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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3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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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东屹点头:“是。那条老路在地下墓葬的一块机关板后面。龟背崖上面两座老宅也是陈家的,当年苏墨森他们从长生殿逃出来时,在那座正宅里住了几年时间,旁边的偏宅是特地给陈家坞那个地主儿子娶的小妾陈金紫玉建造的,陈家出事以后那里也就荒了。龟背崖上面的宅子里有条暗道可以直接通到陈家坞的地底墓葬里,其实也就是通到陈左家在陈家坞的老宅里。陈家两处宅邸相通,苏墨森他们当年都走地下通道来回。”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眉头微蹙,目光有些避我。

    我想起陈金紫玉的样子和经常梦见的那片哭声,偶尔看见的幻影,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如果说苏墨森曾在龟背崖上的正宅里住过,而陈金紫玉又刚好就住在旁边的偏宅里,那么,我认识陈金紫玉就有点理所当然了,我记忆的裂缝里有她的存在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我厉厉地瞪着夏东屹问:“我是不是也在那里住过?”

    他犹豫几秒钟,点头回答:“是。”

542、拒绝最后的保护() 
夏东屹说:“从长生殿出来以后,你们兄妹俩跟苏墨森一起在龟背崖陈家大宅里住过几年。我不知道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陈家上下几十口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反正肯定是苏墨森弄的,事情发生后,苏墨森和修常安还有另外人之间有了矛盾,大吵几架之后,黄福康把你哥哥带走了,而你被苏墨森带去了别的地方,大家各过各的,但也保持着联系,必竟都是与常人不一样的异类,在这个人世间,还是得抱团才能生存。”

    然后终于问到了困扰我许久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我对过去那些事情没有记忆,不记得长生殿,不记得幽鸣谷,也不记得龟背崖,只有偶尔几个片断在脑子里和梦镜里飘来荡去,却怎么都连贯不成完整的记忆。

    夏东屹沉默良久,才终于回答说是因为姚克臣。

    果然是因为姚克臣!

    姚克臣就是庄静的丈夫,那个被她称作“世界上绝无仅有最厉害的”的催眠大师,如今被关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保全最严密的精神病院里,他曾是长生殿里培养“黑死士”的最高负责人,负责往黑死士们的大脑中灌输忠诚、服从等绝对意识。

    夏东屹说姚克臣一直是忠心于祖制、忠心于被软禁的齐经天的,打心里想反对齐商武和苏墨森的强权,迫不得己才隐忍不发,从1937年那场大屠杀中逃出来以后他原本想向殷家寻求庇护,但因为亲人被苏墨森控制着才不得不跟在苏墨森身边和他一起完成陈家坞地底墓葬里的那批人肉武器实验。

    那几年他也都住在龟背崖的大宅里,走地下通道来往于龟背崖和陈家坞地底墓葬之间。

    夏东屹说:“那时候你和苏醒都还小,大屠杀的惨烈在你们心里留下了极深刻的阴影,又因为你们是细胞‘萌裂’而生的双胞胎,互相感应能力特别强,两人都产生了几乎同样严重的创伤应激障碍症,对红颜色、水、金属、哭声等诸多东西都恐惧,爆发出各种心理障碍症状,基本上处于精神崩溃的状况,所以姚克臣对你们做了催眠治疗,将你们从前全部的记忆深深埋进潜意识深处。那次治疗非常成功,没有任何后遗症。”

    他对姚克臣对我做过催眠的事如此清楚,难怪之前我在问及墓中白须白发的老人时,他会那么疑惑,说我就算见过那老人,也不该记得。因为他知道我关于长生殿的记忆都被严密封住了才对。

    对,是被严密封住了,但是,在我做那个墓中的噩梦之前,发生过一件很小的事,把我那被封住的记忆,打开了一条缝。

    就是黑客彭亮家窗帘上挂着的那些铃铛,那些铃铛的声音悄悄唤醒了我童年时代的记忆。

    那些铃铛很关键,可彭亮把它们带走了,不知所踪。

    夏东屹说那是第一次治疗。

    后面还有一次。

    夏东屹确实不清楚七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陈家上下二十多口人一夜消失,但他相信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而且他相信我或者苏醒肯定目睹全部或部分真相,导致精神再次面临崩溃,所以才会有第二次的催眠治疗,这次是为了压制住陈家老宅那部分的记忆。

    他说:“姚克臣对你做的第二次催眠治疗和第一次相比,稍微有些欠缺,因为治疗之后你有时候还会做噩梦,特别是打雷闪电的雨夜,会神经质尖叫。但那时候你岁数有点大了,十四五岁了吧,已经有自主意识和判断能力,催眠效果减弱很正常。而且催眠这种事情特别玄,一次成功不代表以后都会成功,有时候需要运气,姚克臣宁肯你还残留一点不好的记忆,也不想再次对你进行催眠,怕伤害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下来,静默十秒,然后重新开口:“你哥哥的运气没你好。”

    我心一沉。

    他说:“对你哥哥做的第二次催眠治疗没有成功,反而导致了他意识的全盘崩乱,生活不能自理,差不多就是整个毁了。”

    我想象苏醒的样子,心里疼极,但脸上不动声色。

    我问夏东屹知不知道怎样才可以解除催眠的封印,把我从前的记忆全都找回来。

    他摇头:“不知道,除了姚克臣本人以外,没人知道。但姚克臣打定主意不再管这些乱事,他满世界搞大案子,故意把自己弄进美国戒备最森严的精神病院里,就是为了躲清静,让齐家人想救他也救不成。否则凭他的能力,别说精神病院,就是给他量身定做一个地牢,也关不住他。”

    这点我们之前猜测过,猜得完全正确。

    夏东屹说完,补充一句安慰性质的话,说:“过去的就过去了,因为是不好的记忆才会特地用催眠术封住,何苦要去回忆起来。”

    我笑笑,不作声,心里想着我确实不想回忆起那些血腥杀戮的场面,但问题是,我总感觉那些被忘记的往事里,藏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这个感觉是那天做完那个进入金诀王墓中的梦以后产生的,我回忆梦里白发白须的老人望着我时慈祥而悲伤的目光,他好像嚅动嘴唇跟我说了什么,可我没有听清楚。

    我有种感觉,他当时跟我说的话,一定很重要,也许是关于我的身世,也许是他有什么身后事交给我,总之,一定很重要。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尝试着把丢失的记忆找回来。

    还是得想办法把庄静找出来才行,她大概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和姚克臣说上话的人了,只要她往美国跑一趟,帮忙问问当年封住我记忆的时候,用了什么做为触发点,哪里可以找到那个触发点,就可以了。

    这些话我没和夏东屹说,从私人情感上来讲,这货也是我们的仇人,把我们当棋子用了这么久,差点把我们的命都坑在北排沟,我没必要什么都告诉他,反过来,只要有机会,我甚至可能需要拿捏他一下。

    夏东屹还是完全不在乎我们的情绪问题,再次提出让小雨马上就把我们送到龟背崖的老宅去,这是对我们最好的也是最后的保护。

    最好的,也是最后的保护。

    我们再次拒绝,比之前那次更坚决。

    夏东屹突然没表没情哼了一声,说:“说白了,我跟你们没有半点交情,没有任何感情,你们是死是活,我完全不在乎,给你们找地方藏身,只是出于之前利用你们布局的一点愧疚。”

    我和黎绪同时冷哼,不搭这个茬。

    夏东屹再次抬手腕看时间,然后问我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几乎没犹豫就认真回答说:“我要去会会‘上面’那帮人,看看他们到底进行到哪步了。”

    夏东屹脸色一怔,很不相信似的看着我:“什么?”

    我沉着又冷静地重复一遍我的话,去会会“上面”那帮人,看看他们到底进行到哪步了。

    夏东屹的表情有点懵,用打量怪物样的眼神打量我:“你确定?”

    我说:“废话,有必要跟你开这种无聊玩笑?”

    他摇头:“你要真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扁着嘴歪笑,饶有兴趣看他:“你看我像那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人吗?我有蠢到那种地步吗?”

    他垂眼沉默,好一会才抬起头:“你真的要去研究中心?”

    我不耐烦了:“真的,骗你是小狗。”

    他重复刚才那个意思:“那地方,你要进去,再容易不过,他们早就想抓你进去了。但要出来,恐怕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说:“我既然要去,自然就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他看黎绪,又看小海,那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既不表示反对,也不表示支持。于是他转回头来看我,非常郑重地说:“如果你真的要去,我们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帮忙。”

    我觉得有点好笑,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想再利用我一把,但还是认真地听他往下说。

    他说:“刚刚我跟殷家联系,把你分析出来的齐家的阴谋告诉他们了。殷家原本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的,实在不行就放手不管,随便齐家人回长生殿里继续折腾。但弄明白齐家真正的目的后,觉得没办法不管,所以刚才我们在电话里商量,准备采取爆破手段把金诀王墓整个摧毁。”

    我觉得这个好像不关我的事。

    但他接下去说的话,好像严重到有点关我事了。

    他说:“金诀王墓里面的机关非常精巧,如果能采用死门密码正确启动自毁机关,墓体会毁得非常完整,而且动静极小,只是往下坍塌,基本不会影响周边的山体跟河道。但如果采取爆破,情况就很麻烦,可能会连带着把周边几座山都毁掉,加上山里水道的破坏,不能确定最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但总比把整个国家丧在齐家人手里要好。”

    我在心里骂人,想着我哥哥还在研究中心呢你们搞爆破的话搞得不好就会把研究中心连累到,疯了不成!

543、常坤带来的消息() 
夏东屹说:“从位置上看,研究中心的地址就在金诀王墓外面,也就是原来幽鸣谷那个位置,相距太近,肯定会在爆破中全盘崩毁。殷家太爷希望能找个人把消息带进去给殷家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让他们早做撤离的准备,能救几个是几个。”

    我想起四年前常坤他们找不到进入地底墓葬的办法时,也提出过爆破,那时付宇新强烈反对,原因也是一旦爆破,弄坏机关的平衡节点,就会引起后果很严重的崩塌。

    都是一个路数的设计,修家的手笔,精密复杂,半点错不得。

    我想象了一下爆破以后几座山连体崩塌的场面,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血都凝固。

    能救几个是几个,说得真轻巧,研究中心那么大,里面总有几千几万人,救几个?能救几个?

    夏东屹补充说:“当然,殷家人会先想办法找死门密码的线索,不到万不得己他们肯定不会爆破。”

    死门密码。

    他几个钟头前好像说过,死门密码到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突然又说要找,谈何容易!

    我觉得头疼,思绪纷乱如麻,有气无力甩甩脑袋说:“我就是一寻常百姓家的小姑娘,管不了那么大的事,要爆破不要爆破,你们说了算。带口信的事没问题,只要我能见到殷三郎,一定把话带到。”

    他庄严地点点头,又走到外面去打电话。

    我想夏东屹现在这通电话的另外一端,应该就是殷家地下势力的大当家殷向南。

    能跟来头这么大的人物对上话,夏东屹也算得上是个角色了。

    不知道殷向南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一定也和北排沟地牢里外见过的几个黑衣人一样阴沉沉的,传说他们都是一只脚踏在阳间,一直脚踩在阴间的人,血里有风,死不闭眼。

    我想啊想啊想啊,突然觉得筋疲力尽,吐出一口长气仰面倒在沙发里,瞪着头顶的吊灯发呆,觉得这世界真不可理喻,看上去歌舞升平岁月静好,谁知道底下潜藏了多少汹涌的暗潮。

    这时外面路上有陌生的汽车声,停在大门外,有两个人动静极轻地跳下车走进院子。

    来接苏墨森的殷家人终于到了。

    他们没直接进来,而是等夏东屹打完电话,又跟他说了几句话才往这边走过来,我听出其中之一就是之前等在北排沟出口外面帮我们掀开石板拉我们出地道的那个。

    他们走近了,马上就要跨进来了。

    我飞快跳起身,走到门口,伸手拦住不让他们进来,十分严肃地说:“我还有几句话要跟苏墨森讲,好歹也算祖孙一场,共同生活几十年,临了临了也该留句能念想的话。”

    他们表示尊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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