我自己是一定发现不了的,完美到了艺术的境界。

    再想到从前的时候,修叔叔总会给我做些精巧的玩具,比如扭一下就变形的小木头人,再比如我戴在手腕上这个可以当武器使的镯子,无所不用其极。我一点都不怀疑那只装有人类灵魂之秘的密码筒就是他的手笔。

    我真的很想知道修叔叔有没有运用他所擅长的事情留下些关于“娏”机构的重要信息,就像夏东屹用画来记录往事那样,我觉得修叔叔可能也会有类似的行为。

    当然,我也知道,即使真的有,也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现,随随便便就能破解的。

    就像夏东屹那些画,我们看了这么久都没能看出多少正经名堂。

    可惜我对机关这种事真的不在行,累出满头大汗也没找到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小海因为早就研究得不要研究了,所以没有兴趣,而白亚丰大概觉得我趴在地上撅着个腚研究床板的行为十分荒唐可笑,哈哈大笑过一通以后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找了半天,累得直喘,一点收获都没有,只能放弃,到厨房里去拿只碗,放水龙头底下冲几下,接满满一碗自来水,端着走到院子里,站在院子中央,仰起脖子像梁山好汉喝酒那么大口大口喝进肚里。

    月亮很大,一片明朗夜色,美得有点恍恍然不真实,我的两只湿漉漉的手在月光里泛出银色的光来,像电影里的精灵一样。怕白亚丰看见会吓到,赶紧退回到堂屋里。

    我的皮肤遇水以后在月光下会泛出银色的微光,特别不能理解。我调查过很多很多资料,只有一条信息似乎跟我的情况有关,就是几年前美国有个冲浪运动员遭遇海难死了,尸体冲上岸以后就在月光下发出银色微光,引了很多方面的专家对遗体进行解剖和研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某种生活在深海里的发光水母的毒素引起的。

    以前我不懂,但综合后来调查的各种线索考虑,我有理由怀疑,苏墨森是不是采用了那种深海水母的毒素在我身体里做了什么狗血的实验,才导致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发光现象。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找不到苏墨森的人,这些事大概很难有确切答案。以前我总希望他死在外面永远别再回来,现在真有点含糊,偶尔的时候会希望他还活着,希望他能把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我讲清楚,还有他在我身上做的孽,以及我以后会不会爆发出奇怪又恐怖的病症这些,我都想知道。

    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即使苏墨森回来,也不可能会遂我的心愿把全部我想知道的都告诉给我听。

    周围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几声夜鸟的叫声以外,没别的声音,完全捕捉不到小海和白亚丰的踪迹,不知道他们哪里去了。我看看院子,再看看堂屋里的摆设,有种突然掉进坟墓里的感觉,脑子里闪过点什么可怕的画面,慌得不行。正想打电话,院子外面的小路上远远传来脚步声,凝神静听是他们两个。

    原来他们两个一起沿着河堤找何首乌去了,白亚丰年纪轻轻已经有不少白头发,听老人讲经常用何首乌的根泡水洗能洗好,小海就带他去河堤上找,出门的时候看我找机关找得那么起劲,就没跟我打招呼。这会两个人有说有笑回来,稍微有点收获,得意洋洋把找到的何首乌根提起来给我看。

    这时老懒打电话来,说事情办妥了,周长寿已经绑到家里,捆得跟个粽子样扔在洗衣房,前后没惊动任何人,也没有使用警察的身份,周长寿之前落脚那间黑旅馆的老板以为是黑社会追债,没敢多过问。

    我捏着拳头笑了笑,轻声嘱咐他定时给水给饭,保证他不死掉,也要保证他逃不掉。

    然后看看时间很晚了,白亚丰明天得一早起床去办公差,所以没再继续瞎折腾,赶紧睡觉。

    白亚丰睡地铺,我和小海睡床。

    这床真的像棺材,睡在床上,有种寿终正寝的感觉。

    然后渐渐的,夜越深,周围越静,就越觉得这整座房子像坟墓。这种感觉太强烈,我睁着眼睛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的念头,想啊想啊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想起关于金诀王的那些传说里,曾有一个情节,说秦始皇长子扶苏在北方时,有天郊猎,遇到一支因遭人唾弃、被人驱赶、所以只能四处流浪的部落,交谈相处之下发现他们有惊人的手艺,便收编进了自己的队伍。那支部落之所以遭人驱逐是因为他们以墓为家以棺为床,活得像鬼,太不吉利,人们认定和他们打交道会有灭顶之灾所以到处驱逐。

    传说那支部落的人擅长各种机关消息,而这种本事最大的用处就是防御性建筑和阴宅。

    传说那只部落,叫“修蔑族”。

    我全身汗毛炸立,脊背发凉,无意识就长长长长吸了口气,有些惊惧的意味在里面。

    传说再一次和现实接轨,而且接得如此近、如此触手可及、如此理所当然!

    金诀王的传说,十之八九都是真的,而修叔叔,就是那支被人驱逐后来被扶苏收编的“修蔑族”的后人。

    真奇怪,当初听说“修蔑族”三个字的时候,怎么就没第一时间把他们跟修叔叔联系到一起。

    想来大概是我潜意识里希望那些传说都不是真的吧。

    不敢再往下想了。

    这一觉睡到天大亮,太阳从窗户照到墙上,明晃晃一片亮。我们起床,随便往肚子里塞点面包薯片当早饭以后,小海叫我留在家里等,她去镇上办点事,还要去趟酒爷家,然后就和白亚丰一块出门去了。

    我留在家里无事可做,就又开始研究那张床上的机关,以为能从已知的几处机关发现什么规律,从而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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