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是傻瓜BY:花知否-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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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寻非常兴奋地冲着他一笑,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不假思索道:“如果我书背的好,你就把你家清秋带回去吧!”
“………………”
霍太傅如遭雷击。
过了好半晌,他才决定平复下心情,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有些纠结又有些痛苦的看了沈寻一眼,见对方还是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他突然觉得有必要和自家女儿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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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寒冷,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雪,积雪都堆起了厚厚的一层,远远的看去,除了市井房屋,街道上铺满了一片银白的清辉,隐约还能看得见一些细小的雪粒在天地之间纷飞。
皇城大门的守卫仍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不知是出于对皇权的忌惮,还是出于对自己这份差事的责任。
一辆马车从里面慢慢驶了过来,里头的人并没有现身,只有前面驾车的小太监递出了一个腰牌,眼神颇为轻蔑和不屑。
守门的小官接过腰牌定睛一看,顿时朝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地目送他们离去,也没敢阻拦,只是在那辆马车消失在眼前的时候才小声嘀咕了几句。
“采买司的杜大人不是昨天才出过宫吗?怎么又……”
他的疑惑却不能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有些事就是这样,阴差阳错而又命里注定。
马车慢慢朝闹市而去,停在了一个巷道的拐角处,几个行踪诡谲人飞快的下了马车,坐上了另外一顶轿子,朝着华昌王府的方向而去。
出示了一个颇为奇特的腰牌,两个人走路的位置便调换了一番,原是男子走在前头,现在却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走在了前面,着装都颇为朴素,看不出什么倪端来,可他们却忘了一点,往往越是普通越是引人怀疑,这富丽堂皇的王府,由这几个穿着普通的人随意进入,光是想想就觉得有些奇怪。
沈兼坐在大堂一侧,似乎是等候已久,有些不耐的喝着自己手中那盏茶。
慕子川持剑立于一旁,似乎是刚刚商量过什么事情,他的脸色倒有些沉默和压抑。
很快,刚刚那两个人到了大堂,刚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口里恭恭敬敬道:“王爷万福金安。”
他们的身影刚刚出现在视野中,沈兼很快摆上了一副笑脸,温柔的看着最前方的女子,和平日里威严的样子判若两人。
“秋儿,你来了。”
果不其然。那人正是宫中炙手可热的太子妃霍清秋,她抬头看了一眼华昌王,见他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纵容而特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并没有介意自己的事情,也自然了,她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他的大业。
面纱下的霍清秋莞尔一笑,起身就走到了他的身边,也不管旁边还有两个外人,同往常一样开始给他捶背。
“王爷想不想我?”
沈兼偏过了身子,旁若无人的按着她的手,半是温柔半是敷衍道:“自然想。”
自从霍清秋走到了华昌王的身后,慕子川就自觉地朝后退了两步,不知是出于疏离,还是厌恶,只尽量和他们离得更远一些,然后把头偏了过去,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人。
王爷正忙着和别人你侬我侬,自然没空去管正事,慕子川作为他身边最得力的左右臂膀,自然是有资格过问的。
“事情办妥了?”
地上那人听见问话,连忙道:“都办妥了……”语气中听起来还有那么一丝无奈和慌乱。
那人正是皇帝跟前最红的大太监常公公,本是没什么机会出宫的,但皇帝恰好吩咐他出宫办一件事情,刚好遂了他的意,于是派自己的心腹干儿子替自己办事,自己假借采买司的名义出宫直奔华昌王府。
华昌王这才借过话头。
“你也不必过于紧张,那药劲不大,看起来不过普通风寒,只是时间久了才会慢慢浸透入骨。太医院的人对尧谷那神乎其神的医术可没什么太大研究,皇帝又一向体弱,根本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去。”
“是是是。”常公公有气无力的说道,“霍姑娘怕引人怀疑,为老奴着想,给宫中几个嫔妃和那司徒良娣也用了些,分量不多,但是也能造成受风寒的假象了。这样一来,陛下突然生病也就不显得那么奇怪了,这天气,受点风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慕子川的表情本来一直都很平静,直到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才突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责问道:“你们给她用药?”
霍清秋知道他会是这么个反应,连忙解释道:“慕将军可别先忙着生气,谁不知道司徒姑娘是你心头的宝啊,哪敢动她一根毫毛?只不过拿她做做幌子罢了,而且呀……我还准备给自己也用一些呢,这样又没有太大的伤害,还能摘掉自己的干系,何乐而不为?”
慕子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也没因为她的身份而搭理她,只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的身材修长而笔直,浅浅的日光落在脸上,像是一尊自眩光中静立的雕像。
常公公依旧跪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说着:“王爷若是能保证这药万无一失也就罢了,若是教人查了出来,老奴就是几十条命也不够砍的。说实话,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王爷大业有成,老奴也不指望能有什么善终了,但求王爷留个全尸……”
话刚落音,霍清秋心中突地一跳,不知道是被这段话惊到了,还是为自己生了些什么不好的预感。
善终……
沈兼瞥了他一眼,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却也没责怪什么,只道:“常公公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对本王的忠心日月可鉴,重赏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为难你?”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那常公公匍匐在地上,冻得嘴唇都有些犯哆嗦,却还是求道,“王爷吩咐给老奴的事情都办妥了,现在能去看看……阿喜吗?”
华昌王叹了一口气,大手一挥,吩咐道:“带他去吧。”
常公公感激地磕了几个头,跟着慕子川出了门,哪怕只有短短半个时辰的相见,他也心甘情愿。
阿喜是他的对食,原先本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嫔的宫女,后来却成了太子的乳母,因为宫中相互扶持了二十余年,那些年的陪伴让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温暖,所以感情比寻常百姓家的夫妻还要珍贵。哪怕现在都老了,哪怕对方已经却被命运折磨得不成人形,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减淡。
慕子川原本也不了解这些事情,都是慢慢知道的,他带着常公公慢慢向某个偏僻的院子走去,脚步又稳又快,轻锦云头靴在雪地里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心中有些莫名的发悸。
一路上遇到的护卫和侍女都会主动向他行礼,他都一一点头略过。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一个破旧的小院落面前,慕子川命人打开了院子的大门。遣退了守门的人,然后一手持剑,很是识趣的站在门外没有进去,他只不过是一个负责引路的人,也就没必要管太多的闲事了。
常公公迈步进去的时候,双脚都有些颤抖,像是不敢面对一些东西,却又不得不去面对,他往前走了两步,有些踉跄。本来已经是皇帝跟前头一把交椅的大太监,却在此时慌了神。
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朝那个破旧的房间走去。
阿喜……我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常公公去看望的人就是太子心心念念的辣个奶娘0。0
终于要解释太子为何傻掉的原因了,我好紧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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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换的这么晚是因为……我昨天定闹钟准备凌晨起来在上课之前把这一章码完,结果睡过头了_0。
☆、第41章 奶娘
第四十一章
常公公迈进房门的时候;身子都有些颤抖,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却比以往更多时候都要慌乱,因为他在出宫的时候便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会让他后悔终生;却不得不去做。
那间屋子里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而散发出霉味;不止如此,还有更多奇怪的发臭的味道;放眼入目的是一张床;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没有换洗了;颜色都有些灰扑扑的。
常公公低下头,看着床上那盆狗食一样的东西;才把视线转向了床上那人;被子遮住了她的身子,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觉得空荡荡的颇有些奇怪。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那是一个怪物。
那个人也曾貌美如花,风韵端庄,现在却失去了眼睛和舌头,甚至四肢……
那场景实在太多诡异,常公公却一刻也没有转过眼睛,直直凝视着那不成人形的女子,半晌,鼻子一酸,眼里竟然微微有些湿润。
他活了快五十多岁了,还从来没流过眼泪,现在却向命运低下了头,额上的皱纹似乎比以前更多了。
“阿喜啊……”
他轻轻唤道。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他的声音,床上那人一直安静地躺着,似乎只有在饿了的时候才会把头转过去舔一下食盒。
常公公盯着她这般模样看了很久很久,终于背过身去,泪流满面。
往事如同寺庙里敲响的洪钟,撞破了十几年岁月的记忆,纷至沓来。
……
“天冷了,我给你做了一件棉夹袄,穿在衣服里头是看不出来的。”明眸皓齿的女子有些羞涩的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转身就想跑,却被人拉住了手。
年轻的常之承有些紧张地拉着她的手,神情颇有些尴尬,犹豫了很久才道:“阿喜,我不过是个阉人,你对我这么好,就真的一点也不后悔吗?”
女子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既然都跟了你了,又有什么后悔一说,你虽是个宦官,可哪样都比人家强。”
当时的男子相貌颇为秀气,若是换上了正常百姓的装扮,倒看不出来是个太监。女子虽然年逾三十,身材却保养的极好,两个人站在一起其实还挺般配。
当时宫中流行菜户一说,许多有权势的大太监都会在宫中寻找自己合眼宫女结为对食,常之承也不例外,遇上了姜喜儿,却是他一生幸福而痛苦的开始。
他们的相处平静而又温暖,几十年了也没有吵过什么架,在这如履薄冰的宫中相依相伴,互相扶持,实在是一份难能可贵的感情。但有些命运并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一旦陷入了权力之争,所有美好的现状都会化为一片碎末。
……
“殿下,奴婢刚刚跟你讲得可都听清了?”体态丰腴的女子弯下了腰,满脸带笑的看着眼前四岁的小孩,“不要惹再父皇和母后生气了,更不能再贪玩了。你是大周的希望,是整个国家的未来。坏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吃,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遭人暗算。”
“奶娘……”四岁的沈寻昂着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不找边际的话,“寻儿一直都很乖啊。”
“是啊,寻儿最乖了。”姜喜儿有些颤抖地摸了摸他的脸,却没有像从前一样将他抱起来,只是有些掩饰道,“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
话刚落音,眼中隐约有些东西在闪光,她有些尴尬的伸手去擦,却被敏感的小沈寻拉住了手,语气紧张而又慌忙:“奶娘为什么要哭?”
“我……我没哭。”姜喜儿挣开了他的手,慌乱地擦掉了眼角的泪,柔声道,“浣衣局的陈姑姑唤我有事呢,奶娘去去就回,你安心在寝殿呆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小沈寻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发现什么,终究是无功之劳,于是佯装失望地低下头,乖乖道:“嗯,我不乱跑。”
姜喜儿又摸了摸他的脸,从额头一直抚到脸颊,动作又轻又柔,像是怕碰坏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她的手一直停留在那里,似乎这就是永远的诀别,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的那一刻,还是回头对沈寻笑了笑,那笑容太过惨白无力,直到十六年后,他依旧会梦到那个仓促的白天,只是从此失去了后面的记忆。
姜喜儿起身就朝门外走去,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释然,还是终于敢面对一切了。
从她接到这个令牌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了。
沈寻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乖乖呆在寝殿里,而是悄悄跟了出去,奶娘今天的举动太过奇怪,让他不得不好奇。
果然,刚一跟出去就发现她并不是去的浣衣局的方向,而是往一个偏僻的方向走去,沈寻还是个四岁的孩子,身子骨还小,走路又静悄悄的,路上随便躲一躲也就跟着过去了,四岁小孩的腿特别短,所以跟起来特别吃力,幸好也没有人发现。
冷风飕飕的吹着,天空中还飘着一些小雪,幸好也不是很大,他穿的又厚,所以还能承受。
走着走着,奶娘便停下了脚步,那是一处荒废的院落,匾额上几个字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却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