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喜嫁-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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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以前一众小姐们聚在一起,也曾言及闺房之乐,那时天真的姑娘们,只以为让夫君戴个钗环,画个眉就是很亲昵的事了。林菀从来没想到还可以如此……这般……昨夜她似乎是听着三更的梆子声入睡的。容谦年少气盛,一点也容不得她婉拒,没脸没皮的就缠上了上来,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结果每次都食言。林菀上下眼皮打架,她用冷水净面过后,才略微显得有精神。
结果一顿早食,林菀没吃上几口就又犯困,容谦包子馒头吃饱之后,也有些精神不济,夜里他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所幸正院的春兰过来传话,说容夫人昨个没睡安稳,现在要补觉,今天就免了他们请安了。容谦听了就往床上倒,林菀给他脱了鞋,又盖了被子。见丈夫安静的睡着了,忍不住报复地拧了拧他的鼻子,小小的出气一番。她回想起夜里容谦总爱抱着她啃咬,不由把目光移到容谦的唇上。
难道亲吻的滋味真的很美妙?让他乐此不彼的。林菀试探的碰了碰对方的唇,就皮肉挨着,没啥多余的感觉。这时容谦察觉到身上的异样,本能地张口舔了舔。林菀被吓了一跳,她忙起身避开,抬头一看,容谦的嘴角被染上了红红的口脂,显得有几分滑稽。她不记得她今天有涂胭脂,还是这么艳的红色。
林菀又好气又好笑,肯定是容谦趁她神智不清醒的时候给她弄上的。难怪今天夏荷看她的目光怪怪的,也不知道容谦的脂粉调匀没有。
给他把嘴角的痕迹擦干净,林菀洗去一脸脂粉,盆里的水已经变得泛红了。这不管不顾的家伙,往她脸上涂了多厚的粉?
幸好没顶着这样一张脸出房门。林菀边想着边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倒在丈夫身边,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正午,正院差人过来唤他们,夏荷才敲门叫人。又是一顿忙乱,才算收拾妥当。
容夫人说今日天气好,凉凉爽爽的,很是适合出门走走。不如一家人歇过午,去街上看看,添置些赶路需要的东西。
作为晚辈的两人自是听从。
只是这乌云蔽日,虽说雨滴一时半会儿落不下来,但这真的能算作好天气吗?容谦和林菀咬耳朵:“夏日炎炎,娘最不耐热,倒是好久没出去过了。”
容夫人带着于妈妈和春芽,容谦和林菀带着夏荷和柱子。一行人走在街上,倒是有不少商贩主动招揽生意,但林菀发现,如果不是看得上眼的店,容夫人是理也不理的。
他们一条街快走完,也不过进了三家店。衣食住行,可以简单可以繁琐。容夫人很明显是后者,夏荷偷偷的笑了笑,凑到柱子的耳边说:“你说,我们像不像跟着大家夫人出门的狗腿子?”
柱子手里抱着容夫人特意买的一点土仪,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这没眼力界的丫头,不知道帮他拿一点,就知道左顾右盼的看热闹。跟在夫人身后算什么狗腿子,以前他跟二爷在隆县的时候,那才是八面威风,一声喝令下去,一群人往上凑。
可惜他现在也只能做些寻常小厮的活计了。夏荷拍了他一下,“柱子你发什么愣,夫人都进布庄了,快跟上去。”
柱子抬眼一看,发现这是平川镇颇负盛名的云秀坊,他只有一个念头,这布匹重量可比他手上的轻多了,等会应该不用他再拿了吧?
容夫人买东西爱挑毛病,但看到合心意的,不拘名贵与否,都是没二话就买下来。她看了店家推荐的素色薄棉缎,质地上佳,当即拍板买上两匹。只是平川镇上真正能买名贵布料的人实在不多,而且有些名贵稀少的布料,朝廷规定,白身的人是不能穿的,店家进得这方面的货就更少了。
看到那些在隆县早已过时的花样缎子,容夫人自然不愿意要。她可不想儿子回去了惹人笑谈。就是林菀陪嫁带来的几匹蜀锦,她也没看的上眼。谦哥的衣物她一直都是亲自过问的,照例挑了些过往合适的料子,倒也便宜。今天得重点给儿媳妇置办几身。
但挑来挑去,就连给谦哥的都没几件可挑的,其中一匹绉纱倒是不错,用来做汗巾什么的也是合适的,但偏偏是竹青色的,除了那卖妻典女的男人,哪个良家的人愿意把跟绿色沾边的东西往头上戴?“掌柜的,你这的货不全啊。”容夫人说。
“小本买卖,让贵客见笑了。”掌柜微微躬身,脸上笑容不变,“不若贵客再瞧瞧本店的细棉布,这料子做夏衫吸汗透气、柔软贴身,据说现今在京城的贵人都流行穿这种料子了。”
容夫人可有可无,那掌柜的见她的神情,心底微微一沉,可不能让这条大鱼跑了。他笑的更加真诚,道:“我们云秀坊这两日又要进些新货,娘子有何要求,尽可说来。我一一记下,到时候新货到了,登门供您挑选。”
经过一番挑选,最后却没买到什么东西。林菀以为容谦会不耐烦,相处几天,她已经初步了解到容谦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容谦走到容夫人身前,笑笑的问他娘累不累,还愿不愿意再逛逛?听到容夫人说乏了,才提回府之事。
“总算是可以家去了。”容谦悄悄跟林菀说,很明显,他早就不想逛下去了。
“二郎也走得累了?刚才应该在店家那多歇息会。”林菀刚才一直跟在婆婆身边,任其在自己身上比划各色料子,无暇注意到丈夫的情况。
“这么点路,怎么会累?就是热的慌。”容谦说。
林菀掏出帕子递给他,“擦擦汗吧。”
容谦笑:“我要阿菀亲手给擦。”
又这么赖皮……林菀见其他几个人没有注意到他们,才微微惦记脚尖,细细的给他擦净。
她眼底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和缱绻。
作者有话要说: 月月红就是月季。。~~~~(>_<)~~~~ ,为啥留言这么少。
☆、离开前
云秀坊不愧是平川镇最大的布庄,说是两天,真就两天后上门送货了。依旧是上次接待的那个掌柜,他带着两个伙计,口中言道:不知是县丞夫人,上次有所怠慢,此次前来,但凡有看得上眼的,尽数打个对折。
他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林菀后来才知道,云秀坊库存中却有一些珍稀物品,只是这些都是都是本地有名望的太太们的份例,当时他们生面孔上门,坊中自然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这次的布料十分齐全,就连做春秋衣物的天香绢之流也带来了。容夫人十分满意,当即定下大半。但当掌柜把一些鸦青、靛蓝之类的绸缎摆了上来,说明替县城大人预备的,她的脸色也终于有了点变化。
“贵店考虑得真是周到。”容夫人慢悠悠地说。
“当不得夫人夸赞。”掌柜的轻轻应道,他始终微微垂着头,并没有看到座上容夫人的神色变幻。
容夫人转头就和于妈妈耳语道:“你去公中的账房支钱过来付账,大老爷们的东西,没得让我给他付钱。”
于妈妈眼珠一转,直接回绝了掌柜确实不太好。这些商家最会钻营,如果夫人以后做了云秀坊的回头客,只顾着买自己的衣服,却不顾及丈夫,难免会传出不贤惠的名声。
好不容易到了平川镇,过了几天耳根清净的日子,不能又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说到底,这世道,是替男人说话的。
送走了云秀坊众人。容夫人没耽搁就让春花把给容老爷买的料子送到前院去了,容老爷跟前也有一个婢女伺候,是来平川前,容老太太给配的。至于这个婢女绣活怎样?做出来的衣服好看与否,就是不是容夫人所考虑的范围了。她招手唤林菀到身前,两人一同细细看料子,“刚才都是我选的,也不知道你更喜欢那种颜色?你再挑挑。”
林菀扫视一眼,容夫人给她挑的都是些鲜艳的丁香色、藕色、桃红色之流,极是适合她的年龄穿戴。余下雪白缎子约莫是做给她做贴身衣物的。晃眼看去,一堆料子,大半倒是给她买的。林菀只觉受之有愧,她嫁来不过短短时日,不曾帮婆婆料理家事,不曾劝夫君上进,倒让婆婆为自己破费……
哪个年轻小姑娘见了这么多好料子,不见猎心喜?偏偏林菀一脸为难,容夫人以为她不喜欢,放下手中的软缎,问道:“是没有合心意的?刚才你怎么不说。”容夫人语气慈爱,心里却有一丝不悦,她花了大价钱,精心挑选的东西,受惠人不领情,显得她多难看。
“娘选的,件件皆合儿媳的心思。”林菀诚挚地说,“就是……为我买得太多,太破费了。要做新衣,理应娘居长。”
“你这孩子,我哪缺几件衣服,早早就做好了夏装,都在柜里呢。”容夫人笑道。
刚才要过来打圆场的容谦,此时插嘴道:“娘,怎么还买这种酱红寿字纹的料子,您保养的多好,走在外面就像是我的姐姐,穿这样的色,不显得老气。”
“小孩家家,你懂什么?”容夫人嗔怪道,“这是给你祖母买的,你们这次回去,总要去拜见她老人家。她又是个阴晴不定的清高性子,让阿菀亲手给她做一身衣服,也挑不出错。”
“我定会细心做好的。”林菀应和。
“一件衣服费不了多少时间。你仔细别熬坏了眼睛,得空还是要多到正院来,陪娘说说话,打打叶子戏才是正经。”容夫人年纪大了,喜欢晚辈都陪着她。要不是为了谦哥能长进些,她是万万不会让孩子离了她身边的。
容谦见母亲面露惆怅,知她是舍不得自己,忙上去凑趣道:“你们这些女子,总觉得要亲自动手做出来的才是心意,绣坊的绣娘技艺不差,不如都交给她们做好,也省的累着自己。”
“女工好,说明是个细致人,坐得住,这才当得人夸。新妇进门,总要走个过场,你以为谁家媳妇会真的做一辈子针线?”容夫人教训完儿子,转头又对儿媳妇说,“阿菀给我做的鞋,穿着合脚,可见是尽了心的。绣坊做的东西千篇一律,不过是银货两讫的行当,当然不会有自家人细心。”
“娘既然喜欢,我再给娘多做几双。”林菀笑道。
“娘少了不你那双鞋。”容夫人眨了眨眼睛,“你把春芽的差事抢了,回头这丫头要找我闹腾。”
对衣裳这些东西,容谦一向兴趣缺缺,他陪坐这么久,听都听烦了,“娘和阿菀何必推来推去的?等日后我开也开个绸缎庄子,专门给你们做衣服。”
虽然只是儿子随口说的一口空话,但容夫人还是露出几分笑意:“娘就等着我儿的绸缎庄。”
林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低头笑了。虽然出发的起点有些不对,但好像也是个不错的志向。
说完闲话,容夫人把其他活一一吩咐下去,她房里的春芽、春兰绣活最好,两人包揽了大部分绣活,务必在月前把衣服赶制出来。春花一直是干的跑腿的差事,并不在容夫人房里伺候,此时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和她同命相怜的还有夏荷。
这个小姑娘因为是新买的,即使在牙婆那受过调/教;但以前因为家贫哪里会做细致的针线,女工很是粗鄙。那些触手滑不溜丢的料子,她以前没机会摸,现在也同样没机会。
林菀也不得闲了,她除了做容老太太的一身,还把给容谦做贴身衣服的活也揽了过来。不知道为何,想到丈夫身上的穿别的女子做的衣物,她心里总有点隐约的不喜。外衣她是不管了,但里衣……还是她亲自动手吧。
林菀见夏荷每次殷切地盯着她做针线,干脆把做荷包、手帕的小玩意儿交给她做。在东厢房的时候,两人就一块坐着做活。离了东厢房,林菀就跟着容夫人学一些基础的管家经验,或是陪着打打叶子戏。婆媳两个相处得越发好了。容谦白天的时候没机会和妻子独处,晚上林菀也不许他再一直痴缠下去,免得白天起迟了不说,还没什么精神头。
可把容谦哀怨得不行。等到周家传讯,说商队会提前到的时候,怕是只有他觉得来得正好了。
女眷们却是好一通忙乱,紧赶慢赶的总算在商队来的前两天,把该置办的东西置办好了。
这次带领商队的是周家大郎,他作为周家嫡长子,最受长辈看重,从小就跟着走南闯北。虽年纪尚轻,却也能独当一面了。
商队的货物多,不便绕到平川镇,他差遣了个管事过来告罪,说他脱不得身,不能亲身来拜会容夫人,还望不要见怪。
都是自家人,容夫人自然不会觉得侄子失礼,她把儿子儿媳叫到跟前让他们收拾妥当,第二天一早就和管事出发,启程回隆县去了。
确认了离开的日期,容夫人的心情反倒安定下来。以后儿子要常常出远门,她要是一直恋恋不舍的,惹得双方都心情不佳,反倒是不美。
想必等容老爷三年任满,谦哥不说多有本事,总能自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