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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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哎哟”了一声,苦着脸对仪兰道:“好姑娘啊,我驾车几十年,您还信不过我的技术么?怎么能让娘子觉得不适?就是这路不好啊……”
仪兰才不想听他找借口,撇撇嘴,表情不以为然。
傅念君想让她别为难老徐,却又听老徐轻轻咕哝了一声道:
“不过这车吃重也确实不太对劲,赶着这车觉得不趁手啊……”
仪兰挥下了帘子,朝傅念君道:
“不是埋怨路,便是埋怨车……”
她不喜欢这些老仆,半点差使不动,嘴里还总是有很多话说,倒是还不如郭达,芳竹寻常与他斗嘴,轻话重话说几句也不见他真的动气,哪里像这些老油子,半句话就能给你接十句出来。
傅念君微微笑了笑,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陡然间变了脸色道:“前面找个地方停一下,休整片刻。”
仪兰不明所以。
老徐将车赶到了一处人并不多的地方,傅念君由仪兰扶着下车来,她神色严肃,只是沉眉盯着她自己这辆马车。
“娘子可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
仪兰见她这样,自己也紧张起来了。
傅念君吩咐大牛大虎道:“你们去看看车底下有无异样……”
她拧着眉,轻声说着:“但愿是我自己想多了。”
莫名失踪的馒头,和与平素不大一样的车……
会不会是车底下有人?
大牛大虎两人抽了准备好的木棍,也有些忐忑地接近了车底。
若是真有歹人,他们就打算立刻挥棍迎上。
两人在车旁趴着,似乎果真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响动,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就要用手上的木棍去抄车底。
大牛还气势十足地喊了一声:“好个贼人,看棍!”
“是我是我!”
车底下立刻有人声传出。
一时间众人也没听出是谁,大牛接口就说:“管你是哪个!”
手上动作不停。
“等一下!”
傅念君喝止他们。
她倒是有些听出来这声音是谁了。
她扶额微微叹气,说道:“将他弄出来,仔细别伤了人。”
大牛大虎面面相觑,连仪兰也完全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车底下一阵动作,随着木片落地的声响,马上爬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身形矮小,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正了正帽子,很淡然地扫视了一圈目瞪口呆的人。
不是陈家那个小公子陈灵之又是谁。
“你、你……”
仪兰颤着一根手指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陈灵之却看着大牛大虎手里的棍棒,抬眸看了一眼傅念君道:
“这也太粗鲁了。”
这熊孩子!
众人心里不由都转着同一个念头。
谁要和他讨论粗鲁不粗鲁,他难道对自己出现在这里没有任何解释吗?
这陈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念君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她盯着陈灵之,说道:“你究竟躲在我车底下干什么?”
第387章 把他绑了()
陈灵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傅念君瘪了瘪嘴道:
“肚子饿,姐姐能不能给些吃的再问?”
傅念君觉得自己要是他亲姐姐,大概早就控制不住拳头亲自招呼这小子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仪兰道:“去拿些吃的和水给他。”
马车移到了路边,陈灵之坐在原本老徐的马车座位上,垂着两只脚,满心欢喜地吃着仪兰给他拿的糕点。
傅念君站在地上,其余的人都站得稍微远些在休憩。
等陈灵之终于吃得告一段落了,傅念君才终于说道:
“吃饱了?那你是不是可以交代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又偷跑出来?”
陈灵之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姐姐突然糊涂了,我不是说过么,我不去蜀中。”
傅念君气笑了,“所以就再离家出走一次?你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钻到我马车底下去的?”
陈灵之抬起了自己的手给傅念君看,他的手上有浅浅的伤痕,似乎是攀爬拉拽留下的痕迹。
他朝她笑了笑:“他们关不住我。”
所以他这是要展示他手上功夫好了?
傅念君挑了挑眉:“你用什么法子溜进陆家的?”
陈灵之想了想,老实道:“去陆家住的一晚上,其实够做挺多事的。”
他根本是早有预谋……
傅念君也不想问他是怎么钻进自己马车的了,他肯定是一早就想好了要跟自己走,去陆家或许根本也就是方便今日。
傅念君倒是不察,被这样个小鬼算计了一道。
难怪先前的“后会有期”听起来这般奇怪。
陈灵之吃饱了,轻轻打了个嗝,好整以暇地问傅念君:“姐姐要把我送回去吗?都已经到汴梁了。”
傅念君说着:“你当没人治得了你?去了汴梁我也可以再将你送回去。”
陈灵之也不怵她,反而分析地头头是道:“你送我回去,路上我还是能跑的,姐姐何必唬我,你不敢担这样的责任。所以最妥当的法子,你一定会派人回洛阳去通知我家里,一来一回又要几天,即便我再被抓回去,也是值得了。”
他倒想得美。
傅念君抱臂斜睨他:“你去东京的目的,不是要等着你家里人来抓你的吧?你说说看,究竟还想怎么闹?”
不是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都长了张调皮捣蛋的脸,起码就这个陈灵之来说,是傅念君少见的棘手。
陈灵之的眼神有一阵迷茫,他抿抿嘴道:“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暂且只顾着眼前吧,走一步看一步。”
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人憎狗厌的。
傅念君道:“你就这样相信我?你知道我是谁?东京城里鱼龙混杂,你这样年纪又细皮嫩肉的孩子,卖了也值几个大钱。”
陈灵之嫌弃地看了傅念君一眼道:
“姐姐当我是那不懂事的小孩呢,卖去给人牙子你倒不如绑了我卖回给我爹娘,我爹虽不豪富,这点钱总是有的。”
“行吧。”傅念君说着:“那就满足你的愿望。”
她也不是一般人,回头就冲大牛大虎道:“给我把这小子绑起来。”
陈灵之望着逼近自己的两名粗壮大汉,吓得张大了嘴,“你、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傅念君冷冷地勾了勾唇,“你看我像说假的?”
她说绑,就是真的绑。
陈灵之觉得他还不如钻在车底来得轻松。
绑就绑吧,这个不知是大牛还是大虎的粗莽壮汉,把他裹得像粽子一样丢在了放置行李的木板车上,来往这多人马,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扭动的陈灵之。
大牛还很好心地向路人解释:
“是我家小郎君,不听话地很,他姐姐罚他调皮。”
众人听到了都是哈哈一乐,说这姐姐大概是亲的,笑得陈灵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直到进了繁忙的东京城内街,陈灵之才被转移到了傅念君车里。
傅念君抬了抬眼皮,对他笑道:
“看吧,还是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好。”
陈灵之表现地很委屈,轻轻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傅念君先将他安置在她在外的一个小院,如今由阿青守着,带着几条大狗的那里。
傅念君不忘威胁他:“若是你不肯听话,我这几条狗可不认人。”
陈灵之瞪大着一双眼睛,很是不解:
“你、你竟然爱养这样的大狗?女、女孩子家……”
傅念君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头。
“所以,听话一点。”
傅念君留下了大牛大虎护着他,自己先回了家。
原本也想带他回傅家,后来想想,无法同傅琨父子交代,便先留着他吧,要紧的是先派人去洛阳通知他家里。
傅念君回到傅家,家中也无甚变化,她出去这几日,后宅里风平浪静。
唯有一件事,让看家的芳竹无论怎样也要第一时间告诉傅念君。
她神采奕奕,拦都拦不住说话的欲望,挤眉弄眼迫不及待地向傅念君道:
“娘子可知,三郎君如何处置了姚三娘子那桩事?”
在傅念君去洛阳之前,齐循已经到了东京,姚家派人去齐家闹那事其实也颇有成效,傅念君给傅渊的建议是傅家既不管也不认,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就好,但是傅渊在接受她这个建议的前提下却做出了更出乎她意料的举动。
这桩八字的事件因为姚家的无赖和傅家的撒手不管,齐家只能自认倒霉,毕竟姚家都敢赔上荣安侯府的名声来赌了,那齐循一家人,在所倚靠的邠国长公主袖手旁观的情况下,自然也不愿意和姚家拼个两败俱伤。
因此认下这门亲事,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傅渊留了后手,齐家的确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但是姚家和姚三娘却并不能因为这样就如此轻易如愿。
李氏和姚三娘母女虽然帮傅家解决了麻烦,但她们的初衷并不是,她们母女对傅家和傅念君所怀的恶意,并不比方老夫人少。
所以……
傅渊在姚、齐两家亲事传出来的当口就下了个损招。
傅念君也没想到傅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觉得好笑之余,也发觉傅渊在某些方面或许真是被自己影响了。
第388章 其人之道()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虽然姚家的李氏和姚三娘通过无赖手段赢了齐家一程,而李家也已经服软,立刻就遣了媒人正式上门提亲,但是在这个当口,却发生了一件事,让姚家这门亲事无法进行地那么顺利。
由妙法庵的李道姑伊始,姚三娘的八字就像长脚的一样,一夜之间就传遍了街头巷尾。
到底那八字是真是假没有人取证过,但是替姚家批过命的相士,和替姚三娘说过亲的媒人心里都有数,这些人都是寻常在大户人家走动的,即便他们只是模棱良可的一个表情,旁人也能猜出很多东西来。
李道姑说的很多,话里话外也算是说得比较隐晦,但是简单总结起来其实就一个意思,姚三娘子恨嫁,姚家早就拿八字不当八字了,别人家小娘子的八字就如同她们的脚一样不可示人,到了姚家,为了能够寻得如意郎君,姚家恨不得将姚三娘的八字贴在脑门上,寻到哪个倒霉鬼,就是哪个了。
而现在,这个倒霉鬼自然就是那个齐循。
这件事若是造谣生事,姚家自然可以惩治了李道姑以正视听,可是问题就在于,姚家不敢。
因为那八字是真的,李道姑说的事情也不全是假的,所以他们不敢对峙,不敢揭破,不敢用强硬的态度去解决这件事,他们以为用无赖的方式达到了目的,可他们的底气却经不起推敲。
闲言碎语能够帮助他们制约齐家,也一样能够制约他们。
傅渊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等稍晚些时候傅念君去见傅渊的时候,她也提起了这件事。
傅念君问他:“哥哥这么做,爹爹知道吗?”
傅渊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道:“齐循的庚帖是退到傅家来的,是由爹爹接手的,你觉得他若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敢这样?”
傅念君轻轻“啧”了两声,竟是笑着朝傅渊道:“三哥你这是……变坏了啊……”
傅渊只是挑挑眉,也不像从前那样斥责她无礼,只说道:“还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姚家的名声在坊间可算是不怎么好听了,听说姚三娘听到了风言风语后就躲在房里哭,足足哭足了三日,三日过后,依然是该绣嫁妆绣嫁妆,咬牙还是要嫁给齐循。
笑话就笑话吧,反正东京城里不缺笑话,她也就把自己当作这一阵子的笑话就是了。
路都是人选的,不肯回头的人有很多,傅念君也不想与这个名义上的表妹多有接触,生死有命,姚三娘今后怎么样,和她、和傅家,都无关。
这件事到这里也就为止了。
齐家付出了代价,姚家也一样。
再做下去,损人不利己,也不是傅家父子的风格,所以就此打住,皆大欢喜。
傅念君挖苦傅渊:“三哥用李道姑倒是得心应手的,就不怕惹祸?”
傅渊却义正言辞:
“那是你找的人,我又不是你,寻常哪里有那么多小动作去找这样的人?”
这就叫倒打一耙吧?
傅念君无语地想。
说完了这件事,傅渊倒是还想起别的事来和傅念君算账。
“你去洛阳究竟为了何事,四哥儿是在城门外与你分别的,你早已知道,却不告诉我与爹爹,这是何故?”
他又重新端起了长兄的架子来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