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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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的迷惘涌上来,又慢慢地退下去,她忐忑而不安,苍白的脸上泛出他渴望的一抹羞色:“玉……玉山……”
桓玹眼中撞热,张开双臂将锦宜拥入怀中。
他情难自禁,力道难免有些失控。
锦宜身上的伤痕处处做疼,让她忍不住发出低声痛呼。
***
郦家子远上巳节出事,桓玹自然清楚。
听说,郦家老太太把郦锦宜狠狠打了一顿,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多亏了林侍郎公子不顾一切地护着,不然只怕要当场香消玉殒。
就算如此,在这之后,郦锦宜缠绵病榻,足足养了三个多月,才有了些精神。
对此,听闻过此事的人,在起初的叹息后,竟都盛赞桓素舸,毕竟是因她的精心照料,不计成本地补品调养下,锦宜才捡了一条命。
只不过,又隐隐听说,郦锦宜性情从此大变,变得沉默寡言……总之跟先前大不一样。
但桓玹并不关心有关郦家的这些,不管是郦子远,还是郦锦宜,以及后来的郦子邈。
唯一让他烦恼不堪的,是为什么自己的侄女死活要嫁到郦家这个烂摊子里去。
所以郦家上巳节出事后,他一次也没有去看望过,更懒得理会那个曾怯生生地叫过自己“三叔公”的小丫头。
她的生死,跟他何干。
但桓素舸也算是调教有方了,后来桓玹很快发现,郦锦宜俨然变成了小一号的桓素舸,可因为毕竟不是,所以又透出些东施效颦的意味。
而且神奇的是,她身上还自带着属于郦锦宜的那种令人天生的反感跟不悦。
这对桓玹而言简直是双倍的戳心。
在洞房花烛夜,桓玹掀起盖头,看了一眼那凤冠霞帔的女子。
那张脸,的确绝色惊艳,无以伦比。
只是那时候……桓玹连丝毫的想要碰她的欲望都没有。
现在回想,真真恨不得当头棒喝,用力打醒当时那个不知好歹的自己。
第56章 爱护守护全都在我
桓玹只以为; 上巳节那一场灾祸已经给他消弭于无形,锦宜自然不会再遭受无妄之灾。
谁知……这场灾祸的确因他而解,但加在锦宜身上的劫难,却也同样因他而起。
因他一念私心; 藏于怀中的那块儿她的帕子。
这也让桓玹深为惊栗,他突然意识到; 就算他预知天命; 事先谋算,有些事情,却仍是无法尽数在他掌握。
但幸好……锦宜没有变。
她还是那个烂漫天真的孩子,那个本该被捧在掌心好生爱护珍惜的纯真少女。
***
紧紧抱着怀中之人; 桓玹心中悲欣交集; 竟没有在意宝宁同容先生已着急冲了进来。
宝宁猛然止步,然后又知机地转开头去避嫌。
容先生秉承救人之本,便刻意地轻轻地咳了声。
桓玹已知道两人跑了出来,只是这失而复得之感令他无暇他顾; 更不舍把锦宜放开片刻。
直到容先生出声提醒,桓玹才缓缓松手,他低头望着锦宜,见她神情怔忪,仍是似醒非醒一样。
桓玹道:“阿锦别怕; 让容先生来给你看一看。”
锦宜听见“阿锦别怕”; 身子一震; 抬起头来看向桓玹。
她突然想起来:夜雨从天而落; 她的身上又冷有疼,身体跟魂魄仿佛会随着雨点而融化,然后跟着遍地水流消失于天地之间,连最后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直到那个人走到自己身旁,将她打横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
那会儿,耳畔好像也有这样一句“阿锦别怕”。
锦宜出神之时,容先生上前,看着面前如玉至纯的女孩儿,容先生心中叹息,说道:“郦姑娘,恕我冒犯了。”微微欠身,便搭了锦宜的手。
室内重又悄无声息,容先生替锦宜诊脉,桓玹则仍目不转睛地看着锦宜,在他身后,宝宁看看榻上的锦宜,又将目光投向桓玹。
就在这会儿,外头有小孩儿的声音稚嫩地叫嚷道:“让我们进去,阿青你让开!”
又有个声音哭着叫道:“姐姐,姐姐!”
宝宁早听出前一个声音是八纪,他看一眼桓玹,忙先抽身出外。
桓玹皱眉不语,又看宝宁去处理了,便仍望着锦宜。
偏锦宜也听出了子邈的声音,她猛然抬头,喃喃道:“子邈?”
这会儿,外头是八纪的声音:“宝宁姑姑,我郦姑姑真的在里面吗?求你让我们见一见,子邈都急疯了!”
子邈也道:“宝宁姐姐,他们说姐姐受了伤,在三叔公这里养伤呢,是不是真的?”
宝宁本想劝这两个先回去,但看八纪焦急,子邈流泪,她心里也有些为难。
正强行拦着两个孩子,听到身后桓玹道:“让他们过来。”
宝宁回身,见桓玹立在门口。
子邈第一个跑了过去:“三叔公……”在桓玹面前,到底不敢放肆,怯怯地叫了声。
桓玹道:“你姐姐在里头,但是她没有什么事,你不许惹她哭,自己也不许哭,不然……你记住了吗?”
子邈的眼睛本来红红地润着泪,闻言忙擦拭干净:“我、我记住了。”
桓玹才道:“进去吧。”
子邈即刻便跑了入内,八纪却立在宝宁身旁不敢动,桓玹沉声道:“你过来。”
八纪只得挪步到了桓玹跟前儿,全没有了方才那样张扬的模样:“三叔……”
桓玹俯视着小孩儿:“哪里听说的?”
八纪大气儿也不敢出:“我、我无意中在门上听他们在议论。”
桓玹曾吩咐门上,不许把此事往里头泄露,他们倒的确没有这个胆子。
只宝宁是老太太身边儿的贴身得力丫鬟,既然问了,不敢不答。至于八纪,则因为他年纪小却偏偏是个神出鬼没的包打听,那些人私下里议论的话偏落在八纪耳中,略一逼问,就知道了。
八纪虽只打听了个大概,却吓得不轻,虽然他不知道事情从何而起,锦宜又如何了,却本能地想到了先前在郦家无意中跟桓素舸透露的那句……
他担忧心切,便跟子邈说了锦宜在府里的事儿,子邈慌了神,八纪便陪着他来南书房查看究竟。
此刻八纪虽承认自己偷听了别人说话,却没有胆子承认在郦家一节。
而桓玹听了,淡声吩咐阿青:“昨天门上值夜的都有那些,绑起来各打二十,打发去北边的庄子里。”
宝宁听得心头微跳,大着胆子道:“昨儿跟三爷报信的是于管事,他倒是个心细的,也多亏了他报的及时,三爷就放了他吧。”
阿青忙看桓玹,却见他点了点头。
八纪听了打二十板子发去偏远的庄园,更加深深地把头埋在胸口。拼命祈祷这一次的事跟自己的泄密无关。
突然听桓玹道:“你呆站着干什么?”
八纪心虚地一抖,桓玹道:“还不进去看看你姑姑?平日里不是最会哄人么?去好生哄她开心,不许叫她哭!”
八纪如蒙大赦:“好的三叔。”忙也跟着跑进房里去了。
宝宁看到这里,心里知道里面不需要自己了,她便对桓玹道:“那我就回去老太太那边儿了,三爷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我。”见桓玹颔首,宝宁便垂头转身走了。
***
桓玹进了屋里,却见子邈坐在罗汉榻边上,眼巴巴地看着锦宜,八纪也趴在旁边,不知在说什么。
容先生正往外走,见桓玹入内,便交换两个眼神,两人往门口走了几步,容先生道:“恭喜三爷,姑娘的病症,目前看着是没什么大碍了。”
桓玹闻听,仿佛漫天阴翳消散,呼地吁了口气。
容先生看在眼里:“但还是要注意调养,尤其是别再……再激着她。我会再开一副宁神的方子,只是这药不像是除寒症的,得长期服用才有调养功效,若没有别的吩咐,我便去叫人熬药了。”
桓玹答应了,送了容先生出门。
桓玹重又入内,还未进里间儿,就听子邈道:“可是他们说,是三叔公把姐姐抱回来的……如果不是出了事,怎么会抱回来?”
桓玹脚步一停。
八纪因牢记桓玹的叮嘱,生恐子邈惹锦宜哭,便道:“你傻呀,三叔喜欢姑姑,抱她回来又怎么样,以后还要洞房花烛呢,先练练手不成吗?”
子邈瞠目结舌:“可、可是你之前跟我说……是我外祖母打伤了姐姐的……”
“呸呸,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呀,”八纪赶紧否认自己说过这话,“再说了,那些不开眼的家伙,他们传的话里有三分真就不错了,你难道不知道?”
这般振振有辞,竟然把子邈都给问的无言以对。
锦宜因见了子邈,看着他活蹦乱跳,活泼可爱,心疾不觉也消散了大半儿,恨不得把他抱到怀里揉一揉脸。
此刻听八纪胡说八道,锦宜又羞又窘,却也觉着十分好笑,便掩着口,笑的眼睛弯弯。
八纪一眼看到,指着叫:“看,姑姑都笑你了!”
子邈原本极为担心锦宜,可进来后,发现锦宜衣着鲜明,头发也很整齐,又因为方才醒来给桓玹一抱,弄得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晕,并不像是被打伤了的狼狈模样,子邈心先放下一半。
又因为桓玹叮嘱不许惹锦宜落泪,子邈就也逼自己不要露出害怕感伤的模样,此刻被八纪胡搅蛮缠,看锦宜笑的灿烂,子邈便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桓玹站在帘子旁边,望着锦宜坐在榻上,美人如玉,笑容却像是春日自在烂漫的花儿,如此清新而甜美,令人很想把她这种笑容珍藏起来。
他知道自己一旦进去,这种笑也许就会从她脸上消失,因此虽然极想靠近,却硬是克制着不肯挪步。
宁肯就站在这咫尺之遥,望着她微笑如花的模样。
***
轻轻地敲门声从身后响起。
桓玹转身,却见是个小厮,垂手低声道:“三爷,外头郦……”
桓玹听了一个“郦”,即刻抬手制止了那小厮。
走到门口,桓玹道:“怎么?”
小厮才道:“是郦家大公子来拜,急着求见三爷。另外……是郦夫人也回来了,据说这会儿正在里头见老太太呢。”
***
郦子远在厅内焦急地等候桓玹召见的时候,桓素舸已经入内见过了桓老夫人。
这会儿正是清晨,老夫人才刚刚起身,洗漱妥当。
见桓素舸进门,桓老夫人道:“你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吃了早饭了?”
桓素舸行礼落座:“哪里顾得上吃早饭,只是打扰了您老人家。”
老夫人摆摆手:“既然如此,就一块儿吃饭再说。”
桓素舸闻听,只得陪着吃了早饭,等丫鬟仆妇们撤了席。桓老夫人吃了茶,才问道:“你来的这样早,想必是有事?”
“是,”桓素舸欠身,“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昨儿晚上三爷把锦宜给带了回来。”
“这件事,我正好听宝宁丫头说了。你是为了这件来的?”
桓素舸面带忧色:“正是为了这件事呢,不知锦宜现在怎么样了?”
桓老夫人道:“说起来,着实叫人不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听宝宁说锦宜那孩子被打的很厉害,唉,怎么下手那么狠呢?连那容先生都说、说什么来着?”
宝宁在旁道:“说三爷若是去的迟了些,只怕就回天乏术了呢。”
桓素舸的脸色微妙地一僵:“我当时已经拦了,老太太在气头上,连我都骂了,说我不要多管闲事,她训自己孙女儿之类……我也着实没想到竟闹到这个地步,正因为自己管不了,雪松又不在府里,所以偷偷地叫人送信过来给三爷,唉。”
“是你叫人过来送信的?”桓老夫人有些惊奇。
桓素舸道:“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我也实在没法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锦宜受罪……”
桓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你也已经是尽力了,毕竟你嫁了过去,凡事必要听婆婆的,不能直接忤逆她。也罢了,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那老太太如此大动肝火?”
桓素舸顿了顿:“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为了先前锦宜那孩子……在写意楼的事儿。”
这件事桓老夫人却也听说了,一皱眉。
宝宁在旁道:“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很久了,我都快忘了,怎么这会子又提了起来?”
桓素舸沉默了会儿:“其实是还有另一件事,只是不好告诉老太太。”
桓老夫人道:“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倒要听听是什么缘故,把个孩子打的半死呢。”
“原本……”桓素舸面露难色,终于放低了声音道:“我是无意中听八纪说的,说是……锦宜偷偷地绣了一块儿手帕子,暗中给了三爷。”
桓老夫人震惊:“你说什么?”
宝宁也没想到,睁大双眸看着桓素舸。桓素舸道:“我原本也跟老太太似的不信,所以昨儿才私下里询问锦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