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帝-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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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道,略带戏谑。
“你啊,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老太君笑眼眯眯地看着她,这个自己多年的好友,她们相识于豆蔻年华,一眨眼几十年芳华过,如今也长成了两个青丝染白的长者,当真唏嘘不已。
年少时谈天说地,你道你的刻骨□□,我言我的儿女情长,可人到了这个岁数,却在没有精力将言语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往往一点寒暄后,便是正题,正如九姑娘坚信着,老天君今日约她出宫,也断然不会是一杯热茶如此简单。
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哪想老太君要同她谈的不是别的,正是生生困惑了她好几日的那一问题。
“赵九啊,你御膳房中可有一位膳娘名唤阿宁?”
。。。。。。
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哪想老太君要同她谈的不是别的,正是生生困惑了她好几日的那一问题。
许久,九姑娘轻轻一笑,也不知喜怒,叹了句:
“原来这丫鬟是薛府上的,且与公主私交甚好,怪不得谈吐言行皆显出份特别来。”
“哦?看来你对我这府上丫鬟还挺赞赏。”
“谁不爱才?” 她感叹一句,又问:“她是公主的陪嫁丫鬟,却并非广陵宫所出,岂不自相矛盾?”
老太君早知道她会这么问,同她对视一番,耐心解释道:
“你可记得公主在出嫁前一月曾远下江南游玩?那时因着随从的粗心,竟让公主在那荒山野岭里迷了路,阿宁便是在那时候救了她一回,如此便自然地随她入了京,待到公主出嫁时,便顺理成章地入了薛家。”
双方默了一小会儿,九姑娘道:
“这时间点踩得委实巧妙,宛如”
“宛如这不过是她的一场阴谋,博取公主的信任,入京,入宫。赵九,那你说,她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萧怀雪又是为了什么?她,又是谁?”
老太君说完这话,突然放下手里的茶杯哈哈笑了几声,眼角细长的褶皱同肌肤连成一线,显出一份慈祥:
“你说你我二人啊,一大把年纪了,不安分守己颐养天年,偏生好奇心旺盛的紧。真是为老不尊,为老不尊。”
她们二人相识多年,极有默契,几乎是在一个眼神中,便已经读懂彼此的想法。
萧怀雪有个算不得好的毛病,若是处理起奏折起来时常忘了时辰不分晨午,送来的御膳也只充当个摆设,一方面是胃口寡淡味同嚼蜡,另一方面,亦是忙忙碌碌,不知所为。
通常都是婉柔,在膳点儿上准时守在得闲殿门外知会一声,方能将他从这成山的奏折中解放出来半晌,这是她的职责所在,委实谈不了什么闲话。
可近日来,她却极其厌恶了这寻常的动作,她甚至诡异地,不想接近这暴君一分,瞧上他一眼,故歇在了床,借以伤寒的名义休沐了两日。
以往对此十分严格的九姑娘这一次竟然爽快地准了她,未曾多言一句,婉柔松了口气。
这两日该是她近日来最为闲适放松的两日,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每日疲于应付萧怀雪,品品茶,看看书,品先贤所交于的清心寡欲,享书中浩瀚江海波浪,适逢后院百花齐放,便随意摘来两朵插在窗边桌角,于那幽香阵阵间心情也逐渐平缓下来。
两日毕,婉柔总算是找回了些许自己。
复信心满满地推开得闲殿大门去面对那羞于面对的人或事,暴君埋首于叠成山的奏折中未曾抬头。
婉柔将手中的早膳放下,抬眼看了他一眼,萧怀雪漆黑的发笔直地垂在身后,注目于奏折的双眼显出他认真的眉眼,婉柔高兴于自己的心如止水,踏着翩然步子正要离开,却听萧怀雪罕见地出声问了句:
“风寒可好了些。”
婉柔面露惊诧,回头看,他眉眼依旧专注于奏折之上未曾抬眼半分,可方才那句疑似关切的问候又盘旋于耳边久久不断,她故默了默,方答道:
“好多了,多谢陛下关心。”
回头,眼中却又点点困惑,萧怀雪竟还有主动关心他人的时候,当真罕见。可自己的心又何必随着他这简单的一句话而摇摆?
却因着萧怀雪的一句问候而再度燥热了起来。那股子夹杂着愤懑与不甘的心跳加速让她久久难以平复。
婉柔气急,凛了眉有些不知所措。
她出了得闲殿,步子从一开始的清缓到后来的急促。
萧怀雪总算从奏折中抬首起来,遥望了下将合进的大门,将少女翩然身姿纳入眼帘。
这时阿宁不知从某个角度走出来,道:
“她欢喜你。”
萧怀雪凛了眉:
“满口胡言乱语。” 抬眼一看,她手中却没有带寻常针宝,只空着双手,竟是格外轻松,他不知是喜还是怒地哼了声。
阿宁看他一眼,道:
“我有些事需出宫一趟。”
萧怀雪顿了顿,手中奏折突然有些寡淡了起来,道:
“你去哪儿与寡人有何相干。”
这也向来是个嘴臭的主儿。
定国侯薛家
此时,薛家这一大家子人正在用着晚餐,除却身子微恙在床歇息的薛芩芷之外皆齐聚一堂。
韫仪犹豫半响有些担忧地问道:
“芝芝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便不舒服了?可是拉坏了肚子?”
不说还好,这一说又瞬间点燃了薛潜的熊熊怒火,道:
“哼,昨日说上街散散心,却不想正巧和宇文家那小畜生遥遥看了这么一眼,回来便这么哀切了许久,现在倒好,身子都哀出了毛病来。”
韫仪叹息一声:“ 芝芝也是动了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很抱歉,最近在山上,很忙很忙 更新有点拖。
第31章 入v通知
而这世间一个情字,又岂是旁人能如此轻易参透的?是以无色无味,却时如蜜糖霜般甜如心扉,时如世间最毒穿肠药灼皮炼骨。
薛景衡眼角一邪,不经意间看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这一幕落入老太君眼中,而薛潜喝粥喝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把手中碗筷一放,铿锵有力地道:
“衡儿。”
薛景衡打了个机灵,含笑望着他:“恩?”
“等过几日你便入宫吧,去翰林院做个大学士,不若整日在家中也不好,况且——
呵,宇文玏这个老狐狸,竟意图将她那女婿金兆林提拔为翰林院总管,当真贻笑大方?
他一介莽夫之婿,竟敢觊觎翰林院?当真可笑!衡儿,三日后你便入宫,陛下也允了,凭你的才学定能将那金钊林狠狠甩在后头,给他点颜色瞧瞧!”
薛景衡手中的粥将放未放,这么暗下掂量了一下,爽快地道:
“也行。”
薛景衡身为定国侯家小侯爷,眼下屈居正五品翰林院大学士确实有些屈才。
可薛景衡此人,素来得过且过,天资聪颖是不假,学什么都来的快,文采卓绝却不轻露,比起博览群书,更爱的是美酒美人,素来过的洒脱至极,背地里谁不称一声薛家纨绔子?白白浪费了这满身才气。
薛潜从来都见不惯他这么自我糟践,思来想去,便借着金钊林觊觎翰林院总管一事,将计就计,将薛景衡送进宫,一来,打磨打磨薛景衡的意志,二来也让金钊林的如意算盘别打的这么响。
之于薛景衡,当然明白薛潜的意思,细细思索他也没亏上几分便这么应了下来,两父子这般各自打着各自的如意算盘,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薛景衡要入宫,吃住自然在宫里,这之于韫仪,倒也算得上好坏参半的一桩事。在为薛景衡收拾行装时,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听闻翰林院那些大学士们官阶虽不大,可却都是些铮铮傲骨读书人,哪管你身份大小,讲究个排资论辈,眼下你进去了,怕要明里暗里受些压迫。”
薛景衡扶额叹息一声,想了想:“这倒是个问题。。。。”
韫仪便有些担忧了起来:
“那些学士们啊,个个可都清高的很,届时还不知道你能否同他们处的愉快。”
韫仪转了口气,复又道:“不过也是韫仪多虑了,薛大哥素来脾气极好,八面玲珑,想来是没有这些烦恼的。”
“哦?” 比起她说的那些情况,薛景衡似是对他最后对他的评价更有兴趣:
“原来在公主心中我便是这么个圆滑至极之人。”
“哎?” 韫仪忙看他一眼确认他是否愠怒,解释道:“这两者可有着本质的区别,一褒一贬,岂能混为一谈呢?”
她这般有板有眼地解释着,双目有神,模样娇俏,竟不知觉让薛景衡看迷了眼,双眸含笑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韫仪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可是有些争强好胜了?哪里像个贤妻所该有的模样?
待到收拾完毕,羡玉催着他们夫妇二人到大堂去用午膳,韫仪浅浅应了一声便要走,薛景衡也站了起来,可许是地上撒了茶水过于湿滑的原因,她竟一个不留神脚上一滑便要跌下去,幸得又薛景衡在,自然不会让她受这无妄之灾。
可他揽着她的腰身不放开又让韫仪觉着,还不如这么摔下去得个痛快呢。
“薛,薛大哥?” 不得已,韫仪只好眨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小心翼翼地询问他。
薛景衡却很自然地将她身子扶正,腰上残留的温热让她心惊,可他却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将身子凑过来,凑到她耳尖尖上小声呵气道:
“我此番进宫,也许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一次,万事要小心,韫仪。”
韫仪瞪大了眼,脸蛋微红点点头:“我晓得的。”
薛景衡又笑了,他今日看起来心情着实不错。
于四月初六,薛景衡正式入宫,进驻翰林院,身居翰林院大学士一职,同金钊林平起平坐。
而阿宁便是在薛景衡入宫的第二天出现在了薛家,萧韫仪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些,心情也着实不错,看来前段日子困扰她许久的事情已经解决,竟能显出了那么几分少女独有的俏皮出来。
阿宁归来,她自是欣喜,可也流露出了几分担忧,因着前些日子羡玉一事。
萧韫仪总归自小长在外人庇护下未曾用坏心眼看过他人,满心以为只要羡玉不说,此事便封坛长埋于地下不见光,殊不知,老太君技高一筹,怕早就知晓了此事。
阿宁也并不再说些什么,见她心情不错,便提议两人外出于街上游玩一番。萧韫仪未出嫁前,娇俏可人天真浪漫,骨子里的本性被抑了两年,阿宁瞧着也有些心疼。
果见萧韫仪听此建议后兴高采烈地应了下来,当即收拾了一番拉着她便要出府,途径苑中,恰逢老太君仰躺与藤椅上沐浴暖阳,于不远处打量着他们。
韫仪‘做贼心虚’便有些僵了身子,阿宁不卑不亢地同老太君欠了欠身。
四目相接又是另一番暗斗,待出了薛家大宅了,韫仪仍有些后怕,并不是怕老太君要拿她怎么样,却是担心阿宁。
阿宁见她杞人忧天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人带到了一处高耸楼阁前停下,韫仪一看那牌匾上滚金烫字‘涟漪阁’三个大字烧红了脸。
“姑姑。。。怎滴,怎滴到了这个地方?”
且看那一张娇嫩白皙的小脸渐被绯色红晕覆盖,周遭人异样的目光更如针刺在身,韫仪将整个身子缩在阿宁身后,虽心里充满疑惑,身子还是顺从地随着她入了阁。
走到一把,却看一看明晃晃的紫袍子出现在眼前,韫仪抬眼一看,看一双比世间女子都要艳上几分的狐媚眸子直直地打量着自己,那眸子这么一眨,发出声轻笑,来人道:
“十公主果然如传说中那般是个娇俏可人儿。”
骇的韫仪浑身一震,紧揪阿宁衣袖略显彷徨。阿宁这才走出来,介绍到,此人乃是涟漪阁的班悬班老爷,是这三层楼阁实打实地主子,也是个美过楼里任何一个花姑娘的主儿。
韫仪浅笑:“班老爷?您的岁数也大不了韫仪几岁吧?恁地把自己往老了称呼。”
彼时班悬如此高调奢华地走在楼梯之上,听此一言转过脸来一双丹凤上吊眼这么邪邪一挑,一眨,七宝折扇叫他手臂这么一抬。
于空中划出道流畅而不失刚硬,婉柔而不失力度的弧线,那扇子最终落在了他额间这么轻轻一翘,班悬唇角微勾明眸一闪,刹那间万般风情汇于他眉眼之间,真真一副倾城姿,班悬轻笑,有少年轻狂,更多却是别致洒脱:
“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啊,也难买爷高兴。”
竟把韫仪都给看痴了,许久方感叹一句:
“真是潇洒至极。”
阿宁轻笑一声不予置否。
她带萧韫仪来涟漪阁这等风月楼自然不是为了她这两个女子饮花酒,要姑娘作陪,他们只是径直地上了二楼,于角落里寻了个房间,进入。
方知这里头布置极为清雅,竟还带着一股书生墨香气,同涟漪阁干的这门行当委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