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维佳风从谷口呼啸着卷来,将山谷里这条土路上的落叶和尘土扬向空中。路边,泛黄的茅草在秋风中颤抖。天空中看不见太阳,泛着白光的浓厚云层布满天空,笼罩着这个冰冷的山谷。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贺小舟想起两句古诗:“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现在,他才真正领会了这两句诗所刻画的意境。一时间他比以往更喜爱这两句诗了。当初他是从女友慧慧那儿知道这两句诗的。慧慧十分喜爱古典文学,经常从古诗的海洋中挑选出自己喜爱的诗句念给他听。他在众多名句中一下喜欢上了这两句,一个人独处时,经常反复地念叨个不停。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一直不能完完全全地领会诗中的意境。哦,慧慧。贺小舟慢慢走到路边,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从怀中摸出一朵铂制小花,在手中把玩着。这是慧慧送给他的礼物。他和慧慧是在中学里认识的,当时他和她头一次见面,彼此就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使他和她之间产生了一种距离。他和她都...
1997 第8期 - 人与自然沈石溪普通崖羊都是灰褐色的,高黎贡山的崖羊体毛却深褐泛红,到了冬天,毛色更显鲜红亮丽,在铺满白雪的山上奔跑跳跃,宛如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故被称作红崖羊。它们性情温和,毛色奇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品种,因此极其珍贵。遗憾的是,红崖羊的数量太少,只有孤零零一小群,生活在狭窄的纳壶河谷。当地山民也知道红崖羊是世界级的珍稀动物,从不加以伤害。母羊一年生两胎,每胎产两、三头小羊羔;繁殖力在牛科动物中算是高的。但不知为什么,红崖羊的种群没能繁衍壮大。据我的向导——藏族猎手强巴告诉我,他爷爷年轻时曾仔细数过,这群红崖羊有六十多头,前几天我在动物观察站用望远镜数了一遍,也还是六十多头。待我连续跟踪了半个多月,才终于找到了红崖羊发展不起来的症结,全在于两只雪豹。...
作者:[美] 阿尔弗雷德·贝斯特第一章“诺曼”号飞船在太空中失事后,船上的乘员只剩下格列·福伊尔一人。他在死亡之路上已走了近6个月。他的神智已模糊,身体极度虚弱,但他还没有死,是一股生存下去的意识驱使他在挣扎。偶尔他的眼前会出现回光反照的曙光,每当这时,他便会拼命抬起那形同骷髅的头,面对永恒的宇宙,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唤:“救救我吧,你这该死的上帝。”他生长在25世纪,出生于贫民窟,从小就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说话粗鲁。世界上最没价值的就是这种人,然而世界上生存能力最强的反而就是这种人。他的档案中有这么一段对他的鉴定:“此人体格粗壮,无雄心,智力低下,精力充沛,是僵化型的普通人。有一定的潜在智能,但需特定的事件来激发,然而心理学家认为目前找不到激发他潜在智能的办法。此人无使用价值,不宜重用。”...
作者:[美]埃德加·赖斯·伯勒斯前言例如,英国的玛丽·雪莱和乔治·威尔斯以及法国的儒勒·凡尔纳。最后还应该说明,为了编辑出版这套丛书,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同志在整套丛书的规划、题材和篇目的选定以及译稿的审决处理方面,给予了不少指导和帮助。作为主编和译者,特在此表示由衷的感谢。主编1990年11月于上海引子当我把卡特上尉的这本奇怪的手稿印成书送给你的时候,我认为讲几句关于这位了不起的人物的话会使人感到有趣的。我对卡特上尉的最早的回忆是:正好在南北战争开始之前,他在弗吉尼亚州我父亲家里待了几个月。虽然那时我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可是我确实记得这位身材高大、皮肤发黑、脸孔发亮的运动员,我称他为杰克大叔。...
1996 第3期 - ’96科幻文艺奖征文·少昊一秦医生夹在两名黑衣大汉中间,一动也不能动,只好稍稍侧过头,望着窗外的景色。今夜没有月亮,车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车行得很平稳,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车头微微有点上翘——攀山吗?秦医生在心里问自己。车头一晃,忽然又向下倾斜了——也许是下坡?又大约过了两分半钟的样子,“兹——”的一声,轿车终于停了下来。一名黑衣人打开车门,跨了出去,接着是清脆的“啪”的一声,四周陡然间亮起了灯光。秦医生眯着眼睛,被另一名黑衣人推出了车门。他逐渐习惯了光亮,略微四顾:这是一条很长的甬道。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甬道的四壁都很光滑,泛着奇异的金属的光泽,光源不知道在哪里。一名黑衣人伸手在身侧的甬壁上按了一下。立刻,甬壁从中裂开,现出一扇门来。身后的黑衣人用一样很硬的东西顶住秦医生的腰,秦医生只得慢慢地跨了进去。...
1994 第8期 - 每期一星星河脚下像套了一双不合适的鞋一样疲惫不堪,腿上又好似缚了数根长短不一的板条一般举步维艰,一切征候都显示出这里比月球大五倍的重力场。远眺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洁白如冠,一抹瓦蓝洗涤着山谷。久未成眠使我恍惚感到一曲若有若无的弦乐自远方飘来,其声凄楚哀婉,催人心碎,凭空在我心头撒下一番难捱的孤寂。漫长的石阶次第而上,仿佛通往天国的云梯。眼下在这颗行星上,除了长城金字塔之类的个别古迹,如此靠人力自行登走的梯级早已极为鲜见。据说这种设计与整座圣殿选址于层峦叠嶂的祟山峻岭出于同样的考虑,是为了有利于朝圣者在仪式前有一段短暂而深刻的执著苦行和缜密思考。我机械而倦怠地迈动着双腿。从月球启程时恰逢两周长夜,而在飞船着陆前我又只睡了四个小时。根据我对自己的了解,如果大清早不睡个饱觉,那么整个一天都会惶惑不安,就像小时候没做完作业就前往学校去见老师的感觉一样。...
2000 第7期 - 校园科幻邓娟“上帝呀,你腾出一点点时间来可怜一下我小小的心愿吧!我只希望能见到传说中那个上面都是树的小岛,是真的树!求您了!谢谢您!”安妮在出海前合着双手把这个愿望许了三遍,又往大海踮起脚望了很久,觉得上帝可能已经听到了才上船。船上的安妮显得格外兴奋,因为他们是第一批坐这种船的,当然已经有些人尝试过坐那种木头造的划桨的船,但那不能在海上航行——太危险了,所以安妮一家决定订购昂贵的船票来感受一下一个世纪以前人们过海的感受。显然安妮的妈妈感觉不怎么好,看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动,不停地嘟哝:“海底隧道可比这玩意儿好多了——安妮!别拿下头盔!”一会又听见她的尖叫,“安妮!天哪!你怎么能把手伸到水里去!你的防护衣又不是最好的那种,万一水里有什么……”这时,安妮总会撒娇似的说:“好啦好啦!我只不过想真正体验一个世纪以前的人坐船的感受嘛!”妈妈紧紧地拉着安妮,...
1995 第11期 - ’95科幻幻文艺奖征文苏学军这本该是非常愉快的一天。早晨,成文老人是在细雨蒙蒙的夏威夷海滩度过的,一个人静静地沿着海岸线走了几公里。对于老年人来说,也许没有比回忆再美好的事情了。他长时间地眺望着大海,而思绪则穿越更广阔的时空,再现着逝去的往事。天空的乌云消散时,他乘坐的潜水艇已抵达水下四百米的深处。随同其他旅游者一起,他换上“水下个人生命保障系统”,由驯化的海豚引导着开始参观海底牧场。面对着生机勃勃的海洋生物群,老人颇为激动,大自然旺盛的生命力强烈地感染着他。正午十一时整,他回到了夏威夷岛以北五十公里的海城,在下榻的海洋假日酒店用了午餐。他吃得不多,并且全是蔬菜。之后,他应该再午睡一小时,以应付下午的游览活动。对于一个独身的人来说,首先就是要学会如何自己照顾好自己。多少年来,老人已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但今天,他打破了严格的作息时间。连续的游览活动...
1999 第10期 - 封面故事孟意明 汤菁菁刚才,我分明看见,“大眼睛”从那掠过谷地的飞艇中探出头来,甚至,他还看了我一眼,然后就随着飞艇消失在山那边。自从那天“大眼睛”走后,每当我在山谷里悠闲地走来走去时,总要抬头望望西边的云彩,“大眼睛”若是回来,一定是坐着飞艇从那里穿云而出。可是,现在,我又不敢确认了,若真的是“大眼睛”,他为什么不下来?难道不是他吗?但又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好久以前了,“大眼睛”第一次来谷地是傍晚,当时他就乘着飞艇。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正在和小黑子一起玩。“大眼睛”穿着和村里人不一样的衣服,脸的肤色比村里人浅,也没那么多褶皱。最醒目的是在一双普通的眼睛上方,多长了两只大大的眼睛,真的比山那边那条河里的圆石头还大,所以,我就叫他“大眼睛”。...
1996 第12期 - 科幻之窗罗兹·安 孙维梓偷窃太阳那天,马丁·汉普顿简直变了个样,一刻不停地在花园尽头那间工棚里转悠。他是位讨人喜欢的邻居,和他谈话哪怕话题与科学无关也很有趣。马丁还是个相当帅的男子汉,在没有偷来太阳以前,我对他的事情总是劲头十足。我俩的关系可以算是耳鬓厮磨,我预料教堂的婚礼钟声迟早要为我们敲响的。我叫朱蒂特·卡尔迪丝,是本城《号角报》的一名小记者,就住在马丁隔壁。我长得还算可以:一头短短的鬈发,碧绿的眼睛。人家都说我即使在发怒时也挺耐看。为了去野餐我整整忙碌了一天,特地烤制了美味的玉米饼。早晨八点半,一粒石子打中我的卧室窗户。马丁跨坐在我们两家花园的隔墙顶上,潇洒的金发在晨曦中飘拂,他用手势暗示我下去。...
1999 第2期 - 科幻之窗阿瑟·克拉克 王赟当亨利·库柏发现某些事有点不对劲时,他已在月球上呆了将近两星期。起初,只是一种古怪的怀疑,这种预感并不能使一个科学记者太在意。毕竟,库柏来到这里是应联合国太空署的要求。太空署总喜欢搅和在公共关系中,特别是在编制预算前,在那个拥挤不堪的世界为更多的道路、学校、海洋农场叫嚷或是抱怨白白流入太空的数十亿元的时候。于是库柏再次巡游月球,每天传回二千字的稿子。尽管新鲜感已经消失,库柏面前仍旧静卧着一个非洲般大小的充满神秘和奇迹的世界——一个有详细地图但几乎完全没被开发的世界。离加压罩、实验室和航天港一箭之遥的地方就是那沉睡中的空间。它将在接下来的几世纪中不断激励人们探索。当然,月球的一些部分是大家熟知的。谁没有见过迈尔英姆布理姆平原上尘封的刻痕?在它那闪烁标塔旁的一块金属板上,用三种地球官方语言刻着:...
1995 第2期 - 中长篇科幻连载西德尼·谢尔顿(接上期)第一部 追踪者(中)第三天 瑞士,伯尔尼 10月17日,星期三伯尔尼是罗伯特最喜爱的城市之一。它很雅致,有许多可爱的纪念碑和建于十八世纪的漂亮的老房子。罗伯特打了十五分钟电话,了解到那家为摄影师拉车的修车店的位置。这是个小店,位于弗里堡街。弗里茨·曼德尔既是机械师又是老板,看上去将近五十岁,面容憔悴,身材消瘦,脸上疙疙瘩瘩,挺着硕大的啤酒肚。罗伯特来到时,他正在油腻不堪的修车坑里干活。“下午好。”罗伯特大声说。曼德尔抬起头:“下午好。有什么事吗?”“我想打听一下星期天你拉的一辆车。”“等一会儿,我先把这活干完。”十分钟后,曼德尔从修车坑爬出来,用脏布擦擦油污的双手。...
索智勇维明御轻舟而上溯,浮在绵长的大江上。迤逦的群山被波浪劈开,平野向身后慢慢流去。不久他的水陆两用车披波登岸,面前群山苍茫,头上漫卷乌云,正是黄昏风雨欲来时。前边不远有一个小园,几栋木房,是个加油站,孤零零的。可以在这里给车加油和过夜了,维明想。这是几间松木造的、用篱笆联接起来的房舍,在一间小木屋前,伸展着一个由几根细木柱子支撑起来的敞棚,里面有个人。这是个老人,眼神热情,脸色红润,坐在那里。“老大爷,就您一个人在这儿?”“还好,”老汉走过来把油管插入油箱,“我有个朋友住在不远处,或许正在他的试验室里旅行。”维明摸不着头脑。“您觉得这W星球怎么样,老大爷?”“奇异极了,安静极了,有无数的新鲜事,无数的新鲜思想。一切都返朴归真,是地球没法比的。你就看我房周围的小丘和花园吧,它们美不胜言,一片幽静宜人的天地。我来这儿三年了,一到就打定主意,再不走了。老头嘛,就是这样想...
2000 第10期 - 封面故事戚飞坠落经过空间折叠,莫莉在9分钟后从12个光年外抵达目标星球的外层空间。她的茉莉花号探险型飞船停留在同步轨道上,距地面50742公里。这也是一颗蓝色星球。莫莉打开通讯器,向基地作了报告。对于一个年方二十的女猎手,勘探过11颗行星应该是引以为自豪的。然而她曾对媒体抱怨说:“你们根本不懂我有多无聊!”事实上她的工作不是无聊,而是太富于冒险和刺激。莫莉想:我会死在这颗星上吗?不会。12是我的幸运数字。基地发出了警告:12号注意,你附近出现危险物体……莫莉扬起尖削优美的下巴,满头褐色的鬈发在失重下轻轻飘动。她几乎想痛骂基地那群白痴一顿:废话。我用眼睛也看见了。她看见了一个梦魇般的奇迹:一个足可以装得下整个纽约的太空浮城!芝麻大的小飞碟在外面盘旋飞舞。...
白墨 吕树明一“喂,我就是林岩警长。你们是……什么?一股怪风卷走了二捆百元大票?见鬼,又是一股怪风!损失多少?二十万!我马上就来。”林岩放下电话。他那张刚毅的脸上,不禁剑眉紧锁。在不到十五分钟内,他连着接到了二个这样的报案电话:这个是商业银行打的,而另一个则是隆丰银行的。他在这A市已经干了二十年的刑警,经办过大大小小数百起案子,还从未遇见过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怪风?哪来的怪风?竟有专为袭击银行、席卷成捆巨款的怪风?简直象童话里突然降临的魔鬼。他抬头望望窗外,夏末的黄昏,阳光依然那样强烈,天空晴朗,只有几朵薄薄的白云在缓缓地飘动。他打电话问气象台,今日本市局部地区是不是出现过旋风或龙卷风?回答很干脆:没有。即使有又能作何解释呢?他觉得自己问得可笑。那么……唉,别胡乱推断了,还是先去现场侦查以后再说。...
1998 第10期 - 封面故事米一我已经很老很老了。已经不再有许多疯狂想法了。年轻的时候,一个接一个想法就像是一些彩色的泡泡不断涌进脑海,涨得我硕大的脑袋像只蜂巢整天嗡嗡作响。地球联邦有一种机构,专门负责向科学家,向社会学家,向艺术家分配可供思想的项目。我是一个思维活跃的科学家,却不能随便思想,必须等待思想分配机构派发任务后才能让脑子转动。平时分派的活不多,大多数时候脑子就得闲着。有官员说,只有在今天这样的福利社会里,人才能得到这样充分的休憩。可世上偏偏有那么一种人的脑子不愿意闲置着,我就摊上了一个。就像许多被称为技术危险分子的人一样,我的脑袋过于勤快,不等分派任务就不断产生新的想法。为了这个总要想出种种发明的脑子,我受到过很多惩罚。但所有这一切,都未能阻止我活跃的脑子不断地思想。最后,便被流放到了荒凉的火星上。...