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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念君欢-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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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同于上元节时宣德楼城门上的远远一望,是皇帝真正切切地带着百官和后妃宗室们前来观“水战”。原本金明池的开凿目的就是为此,神卫虎翼水军,每年都要在这里操教舟楫。

    太祖时期,天下方稳,太祖此举除了彰显国力,自然也是给那些不肯安分的前朝旧臣和士族们威慑,但是经过两代帝王,如今天下太平,这金明池观水战就真正地成了“与民同乐”。

    这也是光宗道武皇帝为数不多的被后人称赞的一件事,作为一个皇帝来说,他对平民的亲切和放纵,真的可以说是古来少有。

    所以如今的水战,更像是给百姓娱乐的表演,没有这么浓重的征伐气息,而越来越趋近于一种伎艺。

    “娘子,今日相公和三郎君都伴驾,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瞧见他们呢。”芳竹仰高着脖子,卖力地想看清远远的高阁上是否有熟悉的人影。

    “你在这里看怎么看得到。”仪兰说着:“等咱们一会儿,肯定能看见……”

    她说的那么笃定,傅念君脸上却僵了僵。

    她出现在这里,可不只是出门看热闹,是周毓白说,今日要与她相见。

    她发现,他是越来越喜欢在人多的场合约自己见面了。

    虽然说她现在的处境还挺危险,落单就有可能招来像那日在繁台上被人追杀,可是混在这样的人群中,是不是很容易被人识破身份啊?

    她觉得他的论调有哪里怪怪的。

    而芳竹和仪兰竟然也越来越对他这样的邀约十分习以为常,芳竹还在马车上十分自然地问她,寿春郡王是不是会给她们订一间观赏水战视野最好最佳的小阁。

    金明池是皇家园林,自然是先紧着皇家众人和官员,但是大宋素来民风开化,这庶民也有庶民的需求,因此附近搭的酒楼茶坊,如著名的樊楼,只要你肯花钱、有门道,自然是可以不用和众人一起臭烘烘地挤在池边趴在树上,能叫上一壶清茶在楼上观景。

    凭借傅家的能耐,寻个好去处订一间小阁自然没问题,但是今日是端午,连河边的茶摊子都客满,傅家的那间小阁里,可是挤着姚氏母女,还有三房四房。

    陆氏和陆婉容都未出门,傅念君可一点都不想看见那几个人。

    岸边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原来是船只列阵比赛前的舞蹈开始了。

    东京德寿宫二大帙舞蹈曲谱,“海眼”和“收尾”,由即将参加“争标”的船队相继表演,夺人眼球,十分精彩。

    “你们站得远些,别被挤走了。”

    傅念君不忘了叮嘱不断往前移动脚步的芳竹和仪兰,幸好周围有大牛大虎等人护卫,也不会有人来挤她们。

    舞蹈结束后,就会开始正式的争标竞渡,这一向是百姓最喜欢观看的活动之一,终点有一长竿,竿上缠锦挂彩,称为锦标,竞渡的船只以先夺取标者为胜,扬起鸣鼓,分左右翼,方舟疾行,往往会使浪花飞溅到桥头挤着的百姓身上,可是百姓们却从来不会躲避,反而都越发爱往桥头挤,仿佛这样也是参与的一种形式,甚至往年还有人生生从这里被挤进池里去的。

    傅念君是觉得芳竹和仪兰这俩小丫头很想尝尝那滋味。

    “娘子,要不要喝糖水啊?”

    人都往池边挤过去了,傅念君这里也松快了些,芳竹见到杨柳树荫下有一叫卖糖水的小贩,不由提议道。

    其实是她自己叫唤地口干舌燥了吧。

    仪兰不以为然:“我这里有自备的清茶,怎可让娘子喝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娘子若真的渴,咱们寻个干净些的茶坊。”

    傅念君在帷帽下微笑,对芳竹道:“多去买几碗来,也给大家都尝个新鲜。”

    大牛大虎他们估计也都渴地厉害。

    芳竹立刻兴高采烈地过去了。

    傅念君站在另一边的树下,就瞧着对面那小贩摊子上来了一位模样娇俏的小娘子,身段诱人,旁边跟着怯怯的一个小丫头,她脸肤微黑,没有戴帷帽,却有一种健康向上的活力。

    游金明池,只有傅念君这样少数的异类才会戴着帷帽,一路上还有不少小娘子投来异样的目光,大概都在心里暗道一句矫情吧。

    对面那小娘子对卖糖水的小贩说着:“倒一钟甜蜜的糖水来。”

    小贩殷切地用铜制杯子装满糖水送上,芳竹比人家晚一步,只能先等在一旁。

    可谁知道那小娘子喝了一口,却突然将手里的铜杯往地下一摔,大声斥责:“好!好!你这个卖糖水的却来暗算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止是小贩,连一边看热闹的芳竹都懵了头。

    小贩一时不知所措,傅念君却听见那小娘子开始高声数落:“我是曹门里周大郎的女儿,我的小名叫做胜仙小娘子,今年十八岁,从来没有吃过别人的暗算……”

第247章 一钟糖水() 
众人就听着这位周小娘子越说越高声,越来越不饶人。

    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么?

    大家心里都是这么一个想法。

    傅念君却注意到离那小贩的摊子五步远,原本两个正在说话的年轻人已经转回了头,其中一个矮胖敦实,看上去有几分傻气,另一个却是剑眉星目,生得英气勃勃。

    傅念君愣了愣,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

    那周小娘子眼风不动,还在与小贩歪缠:“今天你看着我是个不曾出嫁的女孩儿,就来暗算我,真是可恶!”

    卖糖水的小贩惶恐道:“告小娘子,小的怎么敢暗算你,断断是有误会在里头!”

    周小娘子说:“你卖我的糖水,杯子里有根草。”

    小贩委屈地小声抗议:“有根草也说不上暗算你啊小娘子!”

    “你想卡我的喉咙,别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我只恨我爹爹不在家,否则必然要跟你去衙门打官司。”

    小贩只能是欲哭无泪,只想让这位姑奶奶别闹了,忙着要给她重新倒一杯,可周小娘子却脚步不动。

    傅念君眼见适才那位英挺郎君笑露出白牙,端着手上喝空了糖水杯子走过来。

    “小哥儿,你这糖水确实不干净,瞧,我这杯子里还有泥,你是不是瞧我范二郎不起?”

    傅念君嘴角抽了抽。

    这还真是……

    一个杯中有草,一个杯中又有泥的。

    只听那位自称范二郎的青年如此如法炮制了一番,责骂小贩时也将自己的姓名年纪、住址与是否婚配通通说了一遍,顺便还有自己爱好骑***于蹴鞠也说了。

    小贩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一会儿看看周小娘子,一会儿看看范二郎,十分无辜。

    等着喝糖水的芳竹也是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完全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那位周小娘子听完了范二郎的话,却是勾了勾唇角,看来十分满意,便叫婢女付了钱,给了范二郎一个眼神,转身飘飘然离开了。

    那范二郎也是满面欣喜,竟还朝小贩拱了拱手,随即回到了友人身边,热切地说着什么。

    这一钟糖水,还促成了一件好事。

    两个未婚男女,不知对方底细,也不好当街追问,竟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互报过家门,若是有意的,这位范二郎只要去周小娘子的父亲提亲,便能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只可怜那小贩一头雾水的,无缘无故倒做了人家红娘。

    芳竹买了糖水回来,分给大牛大虎等人吃了,也对这事颇为不解。

    傅念君感慨:“你还年纪小,自然不懂,那位周小娘子,可真是聪明。”

    直爽可爱。

    原来这世间寻常男女之间,还能有这般机缘。

    傅念君突然有些羡慕周小娘子,她先相中了那位范二郎,可是碍于身份面子,便用了这般智计,若非如此,怕是金明池边一面之缘,也终究只能与心仪之人错肩而过。

    仪兰却看明白了,偷偷在旁边暗暗地嘀咕,“这般庶民家女子,脸皮恁地厚。”

    她脸颊红红的。

    傅念君倒是觉得周小娘子这样主动争取幸福的行为,十分让人钦佩。

    是啊,这世上的很多事情,本就是转瞬即逝,不强求不强留固然是为人处世应有的洒脱态度,却不代表你只能坐在原地等待,情爱之事,本就不是比谁进谁退,一辈子的姻缘,也往往在那是否果决的一念之间啊。

    傅念君心里突然一动,觉得心弦有些乱了。

    想来她自己,这辈子怕是也难有这份勇气……

    “娘子?”

    芳竹喝完了糖水,伸手在傅念君眼前晃了晃。

    “娘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傅念君轻咳了一声掩饰,幸好有帷帽挡着,不至于让她们看见自己热烫的脸颊。

    她是如何都不会说出口,她适才是不自觉想起了某个人。

    此时郭达终于又鬼头鬼脑地出现了。

    傅念君知道,是周毓白脱身了。

    他今天必然是要陪同今上出席的,因此傅念君更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选在今日与自己见面。

    这是一间比较清净的茶坊,二楼朝着东南面的楼阁,还能隐约见到其上几个晃动的人影,皇帝和文武百官就在那里。

    周毓白正背着手朝着窗外,今日天气好,清风吹拂,他的衣袍也因此多了几分凌风御仙之感。

    他今日穿得庄重些,虽不是皇子正式的衣冠,却也平素的打扮不相同,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远游冠中,回过头来一张脸因此更显得轮廓分明,粲然夺目。

    而他走动之间,腰间皮鞓上垂着的玉銙更是敲击着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

    傅念君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然后抬头望了望天花板。

    周毓白随着她的目光也往上看,微笑道:“头顶上有什么?”

    傅念君叹道:“没有什么,只是在想今日端午佳节,郡王这样偷溜出来,似乎不大妥当。”

    她这偷溜两字让周毓白的笑意更是扬了几分。

    他侧身,能够让她可以看见远处攒动的人影。

    “你爹爹和哥哥在那里。”

    傅念君走近,傅琨她是看不见了,远远能叫见到几个绯色的人影,大约其中有一个就是傅琨。

    大宋四﹑五品官员服绯,未至五品者特许服绯,称为“借绯”,而新科进士少数几个才有这样的体面。

    傅念君想到今晨傅渊穿着绯色公服的样子,确实有些不习惯,却又觉得奇异地合适。

    就如冰雪罩顶的高山上,却多了一抹不合时宜的鲜花之色,一种极为冲突的美。

    傅念君微微笑了笑。

    周毓白见到她眼底的一抹调皮,心里想着适才见到的傅渊那张冷脸。

    他对自己多有审视的目光,周毓白瞧着近在眼前的那个纤巧可爱的小白下巴,傅渊对自己有些意见?

    傅念君垂下眼,正好看见周毓白纤长的手还放在窗框之上,手指正轻轻点着朱红色的窗框,莹润的指甲泛着同金明池碧波一样的光泽。

    ————————

    套路王周小娘子这个故事出自《警世恒言》,觉得很有意思借来一用,值得学习啊,感兴趣的童鞋们可以记几去看一下哦。

第248章 权知枢密院() 
傅念君心中正在琢磨着男人的手这般好看,也不知是不是一种犯罪时,那手的主人却收了回去。

    只听他道:

    “这里不错吧,像不像看戏?”

    这话说得放肆,他所谓的戏台,正是今上与文武百官所在的高阁。

    若他不走,也要在戏台上陪着他们演,真是没有意思。

    傅念君有些领悟,今天,那天子后妃所在处,必然会有些事发生,多半是张淑妃和徐德妃两个人有所安排,而周毓白是不愿意看着她们两个闹腾,才借口溜出来的吧。

    她心里只悄悄担心了一下父兄。

    傅念君突然听到周毓白没头没尾一般说了一句:“今日文枢相也来了。”

    枢密院揽军权,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与中书门下并称为“二府”,枢密院中最高长官乃枢密使,人称枢相,而文博就是如今的枢相。

    可是自太祖杯酒释兵权后,国朝便重文不重武,因此名义上二府并位,可朝廷权柄,依然重在中书门下,所以傅琨、王永澄在政权上远胜过文博。

    文博是老臣,已经快八十岁年纪,一直没有致仕,他深知兵权乃历来大宋皇帝之大忌,更加不敢放肆,好在他识时务,唯一的儿子也因身有残疾无法入仕,孙子通过科举走仕途,太宗皇帝才对他这般放心,让他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多年,直到今上继位,一直到了如今。

    傅念君琢磨了一遍文枢相的背景来历,知道周毓白此时提起他,一定是为了暗示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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